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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燒冷灶

熊貓書庫    大明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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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眾人齊齊看向秦德威,能被一個女人當眾罵成“渣男”,這必定有情況啊,一般都是被渣了!

  沒想到秦學士你這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秦德威只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如果真有“故事”,被罵也就認了,但明明什么都沒做過,最多就是有點學術爭端!

  事關個人名譽,秦德威不得不對陶修玄質問說:“我又不曾負過你,你如此憤激又從何來?還請謹言慎詞,不要誤導他人!”

  陶仙姑淡淡的說:“你明明是靈根之體,也時不時的來顯靈宮騷擾我,還動輒把其男性都趕走。

  我看在你靈根份上,從數年前起就指點你長生大道,你卻又始終不肯認真修煉。

  而且你還來這種地方鬼混,這不是辜負我的期待又是什么?”

  說到這個,秦德威就很氣憤:“可你指點都是什么?先要我背誦幾十本經文,又要我練這練那的百日筑基,誰有那個精力去做?”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你向道之心不誠啊。”陶仙姑也有點生氣的說。

  這沒法誠心!秦德威又轉移話題反問道:“別說我來這里鬼混,你一個女流之輩行走在這里,就不覺得害臊么?你難道就不顧及臉面嗎?”

  陶仙姑毫不在意的說:“這與你何干?”

  秦德威很直接的答道:“影響我追求大道的心境!”

  看熱鬧的眾人聽著二人對答,只覺得恍恍惚惚,他們懷疑這兩人正在變著花樣的打情罵俏,但又沒證據。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秦學士玩的真花!情趣也真多!不服不行!不愧是繼承了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印章的人!

  陶仙姑依舊不在意:“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不明內情的世俗眼光,又何足掛齒哉。”

  秦德威對陶仙姑的態度有點不滿:“做事要講究一個實效和目的,別做這種除了被人指指點點外毫無意義的事情!”

  陶修玄很嚴肅的解釋說:“大道法門有些情欲方面的問題,需要與實例驗證。

  你又不肯用心向道,我不來這里尋求他人樣本,又該找誰驗證?”

  秦德威無語,就是一個人類最原始的本能,整得跟科學實驗似的!

  如果不是仙姑你非要堅持牢記幾十本經書、百日修煉筑基等前置條件,咱這靈根早就幫你驗證了!

  有個高情商的老鴇子出面打著圓場說:“秦學士別誤會了!小仙姑是個善心人,幫著姑娘們看病的,

  藥方子都很管用!我們行院里十分敬重她!”

  秦德威散漫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隨便怎么說吧!修個道而已,何至于此。”

  陶修玄對秦德威這種態度莫名的不爽,賭咒似的說:“我陶修玄若再對你抱有期待,就永不得大道!以后你也別來騷擾我!”

  秦德威連忙回應說:“啊,仙姑別這樣!我對大道還是很向往的,只是不得其法而已!”

  陶修玄雖然對行走的靈根有點不舍,但還是毅然轉身走人!

  走了一小段路后,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發現那行走的靈根竟然在美人簇擁下背道而行。

  吵架的結果,只有陶仙姑繼續不爽,同時還感覺道心可能出了問題,于是更不爽了。

  回到顯靈宮,本想找祖父陶仲文問幾句話,可是看到后殿的大門外站著很多大漢。。

  對這種場面并不陌生的陶仙姑明白,估計是又有貴人來了,那些大漢明顯都是護衛。

  又找個小道童去問話,果然祖父暫時無暇見她,于是陶修玄又回了自己小院。

  此時陶老道正在接見一位老者,這位老者看似平平無奇,穿著像是普通富家老員外,但下巴卻光禿禿,沒有半根胡須。

  只聽那無須老者很親熱的說:“你和我都是直接為皇上效力的人,以后還是要多親近親近啊。”

  陶老道畢恭畢敬,絲毫不敢大意,很謙卑的說:“張公言過了,貧道不敢當!”

  然后又接著說:“張公乃是內廷柱石,貧道何德何能,敢與張公同列。”

  被陶老道尊稱為張公的人,依舊很客氣,毫無架子的說:“皇上之外的其他人,哪有那么大的尊卑區分,又怎么不能同列了?”

