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關的問題一周內足以解決,剩下的就只剩下受到愛丁頓家族控制的港務局,以及霍桑家族控制的碼頭辦公室.這似乎也不難解決。當然,還是要處理完那位命運的大魔女的事情。
“說起來,我至今都不清楚,那位貝琳德爾的名字是什么。知道了名字,也就能夠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了。”
下午的見面,你依然不讓她看到你嗎?
“當然,變成貓就好。只要不讓她近距離觀察我,她也分不清楚公貓還是母貓。
只要她把我當成女性,我完全可以一直冒充魔女的追隨者,直到其他大魔女來到本地為我解釋這件事。這倒不只是怕麻煩,還有”
離開了書店,夏德抬頭看向籠罩在月灣市上方的濃厚黑云:
“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太貪心了。既然和這么多位魔女們的命運糾纏在了一起,我當然也要收斂一下。我虧欠她們多少,我自己也知道。”
是的,你一直都知道。
因為在書店詳談浪費了些時間,夏德便沒有回家吃午飯,而是在附近的酒館簡單的解決了午飯問題后,便在以月灣市城市議會以及貝琳德爾大本鐘為核心的城市中央地區附近散步。一方面觀察附近地形,一方面也是為了確定一下貝琳德爾家的那位魔女小姐是否已經提前到了。
而趁著午間時間閑逛的夏德,在鐘樓廣場東側的議會大街穿行時,與兩個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的男女擦肩而過。其中的男人在陰云密布的天氣也帶著黑色墨鏡,右手小提琴匣子。女人則背著相同款式的琴箱,手中拿著一幅地圖一邊走一邊看。
他們并不知道擦肩而過的年輕人,已經知道了他們是環術士,但因為和異鄉的偵探無關,所以夏德并未理會他們。
于是男人和女人繼續沿著議會大街進入到了鐘樓下的月灣市議會廣場,小聲交談了幾句,感嘆廣場中心那座雕像的宏偉和西海岸最高的鐘樓的高大后,他們進入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命環一角浮現,奇術效果發動,隨后借助遺物無光之光的效果,兩人連同身上的所有東西一起,融入到了黯淡的天光中。巷子里失去了兩人的身影,他們在光芒的形態下,直接飛向了貝琳德爾大本鐘的鐘樓頂端。
即使這里是城市核心位置,即使周日下午議會廣場人流涌動,卻依然沒有人注意到那兩束奇怪的光芒。
為了方便欣賞風景,貝琳德爾大本鐘在表盤后面設置有專門的露天觀景臺,觀景臺上方的屋頂則是機械控制可隱藏式的。如今屋頂沒有展開,兩束光便直接降落到了露臺上。
身體從光芒變回了正常,但他們依然保持著隱身的狀態。站穩身體后觀察四周,確定觀景露臺上只有遮陽傘下的桌子和邊緣的盆栽,才分別打開了手中的小提琴匣子。用星盤校準和確定位置后,開始在觀景臺上布置儀式。
兩人顯然提前演練過,繪制儀式的速度很快,只是他們的工作并沒有順利進行下去,甚至連地面上的儀式基陣都還沒有被勾勒完整,腳步聲便從樓梯口傳來。
抬頭去看,胸前掛著象征正神黎明先生的黎明圣徽的白袍中年祭司,身后跟著一男一女兩位中環術士進入了鐘塔頂端的露臺:
“中午好,先生和小姐。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位九環術士好奇的問道,褐色的眼睛直接看穿了兩人的隱形:
“在月灣教區的核心地帶,而且還是白天,你們使用遺物,并在幾千人的頭頂從地面飛到了塔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五神教會對于教區的管控,應該還不至于讓你們產生,我們連這都發現不了的想法吧?”
正在布置儀式的男人和女人于是丟下了手中的東西,不過他們并未喚出自身的命環。男人看向了露臺上遮陽傘下的那張下午茶圓桌:
“女士,你也出來吧。”
“哦,你發現我了?”
女人柔美的聲音傳來,在空氣出現水紋似的波動以后,坐在桌邊的女人與她身后的兩位女仆便一起顯現出了身影。不過三人的臉全都像是水團一樣模糊扭動著,怪異的模樣很難不讓人想到更加可怕的東西。
但教會的環術士們并不驚訝,站在那位領隊的九環術士身后的年輕女術士,更是認出了這是誰:
“您是‘紫水晶女士’?”
