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凈的銀火引發的奇跡要素的潮汐甚至在短短數秒內影響到了夜空,原本深邃的藍黑色夜空像是被融化一樣的出現了黯淡的七彩色澤,在紅發少女和圓臉貓頭鷹的注視下,位于尖塔頂端的夏德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磅礴的奇跡要素此刻化作了他手中托舉著的光芒,銀色的光球又旋轉著化作了銀色光輪在掌心出現。隨后光輪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至米粒大小的人類在那黃金色音樂廳的上方,托舉著月亮大小的旋轉光輪。
下方是金色的城市建筑,上方銀色的璀璨月光照亮了周遭一切。哪怕有城市防御儀式的遮掩,但城中的人們依然感覺今晚的市中心瞬間變亮了。
龐大的靈隨著光輪旋轉切割空間,嗡嗡的聲響分明是奇跡要素在與時空對撞。哪怕此刻被鎖定的不是任何人,但所有看到月光輪的人們都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
但這并非是“月光輪·第二形態”的巨大化攻擊,也不是“月光輪·第三形態”的蓄力攻擊。自音樂廳側塔上一躍而起的夏德,托舉著那巨大光輪升上了天空,直至來到了那三輪碩大的圓月的前方。
夢中的他向著銀月伸出手,但銀月卻分裂為了三輪不同的月亮。而帶著那時的錯愕與憤怒,夏德高舉著的右手順時針搖晃,那巨大的銀色光輪便也在七彩的深邃夜空中晃動起來。
時空似乎都在因此搖擺,星海中浮現出的雷光與霹靂,也不過是要素引發的靈的異常潮汐。七彩夜空此時如同融化了的琉璃,在那道身影的右臂搖晃間,三輪月亮的光暈外圍逐漸出現了近似光輪的尖刺,隨后澄黃、圣銀與血紅色的三輪月亮的光暈也旋轉了起來。
這看起來像是幻覺,紅發少女懷里的貓頭鷹眨眨眼,隨后赫然發現,夏德高舉著的右手的上方,四輪巨大的旋轉光輪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什么奇術?”
“月光輪·第四形態!”
揮舞的右手帶動那龐大的靈劈向前方,于是四輪如同月亮般大小的巨大光輪在空中依次飛向了那頭怪異的龍獸。除了嗡的奇異聲響外,奇術攻擊無聲無息但無比華麗,就如同在星海中順滑舞動的輝光。
“吼!”
龍息噴吐向光輪,但被光輪徑直劈開。于是灰色的時間亂流保護著它,十二環術士施展的奇術形成了結晶大盾同樣擋在了光輪的面前。
但這依然毫無效果,護盾像是紙張一樣的被毫無阻塞的穿透,四輪致命的輝光緊接著便穿透了保護那頭龍獸身體的灰色時間亂流——
那龍獸甚至在空中停滯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隨后分成六塊的尸塊便再次墜落向下方城市并散作了飛灰。
此刻空中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而以“急速魔咒”躲開了光輪襲擊的“鐘表匠”在空中一甩頭發,十三根被發辮拴著的指針于是一同指向瑰麗的夜空,她右眼中的鐘表表盤急速倒轉,飛灰以極快的速度重新聚攏起來:
“給我回來!”
而就在此時——
轟隆!
銀白的雷槍貫穿了那些飛灰,緊接著雷槍包裹中的尤克特拉希爾之杖散發出奇術“古代精靈的穩定性原理”特有的綠色輝光。
樹洞協會的會長右眼中的表盤突兀的靜止,就連發辮上的指針都一下垂落了下去。
她忍住嘔血的沖動遙望向那個落回到了音樂廳尖塔頂端的身影,抬手抹去了第二道被丟來的雷槍。十二環命環在夜空中飛速旋轉,奇跡時間,啟迪輪轉與褻瀆復仇共同閃爍靈光:
“奇術翻轉時間的復仇!”
但原本應該將剛才攻擊自己的奇術還原出來攻擊對方的奇術,在此刻卻沒能成功。星海下的她只感覺星星們在用光芒抵抗自己的施法,三輪月亮更是以某種難以形容的惡意在照耀著自己。
施法的再次失敗終于讓那口血吐了出來,她揮手收起自己的血,面對那身影再次躍向星海、手中也再次出現巨大的光輪,她便頭也不回的以“急速魔咒”的狀態飛向了城外林地的方向。
“別跑!”
