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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確實是外行

熊貓書庫    大明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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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嘉靖皇帝下旨,趙州知州范昕斬首!州治所在平棘縣知縣充軍戍邊!勾結官府的囤積糶糧的本地大戶全部抄家流放!

  至于其他善后事宜,都交給了負責北直隸的順天巡撫,皇帝明天還要繼續趕路,沒時間繼續在趙州磨蹭。

  其實貪圖安逸的秦德威挺想留下善后的,不愿意這么辛苦的繼續往南跑了。

  奈何皇帝看秦士這個濃眉大眼的忠良正順眼,不愿意放他離開。

  所以次日一大早,

  秦德威嘟嘟囔囔的繼續坐車上了路。

  車轔轔,馬蕭蕭,一萬五六千人的隊伍沿著一望無垠的華北大平原一路南行,沿途各地又有動輒成千上萬的勞力為南巡服務。

  又數日后,南巡隊伍進入了河南省界,住在了隸屬于河南省的彰德府。

  而從彰德府再繼續往南,就是衛輝府了。熟悉嘉靖朝歷史的,

  對這個地方懂得都懂,

  嘉靖皇帝差點被燒死的地方。

  就是秦德威不大確定,

  蝴蝶效應干擾過的本時空,明晚半夜還會不會有衛輝府行宮大火。

  今晚神霄保國宣教高士陶仲文陪同嘉靖皇帝談論了半時辰道法,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出了行宮。

  老道士在行宮門口剛松了口氣,就看見了女婿徐妙璟。

  徐妙璟顯然也是等了有一會兒了,邊活動腿腳邊對岳父:“有人要見老泰山。”

  雖然沒有明是誰,

  但陶仲文憑直覺就知道,要見自己的肯定是秦德威。除了秦德威,沒人能這樣指使徐妙璟來找自己。

  其實陶老道目前身份有點敏感,畢竟他現在經常陪皇帝閑談,

  還有點心理醫生的作用。

  南巡隊伍人多眼雜的情況下,

  反而沒人敢隨便接觸陶仙長了,

  以免有“窺伺”皇帝的嫌疑。

  秦德威不敢公開招呼陶老道,

  也是有這個因素,也就是徐妙璟有女婿身份的便利,才能幫秦德威請人。

  徐妙璟將老泰山引到自己的屋舍,

  里面沒有點燈,

  只坐了個黑乎乎的身影,看著像是秦德威。

  然后徐妙璟站在了屋門外面警戒,

  只留了老泰山與姐夫在屋里話。

  秦德威嘆口氣:“仲文真君啊,有些話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陶仲文似乎很無奈,“了多少次了,別叫我仲文真君!”

  在黑暗中看不清秦德威的表情,但可以聽出他很猶豫,“今日車前旋風大作,讓我心驚肉跳,心血來潮,心神不寧,心寒膽顫”

  陶老道無語,你這是犯心病了?

  秦德威繼續:“在我看來,這預兆應在你身上。”

  陶老道:“.”

  他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家,眼看正要步入人生巔峰,可經不起驚嚇啊!

  “到底是何情況?”陶老道有點急迫的問。

  如果別人這些話,陶老道就當是信口胡謅了,但秦德威在他心目中不一樣啊,是神棍里的神棍!

  關鍵時刻,秦德威只言簡意賅的了兩個字:“主火。”

  陶老道不聽還好,

  聽了就更著急了。

  這火的范疇可就大了,火災是火,發炎上火是火,從心火肺火到惱火發火全都是火!

  當然了,這樣含混不清、可解釋范圍很廣、后續能見機適配的辭,陶老道并不陌生,都是神棍蒙外行的技巧!

  可秦德威和他又不是外行,懂行人之間只管開誠布公就好,沒必要這樣云山霧罩的!

  陶仲文忍不住又探尋道:“能否提前消除火災?”

黑影中的秦德威搖了搖頭,“火終不免,只能護住你了。”谷鎀  陶老道再一次無語,甚至還有點不滿了,因為秦德威這句又把他陶仲文當成了一個外行糊弄!

  “火災免除不了,只能保全你”這種意思,都是忽悠外行的屁話啊。

  如果最后人“保全”了,那豈不就是你這預言之人的功勞了?

  又如果到了最后,人沒有被“保全”,你成了騙子呢?也沒關系!

  那個時候,人都沒了,誰還追究伱騙人?而已經沒了的人,對你還有什么意義?

  今晚的對話,讓陶仲文感到很不爽,他是如此的誠心誠意,但秦德威卻一直用對待外行的態度敷衍他。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讓秦德威甚至不肯對他敞開心扉?

  但陶仲文也沒辦法,秦德威實在不愿意泄露天機就算了,他起身告辭:“已經夜深了,各自早些安歇吧。”

  一直走到院外,陶仲文才確認,秦德威竟然真的連一句挽留都沒有。

  所以今晚見面,到底是圖個什么?

  一夜無話,平安無事,等天亮了后,繼續往南走。

  在河南巡撫的護送下,南巡隊伍漸漸離開彰德府,進入了衛輝府地界,衛輝府知府王聘在府界迎接。

  忽然有旋風圍繞圣駕,久久不去,這讓迷信的嘉靖皇帝心里十分驚恐。

  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陶仲文,被緊急召到了皇帝御輦下面。

  嘉靖皇帝很直接的問道:“旋風繞朕不去,主兇還是主吉?”

  陶仲文面無表情,但心里有點懵,好像昨晚也有個人過什么“旋風”來著?

  雖然心里還在發懵,但專業素質保證了陶老道嘴上沒有掉鏈子,用依然淡定從容的嗓音答道:“此乃兇兆也。”

  陶老道繼續想著昨晚的事情,于是緊接著又補充:“主火。”

  言簡意賅,只有兩個字,一如昨晚某人的腔調。糊弄外行,越簡單的話,可闡述發揮的余地也就越大。

  似乎從來沒有人對皇帝過這種兇兆的話,嘉靖皇帝有些慌亂,又問道:“可否做法攘除?”

  陶老道仰頭閉目,擺出得道高人的范兒,然后才開口道:“極難,可試為之,但終不免。”

  嘉靖皇帝更慌亂了,一時不知還該什么。

  陶老道突然睜開了眼睛,斬釘截鐵的:“陛下勿慮,雖不能免,但謹護圣躬爾!”

  就算可能會發生點問題,我保證,皇帝你的安全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陶老道所有的話,都是嚴格仿照秦德威昨晚的原話的,意思半點不差。

  陶老道不知道怎么才是正確的,但他很清醒,高仿秦德威是最有可能正確的。

  嘉靖皇帝稍稍松了口氣,但仍然心事重重。南巡一路多有不順,他實在有點膈應了。

  陶老道邁著方步,回到了自己的車駕上。

  他這時才明白,秦德威昨晚那些話并不是給自己聽的,所以也不需要向自己解釋什么。

  秦德威那些話,只是想借著自己的口,傳給皇帝聽的。自己的作用,其實就是個工具人。

  至于秦德威的神奇之處,那不需要驚奇了。

  在能窺伺天機的秦德威面前,自己這被吹捧為陶神仙的,確實就是個外行。

  自己昨晚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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