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話，你給我解釋一下SEO！”譚曉蔓臉色嚴肅中帶上了譏諷。
周寬老老實實回答：“搜索引擎優化。”
“你姐現在的工作叫什么？”譚曉蔓完全不給周寬喘氣的機會。
周寬：“SEO。”
“那你在想什么？”譚曉蔓冷哼一聲。
接著恨鐵不成鋼的說：“我看你是滿面春風、春風得意、得意忘形！”
譚曉蔓的臉色從嚴肅到譏諷再到最后的恨鐵不成鋼。
連旁邊的周鈺都被譚曉蔓忽然變化的臉色給鎮住了。
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么。
醒悟過來的周寬認真道了聲謝：“謝謝小蔓姐。”
他確實是得意忘形了。
想著他周總親力親為，什么搞不定。
草創階段放著周鈺這么大個會SEO的人不去請求幫助，甚至連想都沒想起來！
周遠初的話言猶在耳。
出門在外要明白無論哪個畢竟不能一直幫你。
譚曉蔓不會是這個人。
但是，周鈺身為周寬的親姐姐，正常情況下現階段無論什么都會幫周寬。
“知道錯就好。”
譚曉蔓放下抱胸的雙手，端上了茶杯，語氣也舒緩下來：“大事不用說，報稅、法律風險一提你就明白；小事情不說你兩句，尾巴就要翹天上去。”
“現在你是自己當老板，還要我來教你什么叫利用優勢！”
“我把你拉黑你就真不聯系我了？”
“我看你是腦子有問題！”
周寬訕訕的應聲：“我的我的。”
然后他特地停頓了下，給了周鈺插話的機會：“周寬，你得謝謝小蔓，她是看得起你才說你兩句，你這腦子確實有點問題，不要瞎膨脹！”
周寬又點頭：“是的是的，謝謝小蔓姐。”
譚曉蔓這簡單的幾句話同樣也是在告訴周寬，不要嘴上說不對她抱有期待，實際心里什么都在期待她。
連自己親姐周鈺都能忘了！
她也的確是看得起周寬才會這么氣勢洶洶的訓斥周寬。
譚曉蔓擺了擺手：“好了，說你兩句你能明白就行。”
然后換了個坐姿，神態輕松的看著周寬：“正好，話也說到這份上了，你把這幾天的事情、問題、下一步打算，一五一十攤開來說；
看在我今天心情還不錯的份上，勉為其難的教教你。”
聞言，周寬面上一臉認同。
不過，看著譚曉蔓現在的神態，他心里幾乎是下意識的起了個念頭：“好家伙，這次正經被譚富婆裝到了！”
就譚曉蔓現在的模樣，從周寬重生以來，基本上都是出現在他身上的。
把思路稍作整理，周寬慢慢說著：“我整理出來了一些未來具有價值的域名；
列了個時間周期，如今只完成了兩個域名的購入，一個花了2萬，一個花了1980；
1980買的這個域名算是撿漏，若是一切順利能賣不少錢；
但是花兩萬買的域名還差點意思，結尾是.cn。”
“購買域名的溝通成本、時間成本等等會帶來諸多不利因素，從而對價格產生很大的影響。”
“因為同一個域名今天不值錢，明天可能就值錢了。”
“至于下一步計劃，站在我的角度上，其實我倒是想著是不是找兩個員工幫忙，反正以后大部分情況下會用公司款項來操作。”
“問題挺多的，比如以草臺現在的注冊資本不太夠做事情，但應該以什么樣的形式來增加資本我也沒想好；
出于風險原因，我設想的理想狀態是完成第一次域名出售交易后讓資金滾動起來，而不是一直用我個人的錢。”
見周鈺和譚曉蔓，尤其是譚曉蔓認真傾聽，周寬索性也完全敞開說。
再怎么說譚曉蔓也是見多識廣，家里的公司值二十來億，她自己也經常去處理這樣那樣的生意；
她樂意聽，甚至愿意指教一二，那對現在的周寬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認知，可不就是通過形形色色的人與事來逐漸拓展。
“其實我還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就好比在weibo這個域名上，我認為它的價值可能會超乎我的想象極限，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還沒人留意到它的價值；
