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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魚腸’(第3更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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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先生,我家先生有請。”小歐陽移開了自己用來頂門的床鋪,打開門。

  他保持高度警惕,手中的左輪手槍之槍口對著此人,表情嚴肅說道。

  這位戴著口罩的譚醫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左輪手槍,口罩遮住了面部,看不出此人的面部表情。

  “這位先生,這個箱子還是放在我這里保管為好。”小歐陽的槍口點了點來人手中的藥箱。

  “也好。”來人點點頭,隨意的將藥箱遞過去,“有勞了。”

  小歐陽關門上閂,端著手槍,押解犯人一般跟在此人身后上樓。

  二樓樓梯口,‘農夫’同志雙目炯炯的看著來人。

  來人明顯情緒有些激動,抬起右手。

  “別動!”小歐陽緊張的舉起槍。

  “無妨。”‘農夫’同志擺擺手,示意說道。

  小歐陽沒有聽命放下槍,依然堅決舉起槍,高度戒備。

  來人輕笑一聲,絲毫不介意槍口對準自己,摘下了口罩。

  “‘天癡’同志,別來無恙。”

  ‘農夫’同志盯著此人看,看到了口罩拿掉后的面容,眼神中綻放激動的神采,上來兩步。

  “譚飛宇同志,好久不見。”

  兩人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小歐陽,下樓去守著吧,這是我們自己的同志。”‘農夫’同志吩咐說道。

  “是!”

  待‘農夫’同志和這位譚醫生同志進了房間,關上門之后,小歐陽想了想,還是拎著槍,在門口守候。

  剛才‘農夫’同志是想了好一會才知道來者是誰,且這個同志是不請自來的,他必須小心謹慎。

  ‘農夫’同志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魚腸’同志!”

  “‘農夫’同志!’”

  房間里,兩人的雙手再度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魚腸’表情激動,“‘農夫’同志,我終于聯系到組織了!”

  “坐坐坐。”‘農夫’同志示意‘魚腸’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看到‘魚腸’毫不猶豫的喝下了杯中水,‘農夫’同志的臉上露出笑容。

  ‘魚腸’和組織上失聯多年,盡管他愿意相信這位同志依然對黨忠誠,但是,不得不防。

  這是一種不著痕跡的試探,‘魚腸’表現的非常坦然,說明他對組織上沒有戒心。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農夫’同志問道。

  ‘魚腸’同志也是表情嚴肅,他知道,自己和組織上失聯多年,現在開始,‘農夫’同志和自己的談話,也意味著是正式代表組織上對他進行甄別談話了。

  “‘農夫’同志今天是不是去了臺拉斯脫路三十一號?”‘魚腸’問道。

  “是的。”‘農夫’同志點點頭,他立刻明白了,“你在那里?”

  “是的,臺拉斯脫路三十一號是‘竹林’同志犧牲前居住的地方。”‘魚腸’點點頭,“這兩年,每逢清明以及‘竹林’同志的生忌、死忌,我都會去那里暗中蹲守。”

  “和組織上徹底失去了聯系,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這個笨辦法。”‘魚腸’感慨說道,“我相信組織上不會忘記‘竹林’同志,總部若有同志來滬上,有可能會來這里看一看的。”

  “組織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為紅色事業,為民族解放和民族獨立而犧牲的同志們。”‘農夫’同志聞言,表情無比認真的說道。

  “我一直堅信!”‘魚腸’點點頭,繼續說道,“當然,我也知道,這種方法是大海撈針,斗爭形勢嚴峻,即使是有同志來上海,出于安全考慮,極可能是沒有機會去臺拉斯脫路看一看的。”‘魚腸’同志說道,“但是,除此之外,我別無他途。”

  “兩年過去了,一直沒有能夠等到人,不過,去年年底,我黨同國黨反動派和談,盡管我無法理解,但是,我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我們的同志有可能能夠公開活動,這讓我重新燃起了回到組織的信心。”‘魚腸’說道。

  聽到‘魚腸’說無法理解國紅合作,‘農夫’同志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即使是在紅色武裝內部,也有很多的紅色戰士無法理解。

  我黨同國黨反動派之間,十年的血海深仇,豈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但是,放不下也要放下:

  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

  日本人是要滅我中華,要將我中國亡國滅種的!

  建立全民族統一抗日戰線,這是關系到民族存亡的頭等大事,也是我黨目前的堅決方針!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魚腸’同志我表情悲傷,“反動派殺害了教員的妹妹、妻子和弟弟,他的心里得多難受啊,但是,他都能以大局為重,非常了不起,我能明白黨的決定,也知道日本人現在是頭號大敵,就是心里不舒服。”

  氣氛有些沉重。

  ‘農夫’同志沒有說什么勸說的話,中央特科前后遭遇數次重大損失,直至兩年前幾乎全軍覆沒。

  ‘魚腸’是特科成立第二年就加入特科的老同志,八年特科生涯,他那么多的戰友犧牲了,他的內心之悲傷、痛苦可想而知。

  便是他自己,也時常會想起那些犧牲的戰友,心如刀絞。

  ‘農夫’同志摸出一支煙,遞了過去。

  兩個人悶悶的抽煙。

  氣氛壓抑。

  好一會,‘農夫’同志開口說道,“所以,今天你又去臺拉斯脫路三十一號暗中監視,碰巧看到了我?”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是‘竹林’同志的生忌。

  確切的說,這不是‘朱林’同志的生日,是他加入紅黨的日子,‘竹林’同志生前高興的說,加入紅黨這一天,是他新生的日子,自己以后有兩個生日,一個是母親生他的日子,一個是黨接納他的日子。

  ‘農夫’同志曾經聽‘翔舞’同志提起過這件事,也便記住了這個特殊的日子。

  他想起特科那些犧牲的同志,心中難受,便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帶了小歐陽去臺拉斯脫路三十一號門口看了看,以寄托哀思。

  卻是沒想到,‘魚腸’同志便在那處暗中蹲守。

  正巧看到了他。

  也正因為此,‘魚腸’同志才得以聯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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