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嵐點點頭,總有人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墻不回頭。
人啊,就是心存僥幸,覺得別人不知道她們那點小伎倆。
但實際上呢?這點小事,根本就沒有辦法掩蓋,誰還不知道那點小伎倆?
“按照之前說的辦!”林晴嵐說道,放下茶盞“準備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辦吧!”
這一天,不是為了府里這些女使婆子,她也早就睡了。
沒辦法,總不好管家的第一天,就把家里所有的女使婆子都給趕出去吧?
所以啊,這辦事情,還是要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
大部分的人,其實就是有些小貪心作祟。
只要愿意改,還是要給條活路的。
她這邊睡下了,那邊,林如海也收到了消息。
關于林晴嵐在林府做的這些事情,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先生感嘆“二姑娘這辦事的利落,比那些多年管家的大娘子都要利落多了。而且,辦事僅僅有條,有根有據的,而且進退都是有章程!”
林如海摸了摸胡須,也很是滿意。
至于趕出去的那些人,都是犯了大罪過的。
若是還能原諒,那才是家里沒什么不能原諒的。
一次原諒,第二次呢?
若是第二次不原諒,那就是招人妒忌呢!
我之前那一次你都原諒了,你這次怎么不原諒?
當然也會給人一個不好的模范,她之前都犯過這樣的錯,她都被原諒了。
我也不過是第一次,為什么我就不能被原諒?
諸如此類的事情,導致了這一次,有些人是沒有辦法原諒的。
這涉及到原則問題!
林如海道“辦事還行。今天拿女使婆子開了刀,明天就該是小廝和家丁了。”
這些事情,原都是管家大娘子的事情,林府這不是沒人么!
林如海倒是放心,只是這么一來,林晴嵐的名聲也就傳出去了。
這對林晴嵐本身不太好!
周先生安慰到“可反過來想想,咱二姑娘這管家的本事也是出挑的。有眼光的人,自然是能看得到的。”
林如海嘆息“這世上有眼光的人畢竟是少數啊!”
周先生笑“可咱們二姑娘也只要許一家就成。至于其他的,咱們也不多求。二姑娘自己也不在意,您就別介意了!”
林如海點點頭,可還是說道“畢竟是做父親的。前些年沒有關照她,現在想來,我這做父親的,多有失職。”
周先生“先生也是為了朝廷,不得已為之。再說了,先生不還是為了姑娘的名聲著想么?”
林如海搖頭“父母之為子,則為之計深遠!我為黛玉也少謀,為晴嵐,就更加的少。這是不可推卻的事實。只希望往后還有機會!”
說著,他又開始咳嗽起來。
周先生關心的問道“先生,可是舊疾復發了?”
林如海點點頭,周先生連忙拿了一丸人參養榮丸出來,又給了一丸其他的藥。
吃了藥,林如海這咳嗽才算是壓住了。
但周先生還是很擔心。
這求來的藥丸,只能壓制病情,對于病情的恢復,卻沒有辦法。
東京城,葉國公府,葉恒站在書房的門口,看著頭頂的月亮。
“也不知道和嵐妹妹,是不是看到了同一個月亮?”
旁邊的不語關心的說道“公子,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科考也還有兩年多,不著急在這一日!”
實際上,不語知道葉恒在想什么。
只是在不語想來,這個事情,大概率是不成的。
那嵐姑娘的身世家門不夠,達不到葉國公的門檻。
雖說那林如海是個文官,祖上也是列侯,可到底這爵位已經消減沒了。
未來恐怕也很難再恢復爵位!
本朝的爵位十分的清貴,除了宗室,其他人絕難封爵。
就算是宗室,也是代代消減,從開過到現在,太祖那一支,也有不少人已經消減了爵位,已經只是平民了。
倒是太宗這一支,倒是爵位頗多。
但沒有踏上那個位置,隨著時間推移,也絕對是消減的厲害。
葉國公承襲以來,也是因為一場戰事,才保住了國公的爵位。
然后又迎娶了娉婷縣主做填房,打的主意,就是要借助娉婷縣主和官家以及圣后的關系,想著保持爵位。
但這個打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官家和圣后,不會因為私人的關系,就打破了本朝封爵的秩序。
葉恒嘆息一聲,看了一眼不語,道“也好,歇了吧。你也下去休息,我這里不用你伺候!”
不語點頭,稍微收拾了一下,就下去了。
公子這里,除了他一個小廝兼書童,其他伺候的人很少。
房里連個姑娘都沒有,按道理,這個年紀了,也該收通房了。
之前縣主提起過,但被公子給推了。
為了這個事情,縣主和公子可是鬧了一陣了。
不語知道,公子的脾氣執拗,可也拗不過縣主的。
可怎么說呢,這一次,看起來,公子不像是開玩笑的。
原本縣主想讓公子停了去盛家讀書的事情,都已經舉人了,接下來,也不是苦讀能成的。
不過后來,隨著那位嵐姐兒回了揚州,這個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榮國公府,林黛玉站在窗臺,咳嗽了幾句。
紫鵑有些擔心,最近這段時間,老太太和玉姐兒鬧脾氣,可是鬧的不可開交了。
其他的姐姐妹妹來的也少了,有些什么聚會,也少有請姑娘去的。
理由就是姑娘病了,她們不好打擾。
實際上,還是老太太在逼玉姐兒服軟呢!
隨著那位楊妃的肚子越來越大,楊家也越發鮮花著錦,烈火亨油了。
門客常有,車水馬龍,都讓人羨慕!
可姑娘就是不松口,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紫鵑猜測,多半和那位已經回揚州去了的嵐姐兒有關。
可是紫鵑也想不明白,只是玉姐兒送個口,去赴趟宴,這有什么可值得執拗的?
可紫鵑也明白,自家姑娘決定的事情,那是絕對不會反悔的。
也就寶二爺能說幾句,可就算是寶二爺,也不愿意讓玉姐兒去那楊家赴宴。
在寶二爺想來,那是最骯臟不過的事情了。
也就是寶二爺不開口,要不然姑娘恐怕會答應的。
“姑娘,夜深了,該睡了!”
林黛玉回頭,卻問道“那薛家是不是該到了?”
原本不懂事的林黛玉,和林晴嵐接觸了幾年,如此也不是全然不懂事。
她和寶玉的接觸,也是規矩了許多。
對于寶玉,林黛玉心里雖然還有,可也沒有那般深刻了。
最近府上都在談,王夫人的妹妹,那位薛王氏就要來了。
林黛玉也覺得好笑“那王家在東京城里也有哥哥,不去投奔哥哥,卻來投奔姐姐,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