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愛國急急忙忙的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那被奚落的跟個落湯雞似的徐紅東。
旁邊圍著的人在徐愛國沒來之前也沒閑著,直接翻舊賬,以前徐紅東的那些個臭芝麻爛谷子的事,都被他們給翻了出來,專門拿出來臊那徐紅東。
也就是徐愛國來了,老的、暫時得罪不起、護犢子的那個來了,這些人的嘴才停了下來。
不要以為村里男人不喜歡八卦,也不喜歡說那些個閑話笑話,這以前那是沒興致,現在這興致一來,人一多,一人說一句的,這氣氛頓時就熱起來了,拉都拉不住。
徐紅東以前還小的時候,尿褲子、掉糞坑、搶別的小朋友糖塊等等這些過去三十多年的事情都被人一一翻了出來,現在這人已經被臊的連頭都不敢抬了。
再怎么說,他現在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還跟個小娃娃似的,被人堵著好一頓奚落,翻那些以前的舊賬糗事,他也實在是拉不開那個臉。
看著周圍笑的不行的人,他一句話都不敢說,怕惹來更大的笑話。
他也不想表現的那么慫,可這周圍的人太多了,他怕自己平時的蠻橫一表現出來,就被人圍著揍了,現在這些人沒動手,只是在旁邊笑話他,已經是看在他老子的面上了,他要是再不識趣,就不是現在這個結果了,至少他現在還好好的在這站著。
今天堵水的要是換個人,指定得被人劈頭蓋臉的打一頓,當然,別的人沒他這身份、膽量,也不敢干這種事。
徐愛國一來,就拿著拐杖在徐紅東背上打了好幾下,徐紅東也很是應景的捂著后背,哇哇亂躲,表演天賦很是不錯。
“教訓”完家里的逆子,徐愛國才一臉愧疚的對著周邊的拱手道歉:“這次是我徐愛國對不住大家了,我家那逆子干了對不住大家的事,我也有責任。”
說完,轉頭又掄起拐杖往徐紅東肩膀上打去,一臉生氣的說道:“你還在這愣著干嘛?還不趕緊把水道挖開,你個不中用的東西,老子遲早被你給氣死。”
徐紅東也打蛇隨棍上的趕緊去挖開那河道,之前那些人一來,他就慫了,想去把河道挖開,可是,那些人把他攔住了,根本不許他動手,要留著那堵水的石頭泥巴,留給他家老頭子看。
這總算是能把東西給清理干凈了,他還求之不得呢!
徐愛國在這,別的人倒是沒有再攔徐紅東了,甚至還有一些跟徐愛國相同年紀的老人在安慰徐愛國,說什么紅東不開竅,以前等年紀再大一些,體會到為人父母的不易那就懂事了之類的。
反正徐愛國聽了,并沒有感覺有被這些老伙計們安慰到,自家的孩子自己打罵那沒問題,可別人說上一句,他就不樂意了。
再說,聽聽那些人說的話,簡直不像話,徐紅東都已經四十好幾的人了,還沒開竅,那要等到什么時候,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再說,子不教父之過,這些老伙計確定不是故意變著法的罵他?
還有那什么體會到為人父母的辛苦,那不就換個意思說他太溺愛徐紅東這個四十好幾的孩子,這才養出了那么個不是東西的東西,到最后,不還是他的不是嗎?
等水通了,一些人也就走了,一些人留在原地,想再看看,還有一些人借機走到了徐愛國身邊,跟這個大隊長寒暄了起來,拉拉關系,套套上面現在這時候的一些政策之類的事情。
本來在這站著,就是要徐愛國表個態,現在這態度到位了,面子上過得去了,那自然也就散了。
王建黨就是那些走了的人之一,他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興趣,現在水通了,他得繼續回去干活了。
不過,他剛剛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村里有很多人對于大隊長徐愛國多多少少產生了點不滿、排斥。
這種情緒不是突然之間產生的,而是以前的那些事情累加在一起之后才慢慢形成的,在這種環境之下,徐紅東干的事情,大概是最后的那一根稻草了吧!
別的不說,就之前徐愛國自家地里面種的紅薯苗,真的沒什么人有想法嗎?
再往前一點,村里的集體財產,唯一的那頭老黃牛,只要徐家人想借,要用,那斷然沒有落別人手里去的。
還有平時徐愛國的兒孫那叫一個高調,可沒少秀他們那優越感,平時吃喝用的東西,明顯比村民們好上不止一籌,這些東西哪來的,用腦子想想那也知道。
在這點上,王柏林的處理方式就要漂亮許多了,雖然他是跟徐愛國一路的,兩人干什么事都是一直有商有量的來的,可到底沒有徐家那么招人眼,平時他們一家子人都是很低調的,與人為善,吃用了什么東西也從來不會去外面說,用這些來當做高傲的底氣、炫耀的資本。
也許下次村干部選舉大會,村里就要換個大隊長了,或者是,支書隊長一起換掉,就不知道到底誰能爬上去。
這邊徐愛國強忍著怒意跟人寒暄過后,好不容易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掄起巴掌就朝前面那人的后腦勺拍去。
“啪”的一聲脆響出現在徐紅東的腦后,他也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后腦勺,不滿的看著自己的老子:“老頭子,你這是發什么瘋呢?”
“別人笑話我,就連你也要欺負我?”
徐愛國一聽這話,更氣了:“怎么,老子還打不得你了?”
“老子還偏要打。”
說著,揚起巴掌又朝著徐紅東的后腦勺“啪啪”來了好幾下。
這混賬東西干的好事,害他在全村人面前丟了老臉,這事還沒完呢,這小混蛋在這給他逞什么能,有本事,不需要他出手,自己把所有的事情解決啊!
“行了行了,打兩下就可以了啊,再打我可是要翻臉的。”
“男人的頭是打不得的,就算你是我老子也一樣,記住了啊!”說完,就摸著自己后腦勺,施施然的走了。
至于后面的地什么的,他這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不得好好遼遼傷啊,他得找個地方,獨自舔舐一番自己的傷口。
好吧,實際上是他覺得自己剛才受了那么大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今天挑水的活就可以免了,他累了,心很累,得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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