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芙洛拉一直在旅館補全你們發現的那份樂譜,教會方面由那位十三環的‘構裝大師’杰拉爾·德龍先生帶隊,已經完成了對愛情湖外圍的封鎖。”
丹妮斯特小姐說道,放下了手中的書本:
“還有,琳達·班納特醒了。”
除了夏德和芙洛拉以外,周二晚上從湖中被救上來的一共十一個人。而截至目前,包括琳達·班納特在內,一共只有三人清醒。
丹妮斯特小姐通過學院的途徑弄到了他們的照片和資料,而夏德一看那些照片就明白了:
“那三個清醒的人,不就是我們在夢中時看到的三個漂在湖面上的人嗎?”
“是的,我和丹妮斯特都認為,這說明他們三個是當時入夢程度最淺的三人。至于剩下的8人,教會和學院都認為大概是永遠也醒不來了。”
琳達·班納特之外的一男一女并非同伴,其中25歲的喬治·康德是本地警察局局長康德先生的兒子,他們家與班納特家族甚至是遠房親戚關系。
根據小康德先生自己的說法,他在偶然間購買了一條粉紅色的項鏈后,便在夢中夢到了這片大湖,隨后很奇怪的想要找到它。
在上周日進入林地時,小康德先生忽然感覺自己知道了那片湖的位置,然后便不知怎么的沉入了湖中。
至于那位女性,則是“溪木鎮音樂學院”的學生,年級比班納特小姐還高一級。
她則是自稱在學校倉庫中發現了一本奇怪的書,隨后便記憶模糊的做了很多事情,直至不知怎么的進入了湖中。
針對三人的說法教會還在調查,但至少三人都通過了精神鑒定,可以確定他們的精神都恢復了正常。
琳達·班納特知曉愛情湖的秘密的那本書、康德先生的項鏈和女學生的書,已經全部被教會收繳了。出于謹慎考慮,三人雖然名義上都被允許暫時離開教堂,但每個人都佩戴了一枚教會說是“驅魔”其實是用來定位的符咒。
接下來他們不被允許離開本地,而且行程也將會受到嚴格的監控。
這么簡單就將他們放出來倒不是教會那里沒有住的地方,而是想要確定這些人接觸與“美人魚”有關的東西到底是不是巧合。教會對此相當憂慮,在如今的多事之秋,如果又多出一個不可知級遺物到處作亂,這會讓很多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至于用于追蹤他們位置的符咒,當然也有著“離開人體一定距離后立刻報警”的功能。
只是兩位女士給夏德介紹這件事的后續,并不是想要夸獎教會的快速決斷,而是班納特一家的新狀況:
“班納特一家為了感謝教會的幫助,想要將琳達·班納特送到教會當修女。”
“什么?”
抱著貓的夏德狐疑的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那些在家族斗爭中陷入劣勢的女性,或者深陷某種丑聞,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的貴族女性才會主動去當教會的修女。”
正神教會的修女可不存在中途退出的選擇,只要選了這條路就不可能離開教會。蒸汽時代看似比以往更加開放自由,但宗教氛圍依然濃厚,畢竟神真的存在。
“是的,就和你說的一樣。
琳達·班納特為了約克·勃朗特而數次自殺,再到如今真正卷入了超凡事件中,再加上我們給教會的報告,可是直接說了她曾使用愛情湖的湖水,她實際上沒有退路了。”
芙洛拉從小在威綸戴爾長大,對于這方面的事情相當熟悉:
“琳達·班納特如今再想要嫁出去也沒有可能了,所以與其讓她留在家里被人說閑話,甚至可能影響她的姐姐妹妹和弟弟的婚姻,不如讓她直接到教會里去當修女。
雖然這意味著什么大家都知道,但至少這條路不是最差的選擇。”
夏德又摸了幾下貓:
“貝琳德爾家族就有一位女性長輩在月灣的教堂里做修女,貝琳德爾小姐帶我去看望過她。我記得貝琳德爾小姐跟我說過,去做修女基本上相當于被家族除名了。”
“也沒有那么嚴重但繼承權肯定是沒有的,這是為了保護貴族私產不被教會吞掉。好吧,的確相當于被家族除名了。”
芙洛拉點了點頭,至于為什么夏德在月灣的時候會被帶去見貝琳德爾家的親戚,她當然明白是那位女伯爵和如今的她一樣有自己的心思。
但偏偏前些天女伯爵也帶人來愛情湖救了她,所以她無法開口詢問這件事:
“這件事沒有誰的對與錯,琳達·班納特既然使用了愛情湖的湖水,接受懲罰就是應該的事情。
這樣說起來,她其實應該感謝夏德。如果不是夏德擊敗了約克·勃朗特,等到琳達·班納特死后,她的靈魂一定也會被那個死徒囚禁在生死邊緣中的。”
“反正本地的事情是越來越復雜了,我原本以為只有樹洞和時間穿越者,現在看來這林子里處處都有危險。”
夏德嘆著氣:
“今天我想去找隱士們談談,感謝他們提供關于愛情湖的資料,順帶也詢問一下本地樹父信仰的事情。丹妮斯特小姐,還是你和我一起去吧。”
因為數次拜訪隱士們都是丹妮斯特小姐和他一起去的。
紅發少女當然沒意見,而魔女則說道:
“正好我要留下來繼續完善那份樂譜,你們今天回來的時候,我大概就能給你們演示一下最終效果了。”
“那么你打算將其寫成什么樂器的樂譜?”
