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寶琳吶,媽跟你說,這河太危險了,不著邊際的,流的也急,你可不要被河里面漂著的那些個魚啊,錢啊什么的所迷惑,都是假的,都是水鬼變的,它是想要害你。”
對于這點,蘇紅英總是不厭其煩的跟寶琳強調,多說幾遍,只要寶琳能記住就行。
“哎呀,媽,我知道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這飯都快涼了,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寶琳說完,十分殷勤的把他倆手里拿著的工具接了過來,放置在堂屋角落里。
這話她一年都得聽個十幾遍,她媽要是看到誰家小娃大夏天的在河里玩水,回來就得跟她囑咐一遍,要是哪天聽誰說哪哪哪出事了,幾個小孩沒上來,那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這種換湯不換藥的叮囑,她現在基本都能預判說這事的時候,她媽接下來的話是什么了,實在是太熟了,說句實話,那真是聽得她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是是是,咱們先吃飯,這河里的危險寶琳都知道的,這你還不放心嗎,今天這飯菜可真不錯,有魚呢,得趁熱吃,不然白瞎了。”王建黨邊說邊把蘇紅英往桌椅那推。
他想結束這個話題,可又不能直接說,他真是太難了。
等吃完了飯,寶琳順帶把碗也給洗了。
等寶琳回了堂屋,屁股還沒坐熱,王建黨的聲音就從她的右手邊位置傳來了。
“寶琳,要不明天還是讓你媽去送送你吧,不然你一個人去,我也不太放心。”
“爸,我自己可以的,路都走了無數遍,熟的不能再熟了,再說,以前我也是自己一個人去紅星鎮上學的,一點事沒有。”
“更何況,去的人也不止我一個啊,徐子華和徐昭不也一樣要去嗎?到時候三個人一起,保準一點問題沒有。”
寶琳直接拒絕了王建黨的提議,她又不是小孩子,還離不了家里人,現在家里正是事多忙碌的時候,她媽把她送到了紅星鎮,又要立刻趕回去上工,這很辛苦。
“可是你這...”
王建黨話還沒說完,就被寶琳打斷了:“爸,別可是了,我一個人可以。”
“對了,我要帶著去學校的繩子你給我準備好了嗎?”
生硬的話題轉移術,只能說,不愧是她。
她準備帶根繩子去學校,細的那種麻繩,自家搓的。
到時候如果可以的話,在她上鋪的墻上釘兩個釘子,把繩子一扯,一個比較簡陋的晾繩就出來了,下雨天,雨太大了的時候,這衣服就掛她床上,一點事沒有。
當然除了衣服,別的也不是不能掛啊,書包之類的也能行。
等她畢業離開宿舍的時候把釘子卸下來就行了,兩個小小的洞,一點問題沒有。
嗯,雖說她有不損墻面的粘鉤,可這玩意她要是真敢用,絕對會出問題,這玩意現在可沒地生產去。
“準備好了,可你是去學校,帶繩子去干什么?”王建黨對于這點很是好奇,可當時他問的時候寶琳只是笑笑沒有回答,現在他還是忍不住問。
“這不是我們宿舍被偷了嗎?我就尋思著這宿舍一起生活,同吃同住的人都不靠譜,那外面的人肯定更不靠譜啊,這衣服晾在外面的晾桿上,這要是哪天誰心懷不軌的,我那衣服不得糟糕啊!”
“還有,要是那大夏天的,這宿舍里也曬不到太陽啊,那我不是可以用繩子把衣服綁了,另一頭綁窗戶上去,到時候放外面去曬太陽。”
后面那個理由是她臨時想的,不過看著她爸媽臉上動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這事有戲。
“也是,那宿舍比咱家堂屋還小了,里面住了十六個人,外面晾桿就那么大點地,肯定不夠曬的啊,要我說,自個想辦法綁出去曬也行,反正她那宿舍就是最高的三樓了,沒人能在上面亂倒東西。”
蘇紅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宿舍就屁大點地方,有時候就是轉個身子都會碰到人,這曬衣服的事還是得自己想想辦法。
“就是啊,我在學校的時候,晾個衣服都得瞅準時機,不然都沒位置。”
這個是真的,她沒亂說,天熱的時候,整個宿舍里的人都扎堆洗澡洗衣服,要是不早點回去,保準你沒位置。
這女生很奇怪的,有時候你不小心潑她一身水,把她衣服弄臟都沒事,可你要是動了她晾在晾桿上的衣服,可能就是挪一下位置,讓其與旁邊的衣服挨的更緊湊些,她會生氣的,氣性大點的,最后吵起來不歡而散更是常事。
寶琳雖然沒有跟人吵過,但是宿舍丟錢后的五六天時間里,宿舍里幾乎每天都有人爭吵,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就是這些小事,成了炸藥引爆的導火索,“嘣”的一聲,305宿舍就炸了。
“唉,你們這住宿舍也是難,雖說是樓房,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可到底沒有家里寬敞,日子好過。”
“還有,那么多人都擠一個小房間里,這人參差不齊的,保不準就有那壞心眼的,這不出事才怪。”
蘇紅英搖了搖手上的蒲扇,給自己扇了扇風,現在這天還是比較可以的,晚上坐著不動是不熱的,她扇風主要還是為了那蚊子,這山里面,蚊子最多了。
雖說家里種了那什么蚊蟲不喜歡的草,可到底這蚊子不是完全沒有了。
蚊子這東西,有一只就很煩人了,要是有個三五只圍著你,這更是要命,所以她需要時不時扇風驅趕蚊子。
“行了,寶琳還有在那住夠三年呢,說這有什么用啊!”王建黨拉了拉蘇紅英的手,示意她別說了。
“這水曬好了,再不去洗就該涼了,是你先去還是我先去啊?”
“我去,當然我先去,你再等等吧!”說到這,蘇紅英扶著桌子一把站了起來,風風火火的往屋外走去了。
“你可別被你媽影響了,好好和同學相處,該怎么來怎么來,不用顧慮太多。”王建黨拍了拍寶琳的肩膀說了這幾句話后,也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