  張公越這樣平易近人,陶老道反而越別扭。

  這并不是陶老道犯賤,而是這位張公身份實在不一般,乃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張佐。

  至于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地位,完全無需贅述。

  毫不客氣的說,如果不考慮有卵子沒卵子,司禮監掌印太監就是皇帝之下最尊貴的人。

  這樣的人物忽然找陶老道套近乎,陶老道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又哪敢安之若素的領受?

  這感覺就像是堂堂內閣首輔,突然跑過去對一個秦德威之外的五品中層“稱兄道弟”,那誰敢輕易打蛇隨棍上?

  所以陶老道連連擺手,越發的謙卑:“張公休要戲弄貧道了!貧道真的當不起張公戲耍!”

  張佐仿佛對陶老道的態度很滿意,“哈哈”笑了幾聲,又開口道:“聽說老仙長家中尚有個適齡孫女啊。”

  陶老道的預感不是很好,也不想與張佐繼續說自己孫女,但他沒膽量逐客。

  只能虛與委蛇的說:“貧道愚鈍,不明張公忽然提起這個,又是何意?”

  張佐笑瞇瞇的說:“我有個義子,正值壯歲,去年喪偶,正尋找合適續弦,不知老仙長可愿成人之美?”

  陶老道像是受到了巨大驚嚇,你司禮監掌印太監的義子求親,什么樣的人找不到?何至于來自己這里?

  他又醒悟到,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可他還不知道!

  想了想后,陶老道便壯著膽子婉拒說:“我那孫女,自幼沉迷于修道,并沒有與人結親的心思,實在不是良配啊!”

  張佐沒有翻臉,回應說:“老仙長可能不太懂咱這份誠心誠意啊。”

  陶老道連連苦笑:“張公實在折煞人也,我這樣的顯靈宮主事,哪里配上的張公門第!”

  張佐慢慢收起了笑容,“這樣的見外話就不要說了!實不相瞞,皇上前日去探視了邵國師,欲請邵國師伴駕南巡。

  然而邵國師沉疴難起,根本無法下床,所以推薦由你陶仲文代替,陪伴圣駕去湖廣承天府謁顯陵!”

  陶仲文之前從未聽到過這個消息,立刻震驚的愣住了。

  嘉靖皇帝是一個極其迷信方道的皇帝,身邊少不得道士,代替邵國師伴駕南巡,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如果表現正常不出意外,那就是國師替補了!

  道教國師在嘉靖朝的地位,那更不用說,完全就是嘉靖皇帝的精神導師角色,絕對值得任何人拉關系。

  也難怪司禮監掌印太監也跑過來提出聯姻。國師的孫女,當然配得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的義子。

  極大的震驚之余,還有無邊無際的驚喜,陶老道連連捫心自問,難道真被三四年前的秦德威預測中了?自己真的要成為國師了?

  想到這里,陶老道下意識的抬頭望天,難不成顯靈宮上方真有五彩祥云?還是只有秦德威老神仙能看見的那種?

  張佐張公公只覺莫名其妙,咱給你通風報信,你卻只抬頭看天作甚?

  感覺這老道完全拎不清狀況的樣子,難道邵國師推薦此人,是看走眼了不成?

  張佐加重了語氣,很有內涵的說:“這世間的事情,有順理成章的,有出現意外的。但老仙長并不想出現意外,對不對?”

  陶仲文能從事神棍職業,還是混得不錯的那種,心思玲瓏是沒有問題的,立刻就懂了張公公的意思。

  就是說,你陶仲文具備了成為國師的基礎,不出意外未來也確實會成為國師,但畢竟那是未來。

  而一名司禮監掌印太監,肯定有足夠實力進行狙擊,讓你陶仲文未來當不成國師。正所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當然如果雙方能聯盟起來,那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共同發展共同進步。

  張公公說的很好很好,但陶老道還是忘不了給他帶來初體驗的秦德威。

  只能又一次婉拒說:“我那孫女承蒙張公厚愛,怎奈她就是出家人性子,貧道素來也一直將她當出家人對待,真未有考慮過婚配。”

  司禮監掌印太監何等尊貴,以張佐的地位說了這么多,就真有點不耐煩了。

  名利場中兩個陌生人如何急速的拉近距離?那就是直接政治聯姻。換做今日之前,他張佐絕對不會多看這個老道士一眼!

