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寶琳父女倆,在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大汗淋漓的到了家。
如果不是走到一半,王建黨在小樹林那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用竹葉編了兩個草帽,上面穿插著不少葉子,要是沒頭上這頂草帽,就這么頂著大太陽回家,他倆應該會中暑。
一回到家,把竹籬笆門推開,寶琳有氣無力的喊到:“媽,我們回來了。”
這一路回來,都沒看見村里人,一個是她家在村口,她和她爸也就經過鄰居王成家,再一個就是這天熱的慌,大中午的,誰不是在家待著乘涼,沒事出去逛個什么勁啊!
原本躺在床上,心里裝著事,根本沒睡著的蘇紅英,突然耳朵里聽到傳來了寶琳的聲音,這讓她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昨天晚上也是這樣,她起夜了無數次,可惜,都不是。
“媽,我回來了。”眼看里面沒人應聲,寶琳又喊了一句,這次聲音更大了。
她可以肯定她媽現在肯定在家,還沒有上工,因為堂屋的門沒上鎖,有一半還開著呢!
再次聽到寶琳的聲音,這次她可以確定了,翻身下床,很快就跑著出了房間門,剛好看到王建黨在前寶琳在后,一前一后進了堂屋門。
這下子心里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不過,面上還是要端著的,以往都是第二天晚上就回來了,這次是隔了一天才回來,不給點臉色,會讓他們以為自己做的對呢!
這父女倆出去了,就留她一個人在家,如果不是想著家里不能沒人照看著,她早就跟著一塊去,免得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提心吊膽的。
“怎么?你們父女倆還知道回啊,怎么不再多住幾天,好好跟人敘敘舊。”說到這個就是一肚子的怨氣,這突然的不準時,搞得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在家每時每刻都是提心吊膽的,上工的時候,差點拿鋤頭鋤到了自己的腳趾頭,就差一點點了。
“哎呀,媽,這不是突發意外嘛,就通貿村大中午的突然之間下雨了,雖然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可到底不好繼續趕路了。”寶琳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現在酸爽的味道,跑過去,一把摟住了蘇紅英。
這個是她和她爸之前在通貿村就擬定好的的統一說法,畢竟誰同意繼續住一晚的這件事,實在是不好往身上攬,自己不能怪,那就只能往別地方使勁了。
剛好那天大中午的,吃完飯沒多久,天色黑了一陣,上面有好幾朵大大的黑云,雨也確實是下了,不過是地都沒打濕就停了的。
然后,風吹云散,這雨來的快,去的更快,接下來,就又是大晴天,大太陽,不過,算上這個,他們也不算是撒謊了。
“真的?”蘇紅英面帶疑惑的看著寶琳,有了個理由,她這氣消了不少,至少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這要真是這樣,就饒過他們這回,畢竟情有可原。
他倆以前從來沒有晚回來過,這次晚了一天,說不定就真是這樣的,因為下雨耽誤了呢!
“當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可以問我爸。”寶琳伸出食指,指著王建黨的方向。
兩人快要到家的時候還特意對了一遍,要是都這樣準備了,她爸還能出差錯,那就別怪她賣隊友了,反正那天再留宿一晚的決定,也是他自己半推半就的決定的。
“是...是這樣的。”王建黨汗流浹背的說道。
一輩子都沒怎么說過謊話的人,現在說的話,搭配著剛剛經過長時間走路暴曬的身體,那汗就跟不要錢似的,直往下淌。
“你沒有騙我?”蘇紅英打算最后詐一詐,不過心里還是偏向于信了的意思。
王建黨這個人她是知道了,十多年了,從沒瞞騙過她,很是可靠,至少她是這么認為的。
“媽,爸是什么人,你還能不知道嘛!”就在王建黨考慮要不要老實交待的時候,寶琳的話插了進來。
她知道她媽是在試探,不確定的試探。
本來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可為了少點麻煩就瞞著了,免得她媽到時候刨根問底,不依不饒的,誰心里都會感覺累,她也不例外。
偶爾的嘮叨、查問,她可以當做關心,可問太多遍了,她神經也會疲倦,會覺得很煩。
特別是她媽還有個特點,特別喜歡翻舊賬,一件事她覺得不對的,可以連續念叨你大半個月,還有以前發生的事情也特別喜歡翻出來,反復敘論,越說越來勁的那種。
就她回來那天,她往灶里塞的柴太多了,火都溢出來了,在她心里這就是浪費,不應該,得改。
為了這,她媽嘮叨了一整個晚上就不說了,第二天中午,一回來,到廚房看她做飯,又開始說這個事,接下來的幾天,這個事在她嘴里就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了。
這又不好反駁,話重一些,她覺得你兇她,一點不懂事,對長輩沒禮貌,沒大沒小,對她一點不體貼,寶琳說話重一些,她說話聲音更重更大,總之,就是要壓下她。
心里想著,現在寶琳可能是有些叛逆,到了叛逆期了,要是這次不壓下她,下次就翻天了。
話輕一點,一點用沒有,完全不在意,她自己來勁不說,寶琳心里也憋悶的慌,心里不暢快。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覺得自己是在教你以后怎么做事,是為了你好,越說覺得自己越對。
接下來的時間,說的更勤快了,還專挑她燒水做飯的時候來,就站她后面,說什么,不要浪費,要勤儉持家,接下來就到她認為女人的必備技能針線活這里了,最基本該掌握什么,下次回來就讓她練手這個都在話語里給她安排好了,明明白白的。
最后,談話會升華到在學校要怎么跟同學相處,以后工作了,要怎么跟單位里的人相處。
總之,她會告訴寶琳按照她所知道的一些經驗怎么跟別人相處,平時要常笑,要懂禮貌,要打招呼,這樣別人才會喜歡,要聽老師的話,工作聽領導的話,這些都是連一起的,寶琳聽著就一個字,煩。
這些,她都是跟村里嬸子大娘們嘮嗑聽來的,記心里了,想著她自己什么都不懂,教不了寶琳什么,就聽別人的,把這些“經驗之談”反復跟寶琳說,力求她以后平平順順,少走彎路。
寶琳最是受不了這個了,她覺得這個就是對她的一種束縛,最后只能是各執己見,不歡而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