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位列山巔的修士而言,八十里不過咫尺之遙。
駝峰嶺西側的山野深處,六道身影以凡人難以目視的速度,越過了崇山峻嶺。
女武修打扮的崔瑩瑩,在發覺異樣后,為防蛇妖逃脫,比所有人都先行一步,來到了方才那道神魂波動的源頭。
殘云遮月,大地之上伸手不見五指,只能隱約瞧見山嶺起伏的輪廓。
崔瑩瑩畢竟是九宗尊主,感知力遠超常人,發現地底有異動,便雙手掐訣,紅唇輕吐:
“震!”
轟隆——
驚天霹靂過后,電光在蒼穹之上亮起,把整片山野照得雪亮,魑魅魍魎無所遁形。
也是在這一刻,枯藤交織的低矮山嶺發生晃動,土木砂石垮塌,好似整條山嶺在天威之下崩陷,但‘山嶺’的另一頭,卻反常地高高抬起。
崔瑩瑩本來在搜索地面上瘋狂逃竄的蛇鼠,此時才愕然發現,下方這條被土木掩埋的小山嶺,竟然整個都是一條通天巨蟒的真身。
巨蟒身長足有三百丈,蛇頭呈三角,蛇瞳豎直猩紅,覆蓋鐵板般鱗甲的額頭之上,隱隱有兩個凸起,顯示其距離化蛟成龍只有一步之遙。。
“昂——”
通天巨蟒對天長嘯,宛若龍吟四海,壓下山野間的所有喧囂。
“嘶——。”
后方,緊隨其后追上來的上官霸血等人,瞧見整條山嶺在眼前抬起蛇顱,驚的是臉色煞白,急急停步。
在正道地盤不可能瞧見這么大的妖獸,但書籍上對于妖物的記載很詳細,上官霸血瞧見這條蛇妖的模樣,急聲提醒:
“崔前輩,玉階玄蛇,莫要冒進。”
妖物的道行,通過體型判斷并不準確,但越大道行肯定越高,能長到三百丈的妖物,靠幽篁的神魂根本無法驅使這么大的軀殼,所以上官霸血一眼就看出了這條玄蛇的大概境界。
崔瑩瑩自然也看得出來這是一條蛇王,按照彼此種族之間的差距判斷,她道行再高,戰力偏弱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降服這么大一條玄蛇。
不過崔瑩瑩閱歷擺在這里,看得要比上官霸血等人多一些。
面前這條大蛇,埋在土里恐怕已經有百年未曾活動,鱗甲暗淡發黃,頭顱上有很多刀兵留下的劍痕,可謂老態盡顯。
這么大條玄蛇王,還戰痕累累,正道不可能沒有半點記載;崔瑩瑩回想以前婆娑洲傳來戰報,開口道:
“是玄陰蛇祖,百年前被絕劍崖砍過一劍,體魄已至強弩之末,強撐氣勢罷了。”
上官霸血在婆娑洲斬妖除魔,對這邊出沒的大妖自然有所了解。
妖族出于天性,都會劃分領地占山為王,比如統治雪狼山脈的那只大妖,便是雪狼王‘狼駭’;鬼燎川這邊最強勢的妖族,以前是玄蛇,每代都有一條蛇王,被稱為‘玄陰蛇祖’。
但正道過來每次都從鬼燎川開始推進,蛇妖都快被殺絕了,上條蛇王被打殘逃遁后,正道這邊還以為逃去了雪狼山脈西側,沒想到這條往年兇名赫赫的大妖,竟然窩在這深山老林里等死。
上官霸血戰力不低,面對這種‘外強中干’的老妖精,些許忌憚自然打消,當即提起大盾,和兩名同伴沖向了玄陰蛇祖正面。
