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無異常了,沒再見到殺手。”
藍牙耳機里,南庚辰低聲說道。
“樓上也無異常,”張天真也隨之說道:“不過我看到18樓某間屋子里有油桶,好像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我懷疑樓下也有。”
“嗯,我和劉德柱現在下來與你們匯合,天真,你也開始下樓,”慶塵說道。
南庚辰說道:“塵哥,樓下的火已經很大了,對方好像要活活燒死我們,這時候往下走根本扛不住。”
“沒關系,”慶塵看了劉德柱一眼,然后在藍牙耳機里說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有C級火系覺醒者在,我們在9樓匯合。”
火勢旺盛時,火苗向上蒸騰著,將一切建筑材料都給燃燒起來。
這種情況下,火焰一路向上飆升,沒人能穿過樓下的火焰。
這或許就是神代殺手的計劃,殺不死狙擊手,那就燒死,沒人可以活著逃出這棟大樓。
慶塵面色已經冷漠下來,對方出手太狠了,要知道這博瑞大廈里,還有數千名上班族,那可是數千條生命。。
對方還還運進來了油桶。
如果火勢得不到阻止,那么這一整樓的人都得死。
在人群倉皇向樓頂逃生時,唯有白晝在不慌不忙的向下行走,這一幕看起來格外詭異。
同一條樓梯上的左與右,像是兩個涇渭分明的不同世界。
慶塵來到9樓的時候,這里已經是濃煙滾滾了,黑色的煙霧正在貼著天花板翻涌,像是有無數張黑色的臉在里面嘶吼著。
他們沒有再遇到其他殺手,所有人順利的來到9樓匯合。
“塵哥,這煙霧太大了,我們過不去啊,”南庚辰說道。
劉德柱也看向慶塵:“我能吸收熱量,但是這煙霧我頂不住啊。”
張天真看向慶塵,但他并沒有像另外兩人一樣發問。
慶塵看向張天真:“你不問點什么嗎?”
“不用問,你讓我們下來匯合,肯定是有辦法了,”張天真不知道自己為何對慶塵有這一種莫名的信任。
慶塵對劉德柱說道:“把我讓你提著的工具箱打開。”
劉德柱愣了一下,他打開箱子后,赫然發現里面是八副消防防塵面具,這種東西在濃煙狀況下,足以支撐半個小時。
張天真他們愣了一下:“你早就猜到他們會放火了?還有讓劉德柱保護在你旁邊撲炸彈,也是你預料到的嗎?”
慶塵糾正道:“老板想到的。”
可是,這一次張天真開始懷疑了。
也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慶塵表現的太淡定了。
只有真正運籌帷幄的人,才會表現的如此淡定。
這時,慶塵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在廝殺開始之前,沒人能預料到殺手到底會做什么、愿意付出多大的代價,所以多做一手準備絕對沒錯。”
他又說道:“這個世界從來不檢驗你準備了什么,而是沒準備什么。”
沒準備,可能就是死。
說完,慶塵帶上了防煙霧面具,帶著眾人朝火中走去。
劉德柱走在最前方,忽然間,所有熱量都開始向他身上匯聚,只見那一處處火焰竟像是活了一樣,如長龍般鉆進他火焰構成的身體里。
所過之處,火焰竟是快速熄滅了,只留下地面焦黑的痕跡。
后方三人看著這一幕,連慶塵都覺得神奇。
如果說修行者天生便是為了戰斗的存在,那么覺醒者則是天生給人驚奇的存在。
覺醒者的能力太過古怪與新奇,以至于讓人忍不住的羨慕。
白晝成員下樓時,火勢剛剛燒到6層。
劉德柱不辭辛苦的不斷將火焰吸入身體,硬生生用了二十多分鐘,將火焰全部熄滅。
而且,燃燒處的熱量被吸納走了之后,連這大廈里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令人感覺到寒冷。
慶塵忽然在想,所謂火系覺醒者,本質上是不是對能量的運用?而不是單純的只能操縱火焰?
