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周寬跟劉念回了學校。
才走過長長的行車道到操場邊上,劉念就望向了教學樓方向。
他在等因他改變形象而帶來的騷動。
理完頭發后,劉念發現鏡子里的自己一下變得陽光帥氣起來,臉上笑容就沒停過。
尤其覺得這一路走回學校,周圍的路人明顯都有多看自己兩眼。
好在最起碼329班的同學沒讓劉念失望,隨著他跟周寬走近,都有口哨聲響起來。
劉念面上笑意更濃了,走進教學樓樓梯間后,特地清了清嗓子,把頭昂了起來。
周寬還是跟之前一樣,雙手揣兜,不緊不慢的走著。
跟劉念一路走回學校,雖然沒有特別留意,但也能看出來劉念的心態變化。
放在劉念現在的年紀,這很正常。
一般少年們換了個特別的發型,比如錫紙燙啊非主流燙染啊,一定會特別留意周圍人的目光,總覺得誰都在看自己。
而現在通過剪發就有煥然一新的形象,自然也有同等心理。
就周寬尋思,這會兒劉念怕是覺得自己骨頭都輕了二兩。
周寬只是在心里想:‘這真是個好時代,連換個發型都會被追捧。’
上了四樓西邊,好些人圍了過來。
“寬哥寬哥,你這是帶阿念去造型了不是,要是走街上我可不敢認。”李勇嘖嘖稱奇。
朱健明也是看得艷羨:“寬哥本來就很帥了,現在這發型又平添了一份絕解的陽光,真可以說是翩翩少年!”
“用詞大膽一點,寬哥現在簡直燦若星辰!”
“過分了,你們把形容詞都用完了!我用什么!”沒跟上的張海彪趕緊道。
接著幾人又看向劉念嘖嘖稱奇:“念哥也終于不用頂著一頭卷發了。”
“沒想到念哥換了個發型后也蠻帥的嘛。”
劉念很快融入了其中,炫耀道:“那是那是,我本來也不差好吧!”
“不過都是寬哥的功勞,我這發型基本都是寬哥設計出來的,那理發師一直都在贊嘆,真的無解!”
“我跟寬哥的發型不一樣,但都是寬哥主導的。”
李勇、朱健明、張海彪幾個很配合劉念的炫耀。
“我就說我們這種小地方從來沒見過這么…一看就清爽帥氣的發型。”
“寬哥果然背著我們偷偷懂了不少!”
一聽這話,劉念大手一揮:“你們太小看寬哥了,他懂的東西可太多太多了,誒…今天出去我才算見到世面。”
“寬哥隨便丟給我兩個網站,我感覺我馬上都能當黑客了!”
小縣城高中學生沒見過世面,劉念學習又一向很好,這一說大家差點就信了。
“我日,那念哥你不是要飛起?”
“那寬哥呢?”
劉念抿抿嘴:“我覺得寬哥對這些不感興趣,他看的東西我根本看不懂。”
“你們昨晚都沒注意寬哥敲鍵盤很…好看,不對,應該叫很和諧,就那種自然感,反正無法形容!”
聽劉念這么一說,李勇認同的點頭:“我也注意到了。”
“而且寬哥演技也是一絕!寬哥,你上午那冒冷汗的樣子,我都以為你病了。”
“是吧,健明!”
朱健明趕緊點頭,深以為然。
從頭到尾周寬都沒插嘴,只是隨著他的走動,劉念幾人也跟著進了教室。
周寬是一路被擁著回到的自己座位。
聽李勇提起上午的事情,周寬輕輕一笑,沒有多說。
知情的劉念也是一笑,默契的沒有提及走出教室后發生的事情。
而是岔開分享了周寬帶他大搖大擺走出校門的經歷:“…當時我直接沒反應過來,等走出蠻遠才回神,你看,請假條還在這!”
李勇立馬驚為天人:“我日!叼啊!”
“艸,不愧是寬哥!”朱健明也是目瞪口呆。
如果是下午放學高峰期,有一部分因為家在縣城而走讀的學生,人多眼雜混出去還能理解。
周寬跟劉念可是在上課期間大搖大擺就混了出去!
只能說牛!
周寬只是偶爾笑笑,很少插話。
這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屬實說,他還真是很少有體驗。
不得不說,還蠻不錯…
差不多上課時,蘇小溪才走進教室,圍著的李勇幾人也很快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看周寬,蘇小溪隨口道:“我還以為你真病了。”
“是也不是。”周寬回答得很隨意。
蘇小溪又說:“新發型不錯,比之前清爽多了,哪里剪的?”
這時前面坐著的劉念連忙插嘴:“寬哥自己設計的,哪都能剪,怎么說,這…”
稍頓,劉念眼前一亮,找到了形容詞:“嗯,這叫觀念革新,懂吧?”
“是咩?”蘇小溪挑眉看了眼劉念。
劉念也是一挑眉,兀自梗著脖子:“當然!”
蘇小溪看看劉念,末了又看了眼旁邊的周寬,沒再多說。
理所當然的,第五節課下課后,周寬和劉念就被班主任曹東河喊了過去。
曹東河基本上是單人辦公室。
同辦公室有其它辦公桌,但一般很少能見到其他老師在下課時段辦公。
這種默認的潛規則待遇,只有曹東河以及隔壁同樣為特別實驗室文科班的328班班主任有。
抽出實木靠椅坐下,曹東河望向周寬跟劉念:“身體好了吧,怎么還把頭發剪了?”
早之前劉念就知道會發生這些,從進辦公室開始,喉結就有不自然的滾動,心有惴惴,一直低著頭。
不過他明智的沒有出聲,而是交給周寬來處理。
周寬也沒讓劉念失望,一臉坦誠地開口回答:“看過了,醫師說是感冒引起的腸胃不適,讓我們吊三天鹽水。”
一五一十的說明白:“我想著現在都是補課階段了,能不能不耽誤那么多時間,就問醫師可不可以只吊一次,再吃點藥,醫師說可以,不過要多喝熱水,注意吃清淡點。”
說到這里,周寬特地停頓了下,才接著說:“看完病吃過飯距離第五節課還有時間,我們一看頭發有點太長,就去剪了。”
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曹東河問的兩個問題。
這時,旁邊劉念福至心靈的接過話頭:“主要我頭發太亂了,剪短一點省了冬天洗頭麻煩。”
“早上趕得急,都忘了這回事。”
見狀,曹東河倒也不疑有他,畢竟上午周寬臉色發白、冷汗直流的場面不似作偽。
他是個班主任,負有一定責任,這事情只能是寧可信其有。
而且周寬說得又詳細,過程什么都有,還考慮到了不耽誤后續學習,像是平常普通老實的周寬能做出來的事情。
反而是劉念學習好歸好,但偶有吊兒郎當,之前第三節課曹東河強調的那幾句,有一兩句就差照劉念身份證念了。
曹東河看看劉念,又看看周寬:“要記得多喝熱水,教室里飲水機沒有,就來我辦公室拿,不要怕丑。”
“今年冬天冷,多注意保暖。”
最后,曹東河揮揮手:“行,你們去上課吧。”
一走進教室,劉念立馬小聲嗶嗶:“寬哥你剛才說得我都差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