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疼不疼啊,這血怎么流了這么多啊!”王剛看著馬大花被砍的左肩膀,一副看又不忍,想扶又不敢,怕弄疼他娘的表情,成功讓馬大花欣慰的涌起了些許淚花,不愧是她最喜歡最疼的剛子啊!
王蓮張了張嘴,想說小叔子為人作秀,不實誠,可到底還是忍住了,現在不是能說這個的時候。
這時候,突然旁邊傳來“啪”的一聲清脆聲響,聲音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眾多人的注意力。
王蓮連忙轉頭看去,原來是王大柱,他一巴掌打在了徐招娣的臉上,把人都扇到地上去了,沒有動靜,可能是暈了,畢竟先前她推人的時候,那可是很輕易就推開了,徐招娣的身子虛的很。
看到這一幕,她又突然有點慶幸,自己遇到的是王強,雖然這個男人很窮,還聽老娘的話,可到底從來沒對她動過手,平時對孩子們也溫柔,他比起王大柱這人來,強多了。
“你起來,別裝死,你要再不起來,我腳就直接下去了啊!”王大柱站在徐招娣倒下的那塊地方的旁邊,說話的時候,一臉兇相,邊說邊用腳踩在她的背上,推搡著。
旁邊他爸王文良和他媽徐鳳,兩人抱著手臂,對著倒下的徐招娣甩著眼刀子。
這兩人中,徐鳳尤其不耐不爽,本來她對這個兒媳婦就不滿意,村里面傳的那些個閑話,實在太難聽了,她都不好意思去找自己的小姐妹說話,畢竟,要是誰一個直溜的說了徐招娣的閑話,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那多尷尬!
以前都是小事,不就被人打了嗎?她自己沒本事,不能打回去,那是她自己的問題,現在倒好,她直接拿鐮刀把人馬大花砍成了這個樣子,這讓他們怎么給人交代。
徐鳳性子里是帶著欺軟怕硬的特性的,對著自家人,她能囂張跋扈張揚無比,可對著外人,她就變軟腳蝦了,特別是對著強硬不好惹的外人,那就更會帶著些許討好。
現在顯然,馬大花就屬于那種不好惹的外人,她對著馬大花一向都是客氣有加,即使人昨天打了她兒媳婦,第二天她還能笑著叫人馬大嬸。
“你別給我裝,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裝,到時候就別怪大柱休了你。”徐鳳直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扯住徐招娣那頭凌亂無比的頭發,就把人腦袋提了起來。
一看到徐招娣那緊閉的眼睛和虛軟的呼吸,徐鳳就知道,這人是真暈了。
抬起頭,有些六神無主的看著王文良,徐鳳用眼神詢問著這該怎么辦。
王文良也有些麻爪,這徐招娣果然不是個安分的,現在早不暈晚不暈,偏偏現在暈,這不是讓他們難做嗎?
只要徐招娣清醒著,那馬大花他們是打是罵都由他們動手,他們不插手,他們家覺得吃虧的地方可以一五一十的在徐招娣身上找補回來,等他們打回來后,那王家日子照過,可現在徐招娣昏了,那就有點麻煩了。
徐大柱蹲下身子,在徐招娣臉上狠狠的甩了兩個打耳光:“還不醒,醒不醒。”
可除了臉頰紅腫之外,徐招娣沒有任何要醒的癥狀。
“王大柱,你老婆把我老娘打成了這個樣子,賠錢還是賠糧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王強看著還想再扇的王大柱冷冷的說道 他娘被打成這個樣子,可不是他做做戲,扇個幾巴掌就能了結的,要么賠錢要么賠糧食,不然別想善了。
“不可能,打你娘的是徐招娣這個賤婆娘,你們要怎么打回來是你們的事,我們不管,可賠錢賠東西是絕對不可能的。”王大柱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絕了王強說的話。
這個敢跟別的男人一起給他帶綠帽子的賤婆娘,他早就恨毒了她,要不是家里人攔著,說沒證據沒影的事,他早就休了她了,哪里還會留她到現在,要是王強王剛兄弟倆,糾纏不休,大不了他休了徐招娣就是了,到時候那錢糧,說不定都夠他娶房新媳婦了。
“不行,哪有這樣的事,你媳婦把我娘打成了這個樣子,就一句打回來就想完結,我們堅決不同意。”王剛也插了進來,這種時候,當然是兄弟一起上陣了。
畢竟,賠的錢糧可是有他的一份,他怎么能不上心,怎么能讓王大柱就這么賴過去。
“是啊,我婆婆被打成了這個樣子,說什么也得賠個十幾二十塊的,這還是最少的,要是之后,我婆婆有什么問題,你們一個都跑不了。”王蓮指著站在她面前的王家眾人,張口就是十幾二十塊的,胃口顯然不小,這是想借著這事發一筆。
“不行,這個數絕對不可能,就是把徐招娣賣了,她也值不了這個價。”
“你們要是不解氣,那就把徐招娣賠你們算了,反正這事,跟我們家沒有關系。”徐鳳嘴里吐出的話語是那么涼薄無情,仿佛給她生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兒媳婦徐招娣就是什么貨物似的,張開閉口就是把人賠給你們。
“不可能,我們要她干嘛,徐招娣是你們王家的兒媳婦,是你家的人,她惹的事,就該你們賠。”王剛指著躺在地上的徐招娣,振振有詞的說道。
今天不刮王家一層皮,他們是不會罷休的,這徐招娣把他老娘打成了這個樣子,沒個二三十的,別想脫身。
“不行,堅決不可能,我不同意。”
“我們可不管那么同不同意,你兒媳婦打了人,就該賠錢。”
“那你們找徐招娣,她打的,你們找她。”
“你當我們傻,那徐招娣拿的出來錢,那才是有鬼。”
“那我們不管,你們自己找徐招娣就是了。”
兩家人爭論不休的吵著,其余人雙手交叉,抱著手臂看著,端的是熱鬧無比,只是其中的兩個主角都被他們遺忘到了角落里。
徐招娣躺在地上昏迷著,看起來人事不省。
馬大花嘴里“啊啊嗚嗚”的說不出來話,只能睜著眼睛祈盼著,她的兒子們能想起來她這個媽還在地上躺著,嘴里還塞著一只臭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