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復活帝國 任重聞言,倒是面露喜色,“那正好。我這邊有個大活,你照著我的需求去推敲一下,怎么才能弄出專門針對這大活的專精模組。”
“大活?”孫艾一下子來了興趣。
對如今的她而言,能稱得上大活的事情不多了。
即便是對楊米思理論的驗證計算,也由于楊米思本人的沉眠,以及精微觀測手段的發展滯后而暫且陷入了困局。后期的驗證計算都是些不怎么需要花力氣的常規算法,對算力的消耗遠比不上需要高強度模擬人類思維的開拓性計算。
許久過去,任重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闡述,倒是讓孫艾聽完后大吃一驚。
“你要我用數據建造一個真正的宇宙出來?”
任重微笑點頭,“是的。”
“但這有什么意義?”
“意義?那可就多了。依托于對楊米思理論的推進,我們可以創造更真實,更有質感的虛擬宇宙。這可以用來實現沉浸式軍事演習。雖然現在我們也有虛擬宇宙,但每個人都知道,這只完成了最基本的數據模擬,還是有很多不夠真實的地方。這對軍隊的訓練不是好事。”
孫艾疑惑道:“可我已經達到了帝國超網的最高標準。”
任重搖頭,“還不夠,因為我想要的,是最強的軍隊,所以只是和別人一樣的標準,滿足不了我。當下的虛擬訓練系統始終給人隔靴搔癢之感,沒辦法在戰爭來臨之前締造出我渴望的最強軍隊。”
“好吧。這算是其中一個好處,還有呢?”
“還能通過對現實宇宙的模擬,來推測宇宙中將要發生的自然變化,也能進行一些天文學的研究。還有,當前我們在微觀層面的技術雖然陷入了瓶頸,但在宏觀層面的探索依然還有欠缺。建立在二級神之粒子楊米思理論基礎上的數據宇宙,就能幫我們完成相關探索。除此之外,它還能幫助我們窺視升華者、朝圣者與心靈魔裔的疆域…總之,好處非常多,但僅憑更好的軍事訓練這一條,就足以值回票價。”
片刻過去,孫艾無奈地一聳肩,“好吧,都聽你的。”
剛一說完,她那惟妙惟肖的鎮疆侯靳詩的模樣便嗖地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個小小的光點。
任重的辦公室喇叭里響起孫艾的抱怨,“真倒霉,這對算力的占用也太猛了!我連全系模擬形態都維持不下去了!”
“辛苦了辛苦了。”任重輕咳一聲。
他反而覺得這樣更好,不然老是見著鎮疆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也影響他的思維。
二十二年規劃已定,任重倒也不必事無巨細地管控外面的事情。
他再次假借冷凍沉眠金蟬脫殼,回到了自己的小小房間里當宅男。
與之前相比,他這次要當的不是技術宅,而是軍事宅。
另外,這次他選擇的閉關地點,也不再是赤鋒星,而是距離星門較近的燎原星系中的某一顆行星。
這也是合理的。
以他如今的地位,大約總免不得要去其他地方,定居在星門樞紐左近,可以大幅度提升交通便利性。
經過孫艾的進度估算可知,她大約需要用五到六年的時間,才能完成全新的數據宇宙的搭建。
任重倒是剛好可以趁這段時間全方位吸收消化掉機械帝國在近千萬年歷史中,與另外三條人類分支的交戰記錄,以親自主導形成自己的作戰訓練體系。
如今的他身為序列天選者,在戰爭史料上擁有較高的權限,可以查閱大量資料。
鎮疆侯爵府那邊,又有馬維爾路易做主,將自身這逃亡種族與升華者之間的更詳盡的第一手戰爭資料共享開來。
任重可以獲得足夠的信息。
除此之外,他也不只靠一人之力。
雖然他得防著機械帝國一手,不敢在赤鋒族內部組建團隊,但卻能靠著孫艾與她的輔腦之間的聯系,與孤懸于星系邊緣之外的源星本部保持高強度溝通。
如今的源星人本就善于專研,群策群力之下,可以組建出一個足以為任重提供支撐的智囊團隊。
在專注于某件事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只一晃眼,時光荏苒,便又是六年過去。