為了避免鬧出動靜，我想選擇一種合作模式來獲取這枚域名的主導處理權。”
略頓，周寬又說：“如果通過例子證明合作模式可行，之后已經有了一定價值的域名就都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解決，這樣既節約了資金，也節約了溝通扯皮的時間，能更迅速的壯大。”
說到最后，周寬面上也有一絲絲期待的神色。
他想知道站在譚曉蔓的角度，他的想法是不是可行。
上輩子周寬是短時間內調動了超百萬的款項，但不是開公司，而是一些風險性投機行為，幾乎沒有給他攢下任何商業經驗。
而周寬也知道自己是商業小白，很多看起來根據經歷琢磨出來的計劃，很有可能會是貽笑大方。
甚至在商人們的眼里完全就是二傻子。
所以，其實譚曉蔓不找，周寬也打算抽個機會挑個譚富婆心情好的時候，誠心請教請教。
周寬看著譚曉蔓再次換了個坐姿，饒有興致的說：“我先問個問題，你對weibo這個拼音組合域名似乎很有想法，用了想象極限這種詞，聽著好像起碼也是8位數的大買賣。”
說著，譚曉蔓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張開，比出一個8。
8位數，上千萬。
本來譚曉蔓也是有點玩笑的性質，不料周寬神色認真的點了下頭。
然后解釋道：“如果將weibo全部注冊下來，哪怕什么運作都不做，它們的集體價值甚至可能接近半個億，嗯…
我說的是近期，半年一年的樣子，如果時間稍微長一些，它們的價值很有可能上億。”
聽到這話，不僅譚曉蔓來了興趣，周鈺也有點咂舌：“上億，這牛可不興吹。”
譚曉蔓卻認真了些：“能說說你的分析依據嗎？”
周寬微微一笑：“微博，這兩個字就足夠了。”
“我覺得差一點。”譚曉蔓搖了搖頭。
看了眼譚曉蔓，周寬用簡略的話描述了下：“海外推特的火爆你應該有所耳聞。”
見譚曉蔓點頭，周寬繼續往下說：“國內早就有微博色彩的平臺，只不過都在最近忽然關停了，比如飯否、滔滔等；
可，你不覺得這是大動作前的平靜嗎？”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周寬接著給出結論：“很顯然，國內的門戶網站一定在醞釀真正的微博產品；
而且一定是最近會推出來！
時間點實在太巧，我甚至認為現在他們已經開始了籌備，不日即將內測。”
最后，周寬總結：“從我輕松購買到weibo.cn這個域名來看，所有有意染指微博產品的公司核心目標都在產品本身上，而忽略了域名本身會帶來的潛在商業影響；
很大可能這次入局的會是門戶網站，他們本來就有一個流量極大的域名，所以才會忽略這個。”
聽著周寬侃侃而談，譚曉蔓也不時點頭。
她家里雖然是傳統型企業，但她本人很年輕，也是緊隨大流的主，譬如她就有推特賬號。
站在產品角度和商業角度，再考慮中國的人口、大環境，譚曉蔓也認同周寬的觀點：
那些大佬級商人一定不會放過微博這塊肥肉！
再加上周寬提到帶有微博色彩的其它站點忽然在最近宣布關停，這是個明顯不同尋常的訊號。
國內真正叫微博這個名字的產品很大可能會如周寬所說，要出來了。
而對于一個社交網站，以現在網絡環境情形，再加上國內的實際情況，weibo這個域名的價值就顯而易見了。
哪怕是為了保護性策略，這些公司也不可能仍由weibo流落在外。
腦子里想著這些，譚曉蔓嘴上說道：“你的分析，我基本認同。”
稍頓，譚曉蔓贊嘆著說：“得承認你對信息整合再分析的能力，讓我為之震撼！”
“你幾乎就是一個正常普通人所擁有的資源，但你先是分析出了內存條會漲，并且堅信它是無奈的需求漲幅，前段時間我有問過一些行業人士，觀點大方向基本一致；
現在，甚至不用行業人士說，我也認同你的觀點大方向上不會錯；
但偏偏你把這種能力每次都用在了投機行為上，還是顯得偏門的投機行為。”
