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潤竹終于跑到了正房門口。
然而當他看見正在運功療傷的宋卓行后,立刻停下了腳步,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出什么事了?”宋卓行早已聽到了腳步聲,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他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潤竹卻猶豫了:“我”
宋卓行看出了點名堂,收勢,起身:“是不是崔小娘子那邊出了什么差錯?”
主子已經猜到,他再隱瞞也沒什么用。
于是,潤竹如倒豆子般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三郎你擔心攝政王對付崔小娘子,命我暗中保護她。
“我在靖國公府安置了探子,他們方才來報,不知因何緣故,崔小娘子身邊那位經常蒙著面紗的丫鬟劫持了她,和另一個蒙面男子離開了靖國公府”
劫持?
宋卓行情緒變得激動:“崔小娘子現在如何了?可有受傷?靖國公府的人把她救回來了沒有”
聲音戛然而止。
那蒙著面紗的丫鬟不就是溫娘子嗎?
不對,不是溫娘子,是喬裝后的李碧兒,那跟在李碧兒身邊的蒙面男子肯定就是蘇畢文。
他們不會真的劫持崔衡玥,一定是他們的身份敗露了,不得已而為之。
潤竹見他臉上的緊張減弱了一分,便知他想通了其中關鍵:“三郎也想到了吧?他們就是假意劫持崔小娘子,好逃出靖國公府。
“但是靖國公府出動了暗衛和弓箭手,崔小娘子還是不慎中了流箭”
見宋卓行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潤竹趕緊解釋:“不過,傷在背部,沒有性命之憂,三郎不必太過憂心。
“靖國公府人多,我的人未免打草驚蛇,就不敢露面。
“后來他們逃出了靖國公府,也放了崔小娘子,崔府大房的人將崔小娘子送回了府。
“只不過,蘇郎君他們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他停下來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他們隱入人群,想借此逃離,但沒走多遠就被靖國公府的人圍住。
“交手沒多久,就出現了一批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幫助他們脫困,但他們脫困后又被另一批黑衣人劫走。
“我的人說著兩批黑衣人武功路數很像,應該是出自同一處,所以他們悄悄地跟了上去,最后看見那些黑衣人帶著蘇郎君他們進了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
宋卓行神情越發凝重,他略微沉思了片刻:“他們猜得不錯,那兩批黑衣人確實是出自同一處。
“若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攝政王對崔小娘子身邊的人起了疑心,所以一大早就派自己的兒子去打探虛實。
“那兩批黑衣人先幫助蘇畢文他們逃脫崔氏的追捕,就是為了從崔氏手中搶走他們。
“他們落入攝政王手中,一定會撐不住供出崔小娘子,不行,我得去救他們。”
宋卓行欲去取武器,卻被青竹攔住。
“三郎,你身上的毒還未清除,如何能去救人?何況那是攝政王府,一旦進去就出不來了。”
主子第一次進攝政王府就被攝政王盯上,第二次進去就染了毒出來,第三次進去恐怕命都沒了。
潤竹也伸手阻攔宋卓行。
這么一打岔,宋卓行冷靜了下來,他重新坐回去:“以蘇畢文他們的性子,攝政王一時半會還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他們不能在里面久留,我得想法子救他們出來。
“此事,得從長計議。”
見他不沖動了,潤竹欣喜不已:“對對對,此事得從長計議,我們得好好籌謀籌謀。”
宋卓行點了一下頭,吩咐道:“此事重大,不必告訴崔小娘子,你們傳令下去,讓他們不要說漏了嘴。”
“是。”兩人答應。
攝政王府。
“父親——”
陳臨珅興奮地來到陳湛面前:“您猜我做了什么?”
陳湛抬眸瞧了他一眼,語氣淡然:“查到了?”
嘴角的笑容逐漸凝固,下一刻,陳臨珅恢復了往日穩重的模樣,恭敬稟道:“還未查出,但我抓住了崔衡玥身邊的丫鬟和車夫。”
“喔?”陳湛終于來了興致,挑眉問道:“人在哪里?帶來給我瞧瞧。”
父親這是要親自審問?
陳臨珅什么話也沒說,吩咐松木去提人。
很快,松木就將蘇畢文和李碧兒帶了進來。
“跪下。”
見蘇畢文和李碧兒站著不動,兩邊侍衛各踢了他們一腳,迫使他們跪在地上。
蘇畢文和李碧兒滿臉羞憤,惡狠狠地瞪著陳湛父子。
這時,陳臨煜走了進來:“父親,聽說二郎抓住了重要人犯,是不是真的?”
“重要人犯?”陳臨珅掃了蘇畢文兩人一眼,眸中浮現出迷茫之色:“他們的身份還未確定。”
“喲,怎么還是個丑婆子?”陳臨煜走到前面才發現地上跪著一名容貌丑陋的女子,嚇了一跳。
蘇畢文聽見這話頓時炸了毛:“你才是丑婆子”
“我早已習慣,你也不必在意。”李碧兒輕聲說道。
蘇畢文這才收斂怒容。
然而陳湛像是發現了什么,命令侍衛:“去把他們的臉洗干凈再帶過來。”
“是。”侍衛帶著兩人退下。
陳臨珅面露驚訝:“父親,他們易容了?”
“多半是的。”陳湛老神在在,心中已有了猜測。
過了一會兒,侍衛押著蘇畢文和李碧兒再次走進來。
“額”陳臨煜仔細打量二人,“這男子若是沒有眉心那道傷疤,倒是個俊俏的郎君。
“這女子嘛,也就左臉有些傷疤,沒有之前那么丑陋。
“看來,這兩人果然是處心積慮地進靖國公府。”
蘇畢文一直在李碧兒的右邊,是以沒有瞧見她的左臉,此時聽見陳臨煜的話,便探頭看向她的左臉。
果然如瑞王世子所說,沒有那么丑陋。
“你臉上的傷疤怎么淡了?”蘇畢文很疑惑。
但李碧兒并未表現出高興,而是低斥:“保持警惕。”
蘇畢文頓時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力應對眼前的局勢。
“你們的真名是什么?”陳湛威嚴地開口。
蘇畢文和李碧兒沒有回應。
侍衛抬腳,狠狠地踢過去:“說。”
李碧兒滾倒在地,假意害怕:“不要打我,我說,我說。”
侍衛收回腳,站好。
李碧兒爬起來,緩緩開口:“其實,我真名叫翠花”
“噗——”
陳臨珅剛喝進去的茶水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