任重與孫艾這邊雙雙大功告成。
隨后,通過篩選的大量赤鋒族戰士同時脫崗,對外宣布進入冷凍沉眠狀態,以成為族群的儲備戰力。
但實際上嘛,這整整五百億人都被任重拖進了全新的數據宇宙中,接受擬真度高到前所未有的模擬戰爭訓練。
任重也可算是可以稍微喘一口氣。
他正打算在名義上暫且結束自己的“冷凍沉眠”,露露面,便被一條突如其來的重大消息驚得立刻出現在外界。
時隔多年之后,馬維爾路易終于快要走完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旅程,準備帶著莫大的遺憾進入長久的冷凍沉眠,只保留最后一點點生理壽命。
其弟波旁路易將在半年后正式繼位,接替馬維爾的戰風伯爵位,以及鎮疆侯爵府大管家的職責。
任重受邀前去觀禮路易兄弟的交接儀式。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暗地里卻是據說鎮疆侯靳詩將會在觀禮儀式前短暫蘇醒,并且有重大消息需要當面告訴任重。
任重毫不猶豫收拾行囊,立即出發。
三個半月后,任重便出現在望疆星。
如今的馬維爾已是連下床走動都難了,前來迎接他的,正是波旁路易,以及他的仿生人“助理”七七。
一行人等上轉移飛行器后,波旁路易非常知趣地溜到了一邊去,給任重和七七留下獨處的空間。
任重卻并未急著發問。
因為他知道,鎮疆侯本人與七七之間的聯絡,同樣依托于帝國超網。
她口中所說的當面談,肯定不是這樣。
數小時后,任重被帶到了一座戒備森嚴的地下堡壘。
隨后他便見到了脖頸上插滿替代身體內循環的仿生管道的鎮疆侯靳詩。
她的臉色看起來還是與過去一般蒼白,透著股揮之不去的病態感。
靳詩主動說道:“其實我每次離開這個維生艙,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這次我沒打算在公眾眼前露面,所以就把你請到這里來了。讓你見到了我這不堪的一面,真是不好意思。”
任重搖頭,“侯爵大人意志力超群,實乃我輩楷模,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靳詩:“你之前曾說過會想辦法幫忙治療我的病癥,現在有成果了嗎?”
任重略顯慚愧地搖了搖頭,“雖然我的確在赤鋒族內組建了研究團隊,也大量使用了南鄉伯劉安的人,他們在生物醫療領域頗為獨到,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什么建樹。”
他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他并未在這事上用盡全力。他沒有將楊米思理論與對神之粒子的研究成果共享給劉安送給他的學者為主的研究所。
這群人的水平,并未超過在劉安手下時太多,當然不可能有什么建樹。
“沒事,你不必給我道歉。真要那么簡單,我早被治愈了。我也就是太不甘心,所以才有此一問,但沒有逼迫你的意思。”
任重嗯了一聲,“我知道。”
靳詩再開門見山問道:“說起來,我都沒想到你竟能將計就計,把溫樂公爵府給你挖的坑變成了天大的利好。按照馬維爾向我轉述的你的推測,如今距離戰爭爆發還有十六年。你到時候能組織出多大規模的艦隊?”
任重毫不猶豫達到:“五倍于侯爵大人你當下的規模。”
靳詩瞳孔微縮,顯得很是吃驚,但又很快冷靜下來,再問道:“這等規模的艦隊,至少要萬億的軍人吧。你的人夠么?如果不夠的話,我這邊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任重搖頭:“夠的。”
“那就好。”靳詩似是顯得有些遺憾,“這樣說來,你到時候會成為一股足以左右戰局的新生力量。這是好事,但是…你得小心提防著溫樂公爵府與劉安。”
任重眉毛一挑,“侯爵大人你這邊有確鑿消息?”