“鋼琴,我最喜歡鋼琴。”
雖然如今已經知曉了隱士們的駐地,但夏德兩人也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和之前一樣先去了小米格村,和熟悉的隱士范布倫先生見面后,才由他帶領去了密林中的營地。
隱士們的營地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隨著秋天來到末尾,隱士們也正在囤積過冬的糧食以及改建一些房屋:
“今年冬天的雪會非常大。”
范布倫先生這樣說道。
林中隱士團的大長老戴維斯先生今天沒有外出,便在營地中迎接了再次拜訪的兩人,在夏德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后他連忙擺手:
“不用感謝我們,這件事最后不是你們自己獨立解決的嗎?”
他相當忌憚那里的力量,不想多談愛情湖的事情,夏德便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本來想要繼續開啟關于樹父信仰的話題,但戴維斯先生卻忽的詢問道:
“其實我們這里最近也遇到了一件麻煩事情,不知道你們是否可以幫忙。”
“既然隱士團幫了我們,我們也會幫助你們的。”
紅發女術士說道,戴維斯先生點點頭:
“請跟我來,這邊走。”
戴維斯先生與守密人梅洛尼先生一起帶著他們離開了營地,但也沒有在林中走出太遠,便看到了一塊臨時營地。
營地圍繞著一棵黑漆漆的樹建立,營地中有兩位隸屬于隱士團的環術士。見戴維斯先生走來便暫時離開了這里,夏德也因此發現了那棵樹的異樣。
樹本身被燒的焦黑,而且在樹的底部,一頭同樣被燒焦了的鹿和那棵樹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就仿佛它們在被燒焦前本就是一體的。
明明應該死去的鹿如今還有活性,它的身體中段融入到了燒焦的樹木中,如今焦黑的頭和尾部還在不斷的搖晃,像是想要從樹干中掙脫出來。
在夏德四人靠近后,那頭焦黑的鹿甚至張開嘴巴沖著他們吐出了一股火焰,但那火焰立刻便被隱士們布置的儀式攔住了。
“這又是什么?”
夏德好奇的問道,反而是丹妮斯特小姐開口回答:
“典型的被詛咒生物。看起來樹與鹿都被火燒死了,但那頭鹿的靈魂明顯被某種邪惡力量扭曲,然后強行讓鹿和樹的尸體繼續活躍起來。”
梅洛尼先生有些意外的點點頭,沒想到她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三天前,隱士團中負責巡林的巡林官發現了這種東西,不過不是在這里,是在距離這個位置大概10英里的東南方向。他們最開始發現了一小片著火的林地,原本以為是正常的秋季森林火災,熄滅火焰后才發現是與這個類似的東西引燃了森林。”
“類似?所以你們發現了很多類似的東西?”
“是的,截至剛才你們進入營地前,在整個維斯塔林地北部,類似的樹木發現了至少十棵。這一棵是距離我們最近的。
所有類似的樹木都在引燃周圍的樹木,但也只是將火焰維持在一定范圍持續燃燒,而不是無限傳播。它們的力量形式極為類似,外觀也都是由燒焦的樹木與燒焦的動物構成。
為了安全,我們安排人分別看管那些樹木,消息也已經報告給本地教堂了。這位小姐說的沒錯,不僅是鹿,這棵樹也還具有活性。
別看它現在樹枝上沒有葉子,這東西其實會主動生長出著火的樹葉,這在秋季的森林中相當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