  張公公站起身,傲慢的說:“我今日到此,說實話就是燒冷灶來的!不管老仙長之前怎樣,在我眼中就是冷灶!

  我也不屑于隱瞞,明白將消息都告訴你了,老仙長自行斟酌吧!

  后面肯定還會有人來找你,我最后就說兩條,第一,我來得最早,這便是誠意;第二,宮廷里外,難道還有更值得你高看的?”

  言外之意,你要是連司禮監掌印太監都看不上,你還能看上誰?

  陶仲文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你張公公覺得自己很早?可三四年前,別人秦德威就來過了!

  主要是秦德威表現實在太神奇了,讓陶老道不敢輕易背棄。

  張佐走之前并沒有放狠話,那是因為他有強大的自信。只有不夠自信的人,才會隨便放狠話。

  回到外宅,張佐又收了些銀子,也不多,大概八千多兩,是從兵部尚書張瓚那里送來的。

  官場上銀子也不是隨便亂收的,不然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或者是給自己埋禍根。

  不過張佐與兵部張瓚都是北直隸人,還認過了宗親,有這份關系在,張佐自然可以放心收張瓚的銀子,并在暗地里給予支持。

  張瓚這種垃圾,為什么能牢牢占據如此要害關鍵位置?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謎底,揭曉了就這么簡單,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點檢完銀子,結束了名義上的休假,張佐回到宮里。拜見了皇帝后,就來到司禮監視事。

  恰好就看到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提督東廠秦福站在堂中,拿著幾本奏疏與幾名司禮監僉書說話。

  張佐直接走了過去,話里有話的說:“秦福你專督東廠事務,怎的會來司禮監指點差事?”

  秦太監便笑道:“張爺誤會了!我到這里,是為了陛下南巡事務,需要與其他人溝通商議!

  總而言之,絕非插手司禮監的事務,沒想到讓張爺恰好看見!”

  張佐敲打說:“你心里有數就好,吾輩能各安其位,各守本分,就是皇上最大的洪福。”

  張佐很不喜歡秦福這個人,第一個原因,秦福并非出自興邸,也不是順天府或者北直隸人。

  要知道,太監籍貫里最多的就是北直隸,張佐也是。所以無論從出身來看還是地域籍貫劃分,秦福都不能是張佐的自己人。

  第二個原因,張佐總覺得秦福此人不安分,總想沖擊現有體制。

  別的不提,就說當初秦福擠掉畢云拿下東廠,就用了很多小花招。

  而秦福當時本來已經很春風得意了,以乾清宮管事兼御馬監掌印猶自不滿足,還要拿下東廠。

  作為掌管整個太監體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張佐不喜歡這樣破壞穩定的人。

  可張佐雖然不喜歡,也架不住皇帝欣賞秦福,而且秦福本身也很少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張佐只能更不喜歡了。

  卻說陶老道送走了巨擘張公公后,連忙去了西邊竹林內小院,對孫女陶修玄說:“我看你也別在這里修煉了,想法子去投奔秦德威吧!”

  陶修玄:“…”

  祖父你搞什么鬼!有這樣賣孫女的嗎?今天她陶仙姑剛與秦德威絕了交!

  陶老道與孫女聊了幾句后,又道:“那沒關系,我去找秦德威說!”

  陶修玄實在不能理解,祖父到底怎么了?就這么上趕著送自己出去?

  陶老道沒過多解釋,匆匆的往外走,才走到前殿,忽然又被一個獨眼胖子攔住了。

  “在下嚴世蕃,特來拜見老仙長!家父乃嚴閣老!”那胖子行個禮后自我介紹說。

  陶老道無語,這也是來燒冷灶的?看來消息逐漸要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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