靳詩點了點頭,“我雖然只是一個侯爵,爵位遠不及伊凡公爵,但我在帝國的軍部多少還有一些人脈,以及一些特殊的信息渠道。前些日子我收到風聲,伊凡公爵早已陷入狂怒,對你有必殺之心。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任重嗯了一聲,“這我知道。”
“你可知道伊凡公爵在帝國中樞中負責的具體事務是什么?”
任重搖頭,“這我倒是不知。”
“他主要負責對升華者的情報滲透工作。”
任重微驚,“情報滲透?這不可能啊。升華者的個體之間有很奇特的信息素感應手段,帝國人類不可能打入敵人內部,不管是改造得再徹底的殖裝戰士,也不可能完美偽裝潛入。”
靳詩:“但升華者的母皇艦卻能制造出與原生人類高度相似的增殖子體,并且一直有大量的增殖子體人類潛伏在帝國之中,以刺探我們的軍情,再反饋回去。帝國雖然沒有升華者那樣牢靠的信息素識別能力,但卻能依靠超網的大數據監測進行甄別。所以伊凡公爵手中掌握了很多條情報線。在適當的時機,利用這些情報線向升華者傳遞錯誤信息,同樣能起到左右戰爭的目的。手段雖然略顯被動,但實際還是有效的。”
任重聞言,眉頭深深皺起,“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接下來我會繼續沉眠。波旁路易即將接任,他在侯爵府內的威信不如馬維爾,反倒是需要你的幫襯了。你去吧,不用管我。”
與靳詩告別后,站在地底升降電梯里的任重再次開啟預知能力。
他一直都知道溫樂公爵與南鄉伯劉安在謀劃些什么,但苦于信息太過片面,始終無法得出結論。
現在好了,通過靳詩的當面提示,任重很快便做到了心中有數。
當升降電梯從地底冒出時,任重臉上已經不再有凝重之色,自信的微笑漸漸浮現。
他得感謝當初那只前來白白送死的四等母皇艦。
這讓他對升華者的科技路徑和現狀有了更深的認知。
同時得益于他如今掌握的大量知識,他甚至隱約窺見了升華者屆時將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另外,他心中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一個大膽的想法。
馬維爾和波旁的交接儀式遠遠沒有當初任重的冊封儀式那般熱鬧與莊嚴肅穆,只是在一個小范圍的會議大廳里,由僅僅數百人觀禮。
馬維爾顫抖著雙手站在那里,已風燭殘年,行將就木。
任重親手幫他褪下了伯爵紫袍,再將這紫袍披掛到神情肅穆的波旁路易的身上。
路易開始對著兄長與兄長背后的鎮疆侯的畫像進行宣誓。
等一切都忙完了,送走了賓客,任重陪著馬維爾去到冷凍沉眠倉。
馬維爾緩緩躺了下去,再抬頭看向任重,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的是莫大的遺憾與無法形容的羨慕。
“兄弟,我都已經這樣了,你竟還如此年輕。”
任重笑了笑:“大約是因為我比較惜命,也是因為我的眷屬子民赤鋒族具備更好的自主決策能力吧,所以我不用像你這般事必躬親。”
“是啊,真羨慕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用這么短的時間創造出一個如此強大的文明。你和你的子民的潛力,讓人震驚。”
任重想了想,卻是竟不知道作何回答。
馬維爾倒是自己答了,“領袖是怎樣的人,就能帶出怎樣的子民。你比我厲害太多了,所以赤鋒族也該有這能耐。當然,你過去的成就大多都在科學和生產管理的領域。你的那些戰績,雖然看起來很是令人驚奇,但其實還是不夠的。你和你的子民需要在真正的戰場上證明自己。”
“是的,我期待著。”任重點頭。
馬維爾緩緩抬起手,“當初我曾經說過,希望能與你并肩作戰。我本來以為自己能做到的,但真抱歉,我要食言了。”
任重搖頭:“所謂的并肩作戰,不一定非要在戰場上。你相信了我的判斷,并帶領整個鎮疆侯爵府轉向,并且親自坐鎮,全程值守地備戰,也在我面臨困境時力排眾議救援我。我們已經是戰友了。”
馬維爾苦笑搖頭,“這算不上合格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