本地黑市最有名的占卜者,月灣地區的教會自然也知道。魔女貝拉·貝琳德爾生活在月灣市,自然和教會打過不止一次交道,因為和教會合作過幾次,因此雙方的關系并不差。
“你好,馬琳娜小姐。”
眉心有著一抹脂紅色胎記的貌美女士站起身,帶著自己的女仆們,和黎明教會的眾人一起看向站在一起的男女,偽裝出的假聲中依然帶著慵懶的語氣:
“守密人級遺物無光之光,讓自身融入光中,并在光中移動,甚至可以穿透水面、玻璃、透明結界。如果我沒有記錯,這遺物早就落在了拜光者研修會的手中了。三年前我和你們的確有些過節,只是不知道,你們這次行動,到底是想要挑釁教會,還是想要引出我?”
她原本是在這里等待和“凡妮莎的追隨者”的見面時間,并計劃到了時間就讓女仆把那位神秘的女士從塔下的俱樂部叫上來,顯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來震懾一下歌劇團出身的“鄉下姑娘”。她已經向那位大地的魔女確認了夏德的身份沒問題,只是依然疑惑介紹“七環女術士”的時候,凡妮莎·貝納妮絲為何表情古怪。
“我們只是執行‘逐光者’閣下的命令,不會詢問原因。”
穿著黑色裙子,看起來外表三十歲上下的女人謹慎的說著,拳頭攥緊像是一直在握著什么東西。她在對這里的所有人說話:
“逐光者閣下,希望我們來到這座塔上,邀請教會的環術士與‘紫水晶女士’一起玩一場游戲。游戲時間限定在今天日落之前,希望黎明教會的奧康納先生和‘紫水晶女士’,能夠原諒我們這次未提前發出邀請。”
“不僅知道這位占卜家女士會在這里,甚至能夠提前知道,今天在附近巡邏的是我嗎?”
九環術士約克·奧康納一言不發的上前一步,手中的手杖附著上了一層毫光。他決定先逮捕了對方,但女人握著的拳頭已經張開,也讓在場所有人看到了她手心中躺著的那只黑色金屬十面骰子。
“阻止她!”
雖然還沒認出這是什么,但奧康納先生已經出手。而認出了這是什么的魔女,則站在那里并沒有移動:
“怎么是這東西?來不及了。”
當啷啷 骰子明明只是在女人的手心中旋轉,卻依然發出了在硬質桌面上跳動旋轉的聲響。九環術士掌心飛出的光矛消融在了驟然彌散向四面八方的天使級遺物的低語要素中。
看不見的屏障,徹底隔絕了鐘塔露臺與正常的世界。黯淡的天光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的昏暗和壓抑。但下一秒,一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耀眼的白色天光,從更高空照耀在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露臺中央的巨大方形石桌上。
穩定的光芒照亮石桌的樣子,莫名讓魔女想到了議會的場景,而此刻石桌的東南北三個方向出現的椅子,則再次印證了她對這遺物的猜想。
而隨著那束照亮了圓桌的天光變得越發明亮,整個露臺的其他區域的光芒一點點消失,直至完全遁入黑暗。而這個過程中,被封鎖的光景露臺區域中的沉默并非是人們有意不開口,而是他們暫時喪失了發出聲音的能力。
手持那枚骰子的黑裙女人來到了那束白色的天光下,坐在了桌子的東側,男人則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對依然站在原地的六人做出了邀請的動作:
“游戲開始,奧康納先生,紫水晶女士,請落座吧。”
臉上帶著笑意,手中的遺物本體已經被放到了桌面上:
“需要我介紹規則嗎?天使級遺物.”
“.骰子故事集。”
面目模糊的魔女說出了遺物的名稱,但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在黎明教會的眾人臉色大變的同時,魔女率先行動,坐上了南方的那張椅子,兩位女仆則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們應該知道這是什么。”
她對教會的環術士們說道,但其實是看向了其中年輕的姑娘,六環的瑪琳娜小姐:
“德拉瑞昂托貝斯克市已經成了各教區需要學習的典型案例,去年那位平衡的被選者與真理會、厄運教團完成的守密人游戲,你們不可能不知道。”
“是的,紫水晶女士。一旦遺物啟動,除非故事講述到結局,否則誰也無法離開這里。”
約克·奧康納先生說道,隨后由他坐上了最后的那張北方的椅子。他以前和這位神秘的“紫水晶女士”打過交道,知道對方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骰子故事集,根據目前所處的場景,生成一場最真實的游戲,講述神奇的冒險故事。去年真理會與厄運教團被平衡的被選者擊敗后,這件遺物便不知所蹤,沒想到最后落到了你們手里。”
他對坐在東側的女人說道,后者很冷靜的說道:
“這類規則與命運類別的遺物,會自己挑選合適的出現地點,我們也不過是意外獲得了它。真理會的失敗,是因為現任會長,那位瘋狂的帕沃小姐想要把被選者也算計到自己的計劃中,但如今這里沒有被選者在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