說到這里，譚曉蔓認真看了眼周寬，面上神色很有些無奈：“而且…”
“你是真的商業小白。”
對此，周寬并不是很意外，他表現出的期待是真的，但他只是真的想讓譚曉蔓指點他，而不是期待譚曉蔓完全認同他。
至于信息整合再分析，周寬是占了重生的天大便宜，根據已知逆推過程相對來說不那么復雜。
這就是信息差而已。
迎著譚曉蔓的目光，周寬面色如常，輕松一笑：“可以直接說，我接受得來。”
旁邊周鈺也是側耳傾聽。
她是從來沒想過經商，跟譚曉蔓的交情完全是同窗發展到閨蜜的。
所以比周寬還小白。
周鈺現在忽然感興趣的原因是，她不想浪費周寬的一番苦心創造出來的人生重新選擇機會。
多聽聽不同見解，也好有個對照。
譚曉蔓稍作斟酌，又有些嘆氣：“說之前，可能得先跟你解釋幾個經濟學概念；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零和游戲，或者說零和博弈；
與之相對的還有非零和博弈，以及非零和博弈里的典型博弈論模型囚徒困境；
還有博弈論里的兩個概念，納什平衡、帕累托優化。”
聽到這一串專業術語，周鈺眼瞼輕動，她在大學過程中都有接觸過，但…
然后她就看到周寬微微一笑，說：“巧了，有粗淺了解。”
見譚曉蔓好整以暇的看著，周寬侃侃而談：“實例我都有過了解，簡單來說，零和游戲是非合作游戲；
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著另一方的損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損失相加總和永遠為零。
與之相對的非零和博弈則是合作博弈，會有兩種方向，正和、負和；
正和就是雙贏、多贏局面，大家都有收益，整體收益增加，所有參與方收益不受損；
負和指博弈雙方都有損失，整體的利益有所減少；或是一方取得的利益小于另一方承受的損失的博弈。
其中經典案例就是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指兩名嫌犯被抓，因沒有絕對證據指認其罪行，兩名囚徒被分別關押，他們都有三種選擇；
1、一方背叛，一方沉默，背叛方獲釋、沉默方獲刑10年；
2、雙方互相合作，均保持沉默，雙方獲刑1年；
3、雙方互相背叛，雙方同樣獲刑8年。
在囚徒困境中最容易出現的是選擇3，這種選擇稱之為納什平衡；
即博弈雙方都會選擇一個確定的策略，以達到自己的期望利益最大值，且對方也遵循同樣策略；
前兩者都能算帕累托優化，即在沒有使任何人境況變壞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個人變得更好；
畢竟兩名囚徒都被抓了，無論如何都要有人獲刑，至少有一人情況變得更好。
理性狀態下納什平衡較常發生，不過固定困境單次多重后，納什平衡會趨向于帕累托優化。”
在座三人都知道這些概念，所以盡管周寬說得簡略，但意思是到位的。
于是，周寬說完后，譚曉蔓轉動著手上的茶杯，淡笑道：“所以，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么了。”
周寬平靜道：“大概懂了，我對下一步，尤其是下一步獲取域名時想嘗試合作模式，是想要異想天開的達到帕累托優化。”
“而現實是我一旦選擇了非零和博弈合作模式，因為幾乎每一枚域名的持有者都不同，根本不能實現納什平衡趨向于帕累托優化的局面；
大概率是無限次重復雙方各有損失；
具體來說就是我會損失時間、曝光目的、引來‘強敵’環伺。”
在譚曉蔓提起這些概念，周寬腦子里回想起這些經典概念的大致意思后，他就明白了過來。
的確是商業小白行為。
破碗，今天會有6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