教會環術士們立刻去追擊,而紅發少女則幫夏德接住了空中的長杖,然后和黛芙琳修女一起飛向了他。
沒有去追擊那道身影的剩余的教會環術士們則在不遠處的天空商議了一下,隨后太陽教會的十二環術士和和平教會的十一環術士便一同也飛了過來。
他們在尖塔頂端降落后先向黛芙琳修女鞠躬致意,顯然認出了她。抬頭看向依然像是被融化了的琉璃一樣七彩的星空后,才有些敬畏的看向了那個周身依然被銀色火焰包裹著的身影。
那道身影此刻仿佛與這片奇異的夜空融為一體,面對他就像是面對此刻的月亮。
“您好,請問你是”
“誰能回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道身影問道,于是教會的環術士們看向月下戴著銀色眼罩的黛芙琳修女,在修女點頭后才說道:
“上午時,城外出現了一只強大的怨靈,太陽教會和黎明教會的隊伍前去探查時,意外發現了一位來自威綸戴爾的昏迷的老神父,進而發現了本地可能存在所謂的‘時間隧道’。
這件事立刻就被上報給了教廷,隨后發生了很多事情。那位昏迷的老神父身上發現了一張今晚金色音樂大廳的門票,但根據記錄他并沒有聽音樂會的愛好。
所以本來我們打算派人來這里調查今晚是否有可疑人員出沒,但很快就發現了樹洞協會的成員偽裝身份出現在了音樂會的邀請名單里。前去抓捕的時候,才撞見了剛才的那位鐘表匠。”
隨后的事情就是空中的大戰了,至于那頭怪異龍獸的來歷,目前也只知道它存在于過去的時空。但到底是從溪木鎮的哪一段歷史中拉來的,這一點現在還不清楚。
夏德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這么看起來將“扭曲樹洞”的事情捅給教會已經引發了連鎖反應。但看剛才“鐘表匠”的動作,她分明是想要毀掉音樂大廳,不想讓教會察覺到什么。
所以這里還有其他古怪。
不過至少今晚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夏德也沒有和他們打招呼,伸手抓住紅發少女和貓頭鷹,向后退了一步便消失在了塔頂。
“黛芙琳修女”
教會的環術士們便又看向了那位如今鼎鼎有名的修女,后者也什么都沒說,在火光中便也消失了。
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直至其中那位太陽教會的中年男人詢問道:
“剛才那個人,使用月光的那個,會不會是.上午發現弗朗索瓦神父的時候,也出現了一個使用太陽奇術的環術士,我們上報給教廷以后,上面可是說不用調查那個人會不會是那位?”
對夏德身份同樣抱有懷疑的當然不只是教會眾人,目睹了剛才那四輪巨大光輪的溫斯萊特小姐同樣疑惑。不過他們還是先返回了音樂廳,趕上了音樂會的閉幕曲《皎月圓舞曲》。
音樂廳中的人們完全不知道在他們頭頂都發生了什么,在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后,連片的掌聲一起為1854年的月舞節拉開了序幕。
而當坐在一起的四人從椅子上站起身,看向側面的魔女并未看到夏德身上還有剛才的光影,她只是看到他笑著鼓著掌。就仿佛幾分鐘以前的事情只是錯覺,只是她在音樂會中的一場夢。
磅礴的靈已經蟄伏在了靈魂中,全新的力量與純凈的月火也深藏心中。今夜的一切當然不是幻夢,古老的祭祀綿延萬年再次呈獻給了正確的對象。夏德鼓著掌看著舞臺上的音樂家們,他沒有去思索逃走的女人和那頭殺不死的龍,他還在惋惜著夢中沒有觸碰到月亮上的她。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一行四人中只有貝爾小姐剛才沒有外出,當她和心事重重的老師一起隨著夏德和丹妮斯特小姐返回手風琴旅館以后,夏德在沙發上坐下來,只是簡單的評價了一下今晚的事情:
“樹洞協會的那群人膽量可真是大,他們連十三環都沒有,就敢在城里和教會為敵。等過些天教會的支援到來,他們會倒大霉的。”
但丹妮斯特小姐和溫斯萊特小姐都沒想談這件事,她們都看著夏德:
“比起他們,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你的情況?“
黑發的貝爾小姐出門給她們準備茶水,丹妮斯特小姐只是有些欣慰的看著他,而那魔女情緒則非常激動:
“你不是只有八環嗎?剛才你出現在塔頂以后,那光輪我就算恢復成十一環,我都不敢直接面對它們。那是什么?”
“那是月亮的奇術,今夜是月舞節,我.在夢中看到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