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兒聞言有些失落,不過很快便不再放在心上。小心的拉著顧七道:“我爹就在里頭,我帶顧七姐和顧叔進去。”
一聽顧家是打算再買一些宅地用,李山富也不覺得奇怪。他早前就覺得這顧家姑娘不似尋常人,有些能耐,自是有意交好的,這會兒便痛快道:
“我這就和你們去丈量那小半畝地去。”
見李山富取了丈量用的曲尺和準繩出來,顧七想了想問:“山富叔,除了商市后頭那半畝平整的宅地外,往西北方向連著村口附近的位置還另有些半坡地。這半坡地也是屬于村里的嗎?”
“你說那半坡地呀。以半坡頂上的那顆老槐樹為界,朝咱們村內的這半邊是屬于村里的地籍。面朝外頭與官道緊鄰的另外半邊下坡地,早些年就被官家收去了。不算各村里的地界,直接隸屬于何松鎮下。”
“我看朝村內的半坡也足有十幾畝,若是想買下來,也是按照宅地算嗎?”顧七問。
“那可算不得。”李山富搖搖頭:
“那塊半坡雖不高,但雜草荒石坑洼不平的,若是要建房子平整的銀錢就需要不少。再則那半坡再往外去就是官道了,嘈雜的很,也沒人愿意要。
從小旗村坐落倒此處開始,那塊地就一直空著。你們若是想要,我到鎮上走一趟問問,多半是按照山地的價錢就能給的。”
“若是按照山地算,價錢是多?”
“價錢倒是便宜,一畝山地要價只需二兩銀子。而官家重農桑,若是真要包了山地愿意自行開墾,可免三年田賦。
當然若是這山地是打算留著做宅地用的,則另外需付一筆過地籍的契銀。每畝地還需要半兩銀子過契錢。”
半坡地地質堅硬,荒石比土都多,真要用來開荒種田能把人累半死也不見得能種出幾斗糧食來。
這樣的地質別說二兩銀子免三年田賦了,就是白送都也沒有農戶愿意收去。
不過顧七本買這地就不是用來耕種的,若是依照宅地來算,即便加上過地籍銀子,一畝地統共也就二兩半銀子,十幾畝地只要三十多兩銀子。
比起村子里三兩銀子一分的正經宅地來算,這價錢就和白撿的一般,委實劃算的很。
最要緊,那半坡地和商市就隔著剩下的半畝宅地,既然要買,干脆全包下來連成一片用。
雖然現在顧七還沒有足夠的銀子可以重新規劃開發那一片區域,不過先留著備用也是好的。
免得等商市開起來后,被人斷了后路反倒麻煩。
想著,顧七便道:“那就勞煩富山叔再多跑一趟,除了前頭說的的小半畝宅地,與其相連的剩下的半破地也都一并要了。”
李山富笑道:“本就是要去的,談不上勞煩。”
一番丈量下來,顧氏商市后頭剩余的宅地統共算足也就四分半。與之前估算的差不多。
倒是那半坡地比顧七先前預估的要更大一些,以老槐樹為界,屬于村內的就足有近二十畝。
當然這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老槐樹以外連接官道的另外半邊坡地另外有三十多畝。
而李村長第二日從鎮上回來,帶來的消息卻說,府衙那邊的意思是,那塊半坡地不能分作兩用。若真想要就得整塊坡地將里外兩邊都一起收去。
這多少就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了。
鄰近村里的那十幾畝地算起來是屬于小旗村的村財產,出讓后,府衙只能收取部分銀錢,剩下的都要返回給村里,由村里支配。而另外三十畝地卻完全隸屬于何松鎮,出讓后,這些銀子自然就都歸了府衙所有。
看來,不管換了何處,上頭都喜歡做賣地創收的買賣。
好在雖然遇上了打包銷售,強買強賣的套路。但府衙還算厚道并沒有漲價的意思,不管里外都以找二兩半銀子一畝的價格計算。
顧家只要拿出一百四十二兩銀子,地契就能順利過戶。
一百四十二兩銀子,說多不算多,卻是一下子就將商市賬面上的銀子給掏了個大半去。
好家伙,差點一朝又打成了赤貧。
也得虧了柳青山來的及時,顧七這邊剛付了買地的銀錢,柳青山第二日便趕巧進村收貨。
托風清的福,這批的量比上一批的還要多一些,統共入賬兩百二十兩有余。另外那宋三寶還算老實,趕著第二日清早就把五十兩銀子送上了門。
聽說宋大貴那媳婦也安排了馬車和人手一起進了村里,當日就將宋大貴接回鎮上去。
顧七自然知道宋大貴那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不過既然說了江湖事用江湖的規矩解決,顧七自然不怕他什么,兵來將擋便是。
且說顧家小院里,剛結算好這一批的山耳,顧七便提道:“青山叔,今年這野生干山耳的買賣只能做到這回了。”
“怎么,后頭沒貨了?”
顧七搖頭:“還會有些,只是零零碎碎的,稱不起份量來。”
南山上的山耳入冬前再采摘幾波,曬制后應該還能有兩三斤的存貨。不過顧氏商市開張后也需要一些山貨來撐場面用。柳青山那里就只能先算了。
賣野生干山耳確實是門暴富的好買賣,可惜看天吃飯,量卻不足。
若是搞人工培育,以顧七腦子里那點一知半解的農業知識儲存水平,能不能實驗成功戰且不說,便是成功了,后期渠道賣價也自然要跟著變動,這都不是近階段能解決的問題,急不得。
柳青山聞言,有些可惜:“那便只能等明年,到時候有貨了,可千萬別忘了先緊著我這處來。”
之前收的山耳賣的極好,雖然量委實少了些,但其利潤近乎堪比制茶餅的地步。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些山耳能將周氏酒樓的名聲打出去,也能與江陵郡內各處縣鎮的富戶員外和各家商戶打好交情。
“放心,山耳在春夏秋三季皆可采收,今年本就趕的晚了些,明年的量只多不少。”顧七道。
“如此我可就放心了。”柳青山聞言松了口氣:
“你不知道,自從大少爺將山耳采辦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后,大少爺名下江陵郡內各處酒樓食鋪的掌柜都追著我要貨。
貨就這么點,勻給誰多一些,都不成,那些個掌柜我是一個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