之前他一直被里世界‘火系覺醒者’的稱呼給誤導了,也沒多想,現在才覺得這種稱呼方式錯的離譜。
燃燒只是物體的一種激烈的氧化還原反應,火焰則是燃燒的表現方式,能量才是本質。
只因為釋放能量的現象大多與火焰有關,而覺醒者自身釋放能力的方式也是用火焰最方便,所以,大家把這種覺醒者稱之為‘火系覺醒者’。
可這種稱呼并不科學啊,起碼沒有直指本質。
慶塵開始較真起來。
其實,剛剛劉德柱在撲炸彈的時候,慶塵就在想,爆炸的本質是物體爆發出大量能量,而劉德柱吸入體內的其實也是能量。
想到這里,慶塵看向劉德柱問道:“平時你是否感覺自己有操控能量的能力,比如電磁能、機械能什么的。”
“不能,只能將身體內的某種能量轉化成熱量釋放出去,吸收的話也是熱量。剛才能撲炸彈,也是因為在炸藥還沒充分燃燒前我就將熱量給吸到了身體里,但是在它燃燒起來之前,我對它的感應很微弱,”劉德柱說道。
慶塵又問:“柱子你吸收熱量進身體,會有突破的感覺嗎?”
劉德柱一邊吸納周圍的能量,一邊說道:“沒有,就感覺憋的慌,有點想吐…”
看樣子,實力級別的上限就是劉德柱吸納、釋放能量的上限,釋放多了會力竭,吸多了會想噴火…
慶塵說道:“忍耐一下,等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吐。”
“好…”劉德柱回應道。
路遠等人趕到的時候,博瑞大廈里的大火已經完全熄滅。
滅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大廈里,有人發現火已經熄滅,趕忙下樓逃生。
路遠拉住一個人問道:“樓上有沒有發生過激烈沖突?”
有人回應道:“16樓的樓梯,還有17樓的會議室里都有尸體!我們都沒敢靠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謝了,”路遠帶人往上沖去。
當他們抵達16樓時,路遠發現了殺手們橫倒在安全通道里的尸體。
再到17樓會議室時,這里只剩下幾具尸體,還有被捆綁著的“活口”。
路遠邁腿從那活口身上越過,看向地面上的爆炸痕跡,還有會議桌上擺放的槍械。
他拿起槍械看了一眼,槍身上還有編號。
路遠說道:“這是昆侖之前給慶塵的槍械,白晝專門把槍送還回來了。”
所以不用再多想了,這次神代殺手確實是沖著白晝來的,而白晝再一次自行解決了問題。
不過,白晝這次來的應該不止一個人。
小鷹看向路遠:“路隊,能看出來發生了什么嗎?”
“很簡單,”路遠平靜說道:“神代殺手想圍獵白晝那位老板,結果卻是進了白晝的埋伏,白晝料到神代會來了,樓下的火也應該是他們滅的。”
路遠心想,原來他們一開始就搞錯了獵人與獵物的身份。
這場廝殺中,白晝才是獵人,他的那些擔憂,算是多慮了。
而且,這次又是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
白晝不僅獵殺了神代家族的殺手,甚至還專門給昆侖留下了槍與活口。
這讓路遠感覺有些不自在,仿佛他們要做的、想做的,全都被算準了似的。
對方算準了神代殺手會來。
算準了他們會過來支援。
算準了他們會找到17樓會議室。
算準了這支槍不會被人拿走。
萬一這槍被別人撿走了怎么辦?以后有人要拿這支槍殺無辜之人,那對比彈道,賬可就落在白晝頭上了啊。
可是,偏偏還真沒人過來撿槍,所有逃難者看到這門口的一地尸體,就望而卻步了。
其實路遠不知道的是。
這世上哪有真正的算無遺策。
就像慶塵所說,這個世界從來不檢驗你做了什么準備,而是沒做什么準備。
而慶塵的性格,向來就是將自己能準備的事情,全都準備好,然后去面對這個世界。
路遠不會知道,少年手臂上第一次出現倒計時的時候,甚至還專門拜了菩薩。
這時,小鷹看了一眼手機說道:“路隊,老板回來了,讓咱們回總部呢。”
麗景門深處的昆侖總部內,鄭遠東與何今秋一人坐了一張太師椅,一個人喝茶,一個人喝咖啡。
何今秋贊嘆道:“昆侖的待客之道有進步,知道我喜歡喝咖啡提神,就專門準備了咖啡,只不過,這咖啡的檔次不是太高,如果不是速溶的,換成手磨的會更好。”
鄭遠東端起茶杯淡然說道:“你想多了,這些咖啡只是昆侖成員上次去咸城出差住酒店,從酒店里帶回來的免費速溶咖啡,不光是咖啡,還有免費的洗發水、沐浴露、香皂。”
何今秋愕然:“你們這么勤儉持家的嗎?昆侖也沒有窮到這個份上吧,我可是知道昆侖有不少資金來源呢,怎么,都花在倪二狗的情報系統上了?”
