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回到王府,靖國公羅橫已經在外書房等著他了。
蕭甫山坐了下來,“皇上應該是給你派了差事,你怎還有空來本王這里。”
羅橫不甚在意地笑笑,“不過是暫代職務,我隨時會回西南,御林軍可不能少了大統領,早晚是要交出去的。”
他挑眉看著蕭甫山,“王爺應該有話要問我,我便來等著你了。”
蕭甫山凝眸看著他,“你出門一向不帶侍衛,今日的確反常了些,難怪忠勇王世子會起疑心。”
羅橫朗聲大笑,“果不其然,那小子!我就等著他提出質疑!皇上一番調查下去,才能真正放心下來。”
蕭甫山喝著茶,“不要賣關子,說了吧。”
羅橫喟嘆一聲,“唉,你這性子,比我還古板無趣,脾氣還壞,也不知王妃小小年紀是如何忍受你的。聽內子說,王妃說你性子極好極體貼,想必她是被你騙了。”
他見蕭甫山抬眼看了過來,方說,“大理寺卿說有查到南邵國探子的蹤跡,讓我帶人馬與他匯合,路上就遇到了皇上遇刺。”
大理寺卿與羅橫不對付,羅橫前些日子剛砍了大理寺的桌子,他是不可能幫著羅橫圓謊的。
羅橫早預料到裴弘元會質疑于他,卻不事先為自己辯解解除誤會,等著皇上起疑心,再去調查,然后對他更加信任。
他是沒想到羅橫還有這般縝密思慮。
蕭甫山沒有再提此事,轉而問道,“南詔國探子,是怎么回事?”
羅橫搖頭,“我也沒去成,還不知道情形。他們大理寺和三教九流都有聯系,會有暗線給他們報信。西南軍常年和南詔國打交道,大理寺卿覺得我說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蕭甫山沉眉喝著茶。
羅橫起了身,“我要去查案了,你給我兩壇玉清泉,我就走了!”
蕭甫山示意了下蕭東,“你拿兩壇酒,送靖國公出去。”
蕭東領命,帶著羅橫出了外書房。
過了半個多時辰,蕭東回來了,“卑職去尋了大理寺卿,他今日上午的確約了靖國公,為的是南詔探子的事。”
蕭甫山坐在書案前,緊蹙著眉頭。
“南詔探子,你派人仔細查探一下。”
“屬下已經安排了。”
幼菫手里抱著腌梅子,從外面進來了。
蕭甫山緊鎖的眉頭展開,臉上瞬間柔和下來,含笑看著幼菫慢悠悠走到他身邊。
饒是蕭東見的多了,仍是很難適應王爺這變臉速度。
幼菫打量著蕭甫山神色,問道,“大皇子沒事?”
蕭甫山將她手里的腌梅子紙包沒收了,“早上就看你在吃梅子,不能再吃了。”
“這不是懷孕了嘛,就該比平時多吃幾顆。”幼菫掰著指頭算,“原來一天七顆,現在還要幫肚子里的那位吃著,十四顆也算合理。”
“你肚子里的那位若是知道,你這個娘親總拿他做借口貪嘴,定然要覺得冤枉。”蕭甫山拿起一個橙子剝了,拿了一瓣喂到她嘴里,“若是想吃酸的,便吃些水果。”
幼菫吃著橙子,辯解道,“那可不一定,等他出生了您看看,定然也愛吃腌梅子。”
蕭甫山含笑搖了搖頭,回答她方才的問題,“大皇子已經吃了續清丹,明日看效果吧。”
幼菫想著那個溫雅知禮的少年,若真是有事,蕭宜嵐可就要崩潰了。
她安慰道,“大皇子不會有事,劉祁當初那么嚴重吃了都好起來了,這藥丸很厲害的。”
蕭甫山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說的對。”
幼菫就著他的手吃著橙子。
她突然抬頭看向蕭甫山,“不會是王爺干的吧?先殺劉祁,后殺皇室,再反手給大皇子解毒,讓他繼位…或者,您想當皇上?”
蕭東虎軀一震,王妃是真敢想啊,比他們都敢想。
蕭甫山瞥了蕭東一眼,蕭東立馬拱手道,“卑職先去做事了。”出了書房。
幼菫頓時覺得自己真相了,她身子往蕭甫山那邊靠了靠,壓低聲音說,“這皇上可不是好當的,終日不是算計別人就是被人算計,勞心勞力…再說了,搶自己外甥的位子也不合適。”
蕭甫山手肘撐在書桌上,托著下巴,似乎是在沉思。
他問道,“你覺得當皇上不好?”
幼菫臉色變了,“真是你”
她瞬間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如今刺殺不成,蕭甫山有三條路可走。一是束手就擒,滿門抄斬。二是撇清干系,力求自保。三是再次刺殺,登基為帝。
第一條自然是不行了。
第二條可以一試,若是行不通,只能第三條了,自己當皇上。
她道,“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不必再被人猜忌。”
蕭甫山笑了,小丫頭接受度還蠻高。她之前一直想著閑居山野,避開朝堂。看來還真以為刺殺是他所為了。
他笑著說,“目前朝中,應該有一半的人懷疑是我,一半的人懷疑是忠勇王,確切說是忠勇王世子。”
不承認,也不否認。
幼菫的心揪著,緊緊盯著他。
“那,到底是不是王爺?”
蕭甫山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是。不過,我此時說什么,不會有人相信就是了。連你都能懷疑到我,我想洗脫嫌疑可不那么容易。”
幼菫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只要您是清白的,他日查清真相,總能洗脫嫌疑…”
她倏然語凝,不是蕭甫山的話,那便是裴弘元了。蕭甫山若要證明自己清白,必然要對忠勇王府出手,那么裴弘元最后的下場…
蕭甫山眸光暗了暗,她還是舍不得裴弘元死。
他看著幼菫,“死了四個王爺,舉國震動,勢必不能敷衍過去。如今大理寺,刑部,靖國公,都在查此案,查不出來都要掉腦袋。如果真是裴弘元的話,即便我不出手,他們也不會留情面。”
如果真是裴弘元,蕭甫山根本無法袖手旁觀。皇上要對付他,必然會讓蕭甫山出手,畢竟能壓制得了忠勇王府的,也只有他。
忠勇王府的勢力,可不是當年永寧侯信陽候可以比擬的。
到時兩人必然是要兵戎相見,不死不休。
幼菫伸手想摸腌梅子吃,發現手邊是空的。
“我還要吃橙子。”
蕭甫山又拿起一個橙子剝皮,一瓣一瓣地分開。
幼菫沒有等他喂,就把碟子端了過去,低頭吃了起來。
蕭甫山默默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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