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話顧笙卻堵在了嗓子里,現在的霍雪梅,就是驚弓之鳥,如果她貿然說出來,還不知道霍雪梅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顧笙眼里的擔憂真切的露了出來。
霍雪梅盯著她清澈見底,黑黝黝的雙眸,只感覺一汪清泉在她的眼底流淌,泠泠清清的,泉水的上面,還點綴著揉碎了的星子。
一下子就讓她心里的慌亂頓住了,她眼里的驚恐也退了一些。
看到她眼神的變化,顧笙嘆了口氣,“我沒有惡意,我放開你,你別出聲可以嗎?”
霍雪梅點頭。
顧笙放開手,盯著霍雪梅,如果她叫出聲,她再出手。
霍雪梅警惕的看著顧笙,眼里的驚恐沒了。
她的眼睛又變成了死水。
“剛才我…”
“你又什么事情嗎?”霍雪梅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她的聲音,平淡至極,毫無波瀾。
顧笙還在想,如果貿然說,又撕開她的傷疤。
不過,在看到霍雪梅沒有任何生機的眼底,和她行尸走肉的樣子,顧笙還是狠了狠心。
“霍雪梅,如果說我有機會把害你的人送到牢里去,讓他們得到自己應有的報應,你…”
“你說什么?!”顧笙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被霍雪梅抓住了手腕。
力度之大,讓顧笙抽了一口氣,她低頭看手腕,肯定留下了指甲印,淤青了。
“你!剛才說什么?”見顧笙沒說話,霍雪梅又問了一遍。
顧笙嘆了口氣,“我說,我有辦法,把那些欺負你的人都宋去牢里!”
“真的?!”
顧笙發現,至始至終,霍雪梅的反應都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嗯!我肯定!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不過,她會想辦法,讓可能性,變成百分之百。
看到顧笙眼里堅定的光,霍雪梅眼睛一眨不眨,“你來找我,是需要我做什么?”
她雖然渾渾噩噩的,但那不代表思考的能力不在了。
面前的姑娘來找她,還對她說這樣的話,肯定是這件事情中,有需要她做的地方。
“嗯,大隊里的荷花你知道吧?她明天就要被嫁給劉老四了,她原本逃跑了的,后來被抓了回來,她逃跑的路上,遇到了我們,我也是通過她,才知道這里…”
“她說她去劉家找證據,但即使有證據,那也只是他們做其他人事情留下的,欺負…你們的事情,我想基本是沒有證據的。”
顧笙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霍雪梅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安定下來。
她聽明白了顧笙的意思,“讓我作證人?”
顧笙頓了一下,然后看著霍雪梅點頭,“嗯。”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的身份,除了接觸的人,別人不會知道受害者的名字和身份!”
“如果你還在意,我可以…”
“我不在意,我…”霍雪梅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的,但她突然想到了哥哥。
如果她受傷害的事情被哥哥知道,那他…
“如果我作證,可以幫我保守秘密,不讓我的家人知道嗎?”霍雪梅才這么說,隨即就覺得不可能。
不說其他,就是個她一起的知青,大家也都多多少少猜到了。
至于還能隱瞞得住?
她哥哥知道,只是遲早的事情。
霍雪梅眼里的絕望和苦澀,刺痛了顧笙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話,就聽到霍雪梅決然的開口,“顧姑娘,如果真的能讓他們遭報應,我去作證!”
如果哥哥早晚都是會知道的,那她還不如親手把那些禽獸送到牢里去。
讓他們也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至少…至少她還親自給自己報了仇。
顧笙根本就沒想到她會同意得這么快,甚至不費多少口舌。
但恰恰是這樣,才讓顧笙覺得有些悶得慌,喘不過氣來。
“你…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我要他們全部都去死!全部都生不如死!”霍雪梅咬牙切齒,帶著徹骨的恨意。
顧笙心里更加難受壓抑,她張了張嘴,把嘴里安慰的話吞了下去。
她把劉家的人解決,就是對她們最大的安慰。
之后,顧笙又和霍雪梅聊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后,她才離開。
等顧笙走了,霍雪梅愣愣的,才后知后覺的發現。
她們兩個明目張膽的在宿舍里討論這件事,怎么其他人沒什么反應?
正疑惑的時候,就看到顧笙去而復返!
她跳窗進來的動作,輕盈好看,熟練無比!
“對了,這幾個藥瓶你拿著,里面都是能用得上的藥,用法和作用瓶子上都有。”
顧笙一股腦的拿了三四個玻璃瓶給霍雪梅。
交代了幾句,然后又跳窗離開。
看到手里的藥瓶,霍雪梅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其他人沒反應的原因。
她握緊手里的藥瓶,手和心都顫抖著,她就等著!
等著看他們都下地獄。
顧笙從知青點出來,就和秦修然在說好的地方碰面。
“如何?”一見面,顧笙就問道。
秦修然臉色不太好,搖頭,“人事打聽出來了,但應該不好說服。”
這三個人,在家里的日子都不好過,他趁機會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她們都是膽小懦弱沒有主見的人。
這樣的人,怎么會有膽子去作證?
秦修然的心里,抱了不好的預感。
“你那里呢?”
“我這里倒是有好消息,受侵害的那個知青,她答應去作證!”
實際上,知青點受侵害的,除了霍雪梅之外,還有一個,但那個沒在,據說是回去探親了。
顧笙也不知道她怎么離開的,沒有時間多問。
“那挺好,有一個人總比沒有強!”
“嗯,我去試一試這三個人。”顧笙和秦修然的想法不同,她覺得,長期受到壓迫的人,確實是不太容易反抗。
但如果一旦下定決心,那可就能豁出命去的。
“你去小路上等我,見了這三個人,我就去和你匯合。”
不等秦修然點頭,顧笙一溜煙就消失在秦修然的眼里。
但她終歸是想得太美好了,鎩羽而歸,不過還好,其中一個唄壓迫的小媳婦雖然沒答應,但能看得出來,已經松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