“這就不勞操心了,說吧,這次來找我又有什么事情?”鄭遠東依舊穿著他的中山裝,永遠的平靜如水。
“沒什么別的事情,”何今秋說道:“只是這次九州在境內活動,希望老班長不要太介意,畢竟這些人是神代、鹿島控制的時間行者,本身也確實該歸我們九州管。”
“多慮了,”鄭遠東平靜說道:“這次神代和鹿島有孤注一擲之勢,多一分力量,便可以讓百姓多一分安全,國家利益面前,不用分你我。我們現在面對的不是權力之爭,而是正在被人挑戰底線。”
何今秋放下咖啡起身:“老班長能這樣想是最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了,至于情報,會由唐可可與倪二狗進行交接,這種時候兩個組織就共享情報吧。對了,麻煩老班長跟路遠說一聲,別老是纏著可可,那是我們九州的人。”
門外,剛好路遠趕了回來,他聽到這話,人還沒進院子就嚷嚷道:“何老板你這管的也太寬了吧,戀愛自由知不知道?”
何今秋笑了笑:“勇氣可嘉。行了,走了。”
說完,他也不理會路遠,上了門口的商務車。
路遠嘀咕道:“這九州確實闊綽啊,商務車都挑好的買,老板,九州的錢來路不正吧?”
“不要胡亂猜疑,”鄭遠東說道:“他們在境外賺錢,那是他們的本事,只要不禍禍我們自己的公民就行了。”
事實上,九州從穿越事件開始以來,就沒少在境外圈錢,而且是不擇手段的圈錢。
時間行者相比那些普通的雇傭兵來說,簡直就像是成年人吊打小朋友一樣,除了美麗國那邊的時間行者,沒人拿他們有什么辦法。
不過,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昆侖是境內的組織,沒法像九州一樣為所欲為。
所以來錢慢了些。
這時,鄭遠東放下茶杯:“說正事,其他人先退出去。小鷹、路遠,你們兩個留下。”
待到所有昆侖成員離開后。
鄭遠東說道:“小鷹,你再把李長青遇襲那天晚上的事情重新給我說一遍。”
小鷹認真回憶著,然后斟酌著將所有細節說了一遍。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鄭遠東在聽完所有事情經過后突然說道:“確定了,慶塵就是白晝的老板。”
“啊?”小鷹愣了一下:“為什么啊老板,他那天晚上根本就沒出過半山莊園啊,李長青給我新的身份級別后,我立刻去查詢的,那出入記錄上確實沒有他的名字。那天晚上,他在抱樸樓里待著呢。”
鄭遠東想了想說道:“我問你,抱樸樓是什么地方?”
“李氏家主的住宅,”小鷹說道:“全聯邦都知道啊。”
“對,關鍵點就在這里了,”鄭遠東說道:“雖然很難以置信,但慶塵現在確實有了進出抱樸樓的資格,甚至可以和李氏二代一樣參與家族會議,甚至有一定的話語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確實做到了。”
“然后呢?”小鷹納悶道。
鄭遠東回答:“問題就在抱樸樓這里,一個在李氏老爺子病危的時候還能進出抱樸樓的人,難道不能修改自己的出入記錄嗎?換句話講,難道抱樸樓就不能為他撒謊嗎?從這一點里,我不是非要說他改過自己的出入記錄,而是出入記錄已經不能再作為他的不在場證明了。”
“可是,您又為什么如此篤定,他就是那位狙擊手、也就是白晝的老板呢?”路遠疑惑。
路遠以前是刑偵口的,但每次終究還是需要鄭遠東來為他們抽絲剝繭,不是路遠笨,而是關于白晝的真相一直隱藏的很深,慶塵一再給自己穿馬甲套身份,給外界看的眼花繚亂,根本看不到真相。
但是,路遠還是不明白,自家老板為何篤定慶塵就是那個狙擊手呢?
