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著金發的尖耳朵精靈拍了拍手站起身:
“走吧,雖然還沒有天亮,但今天天氣還不錯,我們到處走走怎么樣?”
陸行鳥們還在樹下吃著早飯沒有跟上來,但小莉安娜抬起頭看向純銀光球照亮了的兩個遠去的身影,還是腳步歡快的跟了上來。當然,純白的小獸盡量避免靠近夏德有貓的肩膀那一側。
“你來找我的原因我也猜得到,最后一戰要開始了對吧?”
她依然什么都知道,夏德并肩與她一起走著,轉頭看向精靈的側臉:
“是的,被選者儀式舉行的窗口期只有三天。艾米莉亞,到了現在,我想你也該對我說些什么了吧?”
“比如呢?”
“比如,你能發揮怎樣的力量?”
“我是八環術士,這一點你是知道的。除此之外......”
她轉頭對夏德露出了笑意: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抱歉,明晚的決戰我不會一開始就加入你們。”
“你要等到什么時候?”
“在船上等到只剩下前兩位的候選人。”
也就是只剩艾米莉亞和那位古老者。
夏德輕輕點頭,并沒有詢問對方這樣做的原因。明晚精靈姑娘有更重要的任務,他大概知道了小精靈轉變的時間點在哪里了。
金發精靈又背著手繼續說道:
“雖然我不會和你們一起面對那些敵人,但我知道很多關于明晚對手的事情。
時間中轉站凝固的時間是可以打破的,我可以教給那小精靈獨特的奇術;悖論蟲看守者的不死性也可以解決,這一點你已經找到辦法了。至于‘鐘表匠’,雖然她是貨真價實的十三環術士,但在明晚所有的挑戰中,她反而是最容易對付的那個。”
“是啊,除了時間天賦外,她也只是十三環術士。如今凡妮莎已經具備了足夠的時間抗性,同為十三環的情況下我們的人多,‘鐘表匠’的確是最小的麻煩。”
兩人現在正向著那片被魔女們命名為“月亮圣所”的溫泉前進,因為那里距離精靈姑娘的樹屋其實很近,因此此時已經可以看到那片銀色的月光了。
夏德繼續問道:
“既然你會在最后和我們匯合,那么之后的事情呢?時間之戰終歸是要分出勝負的,艾米莉亞有辦法戰勝那位古老者嗎?”
“那是連你都沒有信心戰勝的對手,艾米莉亞·暹諾德也不行。”
精靈姑娘繼續笑著搖頭,她低著頭看著腳下的雪面:
“我知曉很多故事,但我知曉的事情也只是到了那時便沒有了。即使是時間的被選者也不敢說自己知曉過去與未來的全部,況且班納特的故事不是已經很好的說明了嗎?有時候未來還是不確定比較好。”
“你是說托馬斯·班納特知曉他的妻子死期的那件事?”
夏德問道,也很好奇精靈姑娘對于“時間”到底是什么看法。
“是的,我們只有面對未知的未來,才會去憧憬那些自己或許可以通過努力獲得的東西。如果未來已經全部知曉,而且還不能更改,這就好像提前看過了糟糕歌劇的劇本以后,還要被逼迫著花錢去看戲。”
她說出了一個很好的比喻:
“我相信托馬斯·班納特對于妻子的愛情是真實的,但我也相信他這些年每逢感受到幸福的時候,都會產生對應的恐懼。恐懼那個注定到來的日子,恐懼失去之后的日子。
掌握時間,并不意味著要知曉全部。我站在‘現在’,回望‘過去’,憧憬‘未來’,這就足夠了。被選者并非神明,時間的被選者也并非時間本身,因此對于時間還是要有些敬畏的。”
夏德停下了腳步:
“但我們依然還是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戰勝那位古老者。”
精靈輕輕搖頭:
“我真的不知道答案。”
所以夏德所能期待的,只有在最終之戰時找尋到那滴神性。正神的神諭、智天使的指引分別給出了一部分答案,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那滴神性就在世界樹殘骸之中,而且大概率是原本屬于樹父的神性。
找到了那滴神性,就算“神性溢出”狀態也打不過那位古老者,他大不了燃燒神性化身成神。夏德雖然之前一直都想著在對手不是邪神的情況下,自己也不能隨意燃燒神性,畢竟為了完成自己的十二神性登神之路,他還需要很多的神性。
但這次他打算更改自己的原則,這一次哪怕是用掉自己目前積累的所有神性,他也一定要保護那無比信任自己的精靈。
和精靈姑娘一起在溫泉附近散步后,夏德便打算啟程返回托貝斯克市了。而精靈姑娘答應今晚會出現在光輝使者號上與大家一起商議計劃,就算她不參戰依然可以給出很多有效的建議。
而帶著貓返回了家中的夏德并未在家里多做停留,便在廣場的街口坐上馬車前往了黎明教堂。
此時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但星星與三輪月亮依然高懸于天空。夏德和奧古斯教士見面的時候還談論了一下這件事,但這種事情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
“教士,維斯塔林地的最終決戰,預計周六晚上進行。”
在老教士的地下室魔藥工坊內,夏德簡單的訴說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我想這次恐怕是需要您去一趟維斯塔林地了。”
“沒問題,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可以去幫忙,但具體需要我做些什么?”