但‘垂死之虎,尚有三分余力’,堂堂玄蛇一族的老領主,和人族修士搏殺一輩子,又豈會被輕易降服。
眼見幾人沒被嚇跑,體型龐大的玄陰蛇祖,收斂了兇煞氣勢,蛇口輕吐,黑霧如同龍息從口中涌現,撒入山野。
黑霧極其濃郁,帶有異香,但無論草木還是砂石,觸及黑霧就開始腐爛融化,就如同一道在山野間肆虐的黑色巖漿。
境界壓制擺在這里,上官霸血再有腦子也不用,也不可能一頭扎進玄蛇毒霧里洗澡,只能讓術士同伴以風法開道,他提著盾牌頂在前方沖向玄蛇真身。
崔瑩瑩道行比玄蛇老祖要高,黑色毒霧根本沒法近她的身,孤身沖到了玄陰蛇祖上方,抬手掐訣,從大地之上召出千條藤蔓,想要束縛住玄陰蛇祖的真身。
按照崔瑩瑩的估算,玄陰蛇祖已經油盡燈枯,再悍勇也打不過她和一堆幫手,大概率會逃。
但讓崔瑩瑩意外的是,盤踞在黑霧之間的玄陰蛇祖,都不帶動彈的,只是抬起蛇顱望向她,口吐人言:
“人族常說‘落葉歸根’,本尊再難化蛟成龍,蛇王已經易主,能早入輪回,死前有你這樣一只漂亮的小猴子陪葬,也算幸事。”
玄陰蛇祖話語中,明顯有求死之意。
崔瑩瑩對此倒也能理解——妖族和人族一樣殘酷,狼王蛇王等統治者被攆下臺后,不是被打死、放逐,就是龜縮在新王跟前搖尾乞憐,這對曾經的王者來說根本難以忍受;玄陰蛇祖看氣象再難更進一步,早入輪回確實算一種解脫。
聽見要‘拉著她陪葬’,還叫她小猴子,崔瑩瑩冷哼了一聲:
“就憑你這條小泥鰍,也想傷到本尊?”
玄陰蛇祖沒有言語,頭顱猛然彈起,張開足以生吞日月的巨口,咬向半空的崔瑩瑩。
崔瑩瑩看似輕蔑,心中可半點不大意,閃身到另一側,躲開了這驚天動地的一擊。
但崔瑩瑩終究極少出東洲,又不以戰力見長,缺少與大妖血戰的經驗,還是小看了妖族的狡詐。
妖物常年與人族斗智斗勇,千百年下來,除開本體不同,戰術謀略方面早已沒了差別,玄陰蛇祖戰力不如往昔,又豈會想著靠體魄橫沖直撞硬拼。
崔瑩瑩躲開一擊沖撞,就發現地動山搖的黑霧之間,冒出了數道黑線,激射至半空,密集如牢籠,鎖死周邊空間。
牢籠猶如天網,明顯帶有極陰蛇毒,崔瑩瑩道行再高也不敢貿然硬抗,想飛身從上方脫離;但玄陰蛇祖此時已經從半空回首,猶如蛟龍入海,頭顱從半空直接往地面砸來。
“昂——”
巨大蛇口,似是能吞下整座山嶺,把被鎖死出路的崔瑩瑩整個囊括在內。
崔瑩瑩見狀放棄脫身,雙手掐訣在上方召出一棵桃樹,以樹冠遮蔽自身,想硬抗玄陰蛇祖的沖擊。
但桃樹的大小,和玄陰蛇祖體型比起來,就好似巨蟒面前的一根小豆芽,螳臂當車之感盡顯。
遠處,上官霸血臉色驟變,怒呵一聲后,渾身氣勢暴漲,整個人似乎都長高了幾尺,推著巨盾以蠻牛之勢撞向牢籠,想在玄陰蛇祖砸下來前,給桃花尊主撞出一條出路。
程九江道行低微幫不上忙,找只能求自保,趙無邪倒是臨危不亂,飛身跟在上官霸血身后,握住了腰間劍柄。
便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只聽山野間響起一聲‘嗆啷——’劍鳴!
被黑霧席卷的蒼茫大地,瞬間化為白晝!