鄭遠東說道:“首先,慶塵擁有絕對槍感,當然,擁有400米絕對槍感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起碼我和何今秋都能做到。但這起碼是一個佐證,證明慶塵的槍械基礎。過去我們總在猜想,白晝老板會不會是某位軍中退役的狙擊高手,畢竟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兩個月里就把自己訓練到那個程度。”
“但是,慶塵向我們證明了,真就有人不需要那么久,就能掌握絕對槍感。這種特殊之人,能夠短時間內擁有400米絕對槍感,我就愿意相信他還能更厲害。”
鄭遠東繼續說道:“其次,我相信女人的直覺。”
路遠:“???”
小鷹:“???”
他們正打算聽推理呢,結果老板突然跟他們扯玄學?
“我是認真的,”鄭遠東問道:“是你們了解慶塵,還是李長青更了解慶塵?她與慶塵朝夕相處過,肯定是她更了解。”
“是你們知道的關于慶塵的秘密多,還是李長青知道的多?肯定是李長青知道的多。”
“所以,當事發后李長青第一時間去了秋葉別院,這就足以說明,在她心里,那天晚上出現在金茂大廈的狙擊手只可能是慶塵,起碼她是這么認為的。”
“最后,如果我們假設慶塵就是那位白晝的老板,那么很多事情就能說得通了。”
小鷹和路遠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自家老板剛出差回來,就做出如此驚人的推測。
鄭遠東站起身來:“這次我只堅信自己的判斷,再有任何證據證明慶塵與白晝老板不是同一個人,我也不會相信了,那只會是慶塵制造出來的假象。記住,這件事情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是昆侖的最高機密之一。”
此時此刻,劉德柱他們在胡小牛的接應下,已經回到了12號別墅內。
只是,這時候他們卻發現,慶塵與南庚辰還沒回來。
他們是分別離開現場的。
胡小牛接應劉德柱后,還專門給他找了個地方噴火來著,噴了老半天才結束,按理說,慶塵和南庚辰應該早就到家了啊。
“塵哥和南庚辰不會出事了吧?”劉德柱此時也順著南庚辰對慶塵的稱呼,叫起了塵哥。
“打電話,”張天真說道:“看看能不能打得通。”
一時間,白晝所有成員都緊張了起來。
今天是非常危險的一天,萬一他們走后,慶塵和南庚辰又遭遇敵人怎么辦?
電話接通了,慶塵說道:“到家了沒?”
劉德柱:“到家了到家了。”
“噴完火了嗎?有什么異常,”慶塵問道。
“噴完了,沒什么異常,就是有點上火,尿有點黃…”劉德柱問道:“塵哥,你們怎么還沒回來啊。”
“奧,我們處理點事情,沒事,不用擔心,”慶塵說道。
“好的,”劉德柱安心的掛了電話:“是我們想多了,他們沒事。”
“嗯,沒事就好,”胡小牛說道。
就在掛了電話的這一會,慶塵轉頭看向面前的交警叔叔。
卻聽對方耐心說道:“記住以后騎電動車別帶人了啊,還有,騎電動車要帶頭盔知道嗎,這次看你們是學生,只口頭教育,下次可就要罰款了。”
慶塵、南庚辰:“好的交警叔叔…”
他們倆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回家,就是因為騎電動車帶人、沒帶頭盔,被交警叔叔給扣下教育了…
五千字章節,今日萬字已更,還海魂衣一更,還欠一更。
感謝小白白喵、LL醬at提不起勁、非墨既白、白夜極光、傅儀不是溥儀成為本書新盟。
感謝大白的我成為本書新白銀大盟。
老板們大氣,老板們永遠不生病!
舊債未完,新債又添,痛并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