“是這樣的,您看您的死亡之力,是否能擊敗世界樹的殘骸?”
聽到夏德問出這樣的問題,坐在高腳凳上的老教士便將身體微微向后仰:
“這......雖然我能幫忙,但這個有些超出我的能力范圍了。”
他生怕夏德再提出更古怪的要求,便指著自己說道:
“我剛晉升五環,不過由于你前段時間找到的眼睛,現在也能做到些正常環術士無法理解的事情了。你可以這樣理解,最初天使告死天使的力量開始了初步顯現。
過去那些死亡的力量都只是表層,我做得到的事情別人也能做到,但現在只有這件事情是只有我能做到的——我可以直接將某個東西送往終亡。
可以是生命,可以是物體,甚至可以是某種概念。一旦我這樣做,對方永遠也回不來,我甚至懷疑除非有死亡一系的神明出手,甚至連其他神明都找不回被我送走的東西。”
他這樣說實在是有些過于夸張,但夏德知道奧古斯教士一直是很謹慎的人。不過外鄉人沒有立刻關心現在這種特殊能力能夠施展到什么人身上,他很擔心的問道:
“這聽起來就不是給正常人用的力量。教士,如果你真的這樣做,會付出什么代價?”
老教士無所謂的擺擺手: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找來的那些遺骸當然不只是為我開啟了這項能力。使用這份力量會讓我虛弱很長時間,它當然不能常用,除此之外倒是沒什么。
只是現在我才只是初步觸及了這種有可能是古神賜予天使的權柄,所以不可能對你說的古老者生效。”
夏德于是考慮了一下:
“這次的情況很麻煩,教士,您的這種力量恐怕真的要用一下了......能對悖論蟲這種類型的邪物生效嗎?”
教士很肯定的點頭:
“那種上萬年的邪物肯定不行,但如果是近千年來誕生的蟲子,應該可以。”
“這種力量現在應該不能直接抹除‘悖論蟲’這種概念吧?哦,您不用回答,我知道不能。那么這力量只能對單體生效嗎?”
“當然可以范圍生效。”
“那么能一下送走上千只蟲子嗎?”
夏德又滿懷希望的問道,然后便迎上了老教士無奈的表情:
“我這樣說吧,盡我現在所能,一次性最多幫你解決兩位數的蟲子。而且到底能夠對多少邪物生效,還要看那些個體的力量水平。”
但這已經很了不起了,要知道在夏德初入維斯塔林地的時候,為了對付悖論蟲,往世的阿黛爾和現世的伊莎貝拉小姐可是要聯手行動。
現在雖然因為大家逐漸掌握了這種邪物的特性,這蟲子不再是不可戰勝的了,但一次性送走兩位數的蟲子依然很了不起。
教士的這種力量,就相當于讓夏德在決戰之夜有了一顆特殊的“蒸汽炸彈”。雖然炸彈爆炸后的影響范圍、破壞力都還不確定,但至少夏德知道這炸彈的破壞力上限非常高。
“明晚就是決戰了,教士,你想怎么去維斯塔林地?如果使用遺物,我們就商議好時間。”
他打算去找丹妮斯特小姐向學院借遺物,但老教士再次搖頭:
“如果只是使用這種力量,我不需要去維斯塔林地,遠程施法也可以。這不是奇術,這是屬于告死天使的權柄。而且一旦用過這力量,我立刻就會很虛弱,之后也幫不上忙,所以不如留在這里。”
夏德對此倒是沒意見:
“那就麻煩你了,這樣更好。不在林地里,林地里的古老者就預計不到我要做什么......那么我要如何聯系你確定好具體的施法時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