足以撼動神佛的浩瀚劍意,從毒霧之中沖天而起,自下往上似是能斬碎天幕,駭人威壓讓從天而降的猙獰蛇顱,都當空凝滯!
上官霸血大步狂襲,忽然感知到這股膽敢劍指神明的恐怖劍意,差點驚得腳步不穩一頭栽地上。
他錯愕望向身邊的趙無邪,卻發現身邊的趙無邪表情驚悚,抬起手來,一副“不是我,別誤會”的模樣。
上官霸血一愣,劍意鋪天蓋地讓人根本摸不清出處,但下一瞬,他就看到了這道劍光背后的本尊!
颯——
劍光不知從何處出現,等展現在眾人眼前時,一個身著白袍的年輕劍仙,已經手持古樸佩劍撞破了黑色牢籠,和半空的桃花尊主擦肩而過。
劍仙身形在玄陰蛇祖之前,渺小如螻蟻,但手中三尺劍鋒,卻好似一把能斬盡世間一切魑魅魍魎的巨刃。
劍指蛇顱,明明對比懸殊,卻讓人感覺那條無雙巨蟒,下一刻就會變成劍下亡魂。
不光眾人如此感覺,玄陰蛇祖也是如此。
玄陰蛇祖上次重傷跌落神壇,是遇到了在婆娑洲游歷的沐云山,僥幸逃脫后,它覺得在妖王、老劍神之下,沐云山的劍已經是世間最駭人之劍。
瞧見白袍劍仙這恐怖的一劍后,玄陰蛇祖第一個念頭便是——莫不是人族的劍神過來了?
雖然蛇骨悚然,但玄陰蛇祖并未畏懼,因為他的‘王位’和在幽螢異族的地位,都被玄鄴剝奪,目前就是個等著壽終正寢的老不死,能死在劍神手里,也算不枉此生。
因此,瞧見這在氣勢上碾壓它的一劍,玄陰蛇祖只是些許凝滯,蛇瞳就化為了猙獰和狂熱,蛇身弓起,如同毒蛇捕鼠般,壓向了膽敢正面沖向它的那名人族劍修。
咻——
白袍劍仙的劍,尺寸畢竟太小,洞穿蛇顱,也不過是在蛇顱上留個還沒針眼大的小傷口,奈何不了玄陰蛇祖。
所以距離玄陰蛇祖還有百丈之時,白袍劍仙手中的古樸寶劍,就當空爆發出了墨龍般的劍氣,猶如潛龍出水,和當空壓下的蛇頭正面撞在了一起。
轟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震開了山野間密布的黑霧,烏云化為圓環退散,露出蛇顱背后的明月與星空。
玄陰蛇祖堅如鐵石的下顎,瞬間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凹槽,堅持不過半息,就在鋒芒之前退避,改為仰頭哀鳴,山岳般的身軀往側面倒去!
轟隆隆——
山野間,毒霧被宣泄的氣浪震散,露出了在山野間駐足的五人。
上官霸血和兩個同伴眼神震撼,如同看到了神仙,目瞪口呆。
趙無邪和程九江,倒是反應稍小些,因為他們認出了那名白袍劍仙是誰,對于這種場面都快習慣了。
不過趙無邪最后還是露出了錯愕之色。
因為沖天而起的那名白袍劍仙,一劍過后,就落在了半空的那名熟美女武修旁邊。
白袍劍仙面容冷峻,卻又帶著三分輕佻,一劍斬妖瀟灑收劍,抬手就在女修的臉蛋兒上刮了下,清朗嗓音從半空響起:
“看吧,讓你跟著我,你非得一個人到處跑,這都第幾次了?”
言談舉止看起來,就好似在訓自己不聽話的媳婦。
上官霸血本就震驚,瞧見這一幕,直接愣了,張大嘴巴眼神錯愕,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或者認錯了人——上面那個女修,難道不是九宗高高在上的桃花尊主,而是尋常女修?
好在女修的反應,沒有失九宗尊主的身份。
只見那姿勝天仙的白袍劍客,還沒展現夠男人的風采,桃花尊主就臉色一沉,恢復了真容,把白袍劍仙推出老遠:
“放肆!你別認錯人了!”
白袍劍仙一愣,不過余光瞧見站在下面的上官霸血等人后,就明白了意思,改口道:
“原來是崔前輩,是在下失禮。”
上官霸血和兩位同伴見此,才暗暗松了口氣——原來是認錯人了…
還好是認錯,桃花尊主可是老祖的密友,要是桃花尊主找了對象,老祖不成九宗唯一老光棍了…
話說這劍仙真有福氣,陰差陽錯竟然摸了桃花尊主的臉蛋兒,這怕是得十幾年不舍得洗手了…
崔瑩瑩看得出一眾晚輩的心思,把不看場合輕薄她的臭男人拍開后,淡淡哼了一聲,高人氣態十足,以掩飾心底的羞羞。
她還想說話,向九宗晚輩解釋她和這個白袍劍仙,不是道侶關系,忽然發現倒地的龐大蛇身沒了動靜。
玉階玄蛇,哪怕只是初境,還油盡燈枯,也不可能被左凌泉一劍瞬殺。
崔瑩瑩察覺不妙,把左凌泉又拉了回來。
左凌泉并未分心,一直提防著地面的大蛇,等待片刻不見大蛇動靜,想嘗試補刀,但剛靠近些許,玄陰蛇祖就睜開了雙眼,兩顆蛇瞳猛然炸開,化為一片暗紅血霧,激射向周邊。
轟——
爆炸的聲響不大,甚至沒震碎周邊山石,但暗紅血霧顯然不是什么氣浪,至陰至寒,是玄蛇凝聚一生的蛇毒精粹,尋常修士不慎中招,肯定沾之即死。
上官霸血等人瞬間回神,飛身疾退向外圍,距離較遠并未被波及。
而左凌泉和崔瑩瑩,距離較近又是玄陰蛇祖的攻擊目標,幾乎瞬間就被血霧包裹。
“小左!”
不遠處的山嶺間,湯靜煣和謝秋桃在找機會幫忙,瞧見此景自然臉色一白。
謝秋桃是武修,也不敢貿然沖進毒霧,急聲開口:
“玄蛇怕火,用火燒。”
湯靜煣見狀不帶絲毫遲疑,抬手就是一扇子,掀起滔天火浪,把蔓延的毒霧隔絕;但左凌泉在毒霧中間,她也沒法對著扇。
毒霧之中,崔瑩瑩抬手掐訣,以無數花瓣裹挾兩人,雖然軀體未曾沾染毒霧,但護在周邊的花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很快露出的手背上,就出現了暗紅紋路。
左凌泉暗道不妙,想以劍氣劈開一條通道,崔瑩瑩卻冷聲道:
“小毒罷了,奈何不了本尊。這條蛇是門神,在拖延時間,下面肯定藏著蛇窟,其他小妖都在逃遁,去追。”
桃花尊主說著,就頂著暗紅毒霧,直接撞進了地面…
另一側,望川城。
鬼燎川西北有大妖現世,望川城幾乎在瞬息之后就得到了消息。
東洲南盟的堂口內,王銳作為情報員,得到消息的當時,就連忙拿著卷宗,跑向了二樓的議事堂:
“陳道長,迎露峰來訊,沙江上游出現不知名妖物,預估境界在玉階上下,向望川城求援…”
議事堂內,都是九宗的高層,負責修士調動,主要負責人是伏龍山的長老陳冠陰;其他人也都是九宗的長輩。
雖然望川城都是正道勢力,但派系有所不同,不可能什么事兒都插手,正常情況都是以先管自家人為主。
坐在首位的陳冠陰,聽見王銳的通報,看向負責派發任務的南宮摘星:
“迎露峰是絕劍仙宗駐扎的地方,最近可有九宗的修士在那邊辦事兒?”
“上官霸血正在那邊,隨行兩人都是半步玉階,真遇上玉階大妖,自保脫身想來問題不大…對了。”
南宮摘星本來并不緊張,不過想到什么后,坐起身來:
“前些天,有三個散修過來,道行尚可,但沒啥經驗,言談舉止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那邊出事兒,大概率冒冒失失趕過去。”
陳冠陰聞言皺了皺眉,略顯不滿:
“散修初來乍到,你讓他們去西邊,和送死有什么區別?速速通知霸血,讓他注意庇護。”
南宮摘星點頭,想了想又道:“如果是以戰力見長的大妖,霸血自保也堪憂;仇大小姐目前就在雪狼山,距離不遠,要不看看能不能聯系上,最好讓她帶隊先行折返,去沙江擺平此事…”
房門外,王銳聽到吩咐,就連忙跑下去通知在外人手。
南宮摘星親自安排的人,要是第一次出任務就團滅,只能說他業務不精瞎使喚人,心里難免留下心結。
他放不下那叫‘左冷饞’的愣頭青,就想起身去詢問沙江那邊的情況,但沒想到的是,剛跑下樓的王銳,又急匆匆跑了上來:
“陳師伯,陳師伯…”
陳冠陰詢問道:“怎么了?”
王銳面色有些怪異,站在門口急聲道:
“有倆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你們…”
“好的。”
“迎露峰來訊,沙江那邊沒事了,不用安排人過去馳援。”
陳冠陰對這種回復并不意外,詢問道:
“感知錯了,虛驚一場?”
婆娑洲地理情況詭異莫測,判斷失誤的情況很常見,在座的修士都是這般做想。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王銳拿著剛到手的卷宗,表情古怪:
“不是,那剛冒頭的大妖被人砍了。”
“嗯?”
陳冠陰莫名其妙:“你上下樓跑一趟的功夫,大妖就被人砍了?你確定是玉階大妖,不是出來送人頭的?”
王銳也有點不信,拿著卷宗道:
“劍仙閻雄親眼所見,應該不會出錯。”
“閻雄砍的?”
“不是。閻劍仙察覺異樣,就火速趕過去支援,剛到沙江上游,就發現一個年輕劍俠跳出來,抬手就是一劍,據他所說‘那么大一條玄蛇,一劍就躺下了,嚇得他以為老劍神過來了’…”
議事堂內,諸多九宗長者面面相覷,沒弄懂這是何方劍仙過來助陣,不過事前平了就是好事。
南宮摘星追問了一句:“可發現那三個散修的蹤跡,為首叫左冷饞那個?”
“閆劍仙沒注意,看情況應該沒死人…”
陳冠陰微微頷首,又詢問道:
“壞消息是什么?”
“方才聯系仇大小姐,沒有任何回復,在雪狼山里面失聯了。”
九宗長者臉色一變。
仇大小姐這一隊,可全是正道過來的頂層戰力;如果能被團滅,那能過去救的人就只有玉階后期的仙尊,而且還不一定敢去救。
因為雪狼山脈是異族主導的地盤,高境修士不明底細的情況下貿然往里沖,若是被異族‘圍點打援’,半步忘機去了都可能被異族首腦砍腦袋祭旗,誰敢冒這風險?
不過仇大小姐這隊人單人實力過硬,妖族仙君不來,被不聲不響團滅的可能性也很低,真出事兒應該有反應的時間。
陳冠陰想了想起身道:“通知鬼燎川西北的九宗修士,在雪狼山外圍打探情況,莫要深入;有情況立刻反饋,以便望川城坐鎮的仙尊過去馳援。”
南宮摘星知曉此事輕重,想了想道:
“上官霸血離雪狼山距離不遠,他得知情況肯定想去馳援;通知他們一聲,切勿貿然孤軍深入,讓他速速找到那三個散修,帶回后方。至于那個劍斬玄蛇的劍仙…”
陳冠陰搖頭道:“估計不是我們的人,有這等道行,自然知曉‘萬事從心’,我們管好自己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