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女使婆子都是嚇了一跳，原本以為仗著董姨娘的勢，她們根本不用怕這個從東京城剛歸來的庶女的。
說是二姑娘，實際上也就那樣。
可短短的幾天下來，林晴嵐就讓董姨娘吃了好幾次虧！
特別是這一次，那牛二家的被打了兩巴掌。
這還是輕的，牛二家的只不過說了幾句之前董姨娘讓人透露出來的消息。
季媽媽都在那邊看著，結果老爺的書童，直接過來打了那牛二家的一巴掌。
這一下下去，那臉都是腫的老高了。
這還是輕的了！
那老柳說的話，河東路走一遭，那才是最嚇人的！
特別是聽起來，似乎不只是牛二家的，還有那牛二，在家里做采買的。
這兩口子，之前可是投靠了董姨娘，是董姨娘身邊的心腹。
要不然，也不敢在這里擋著二姑娘不是？
其他的女使婆子都在看著，沒有人敢輕易的動手。
誰敢？萬一哪天得了勢，她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這到底是老爺的親閨女！
這兩個可都是肥缺啊！
很快，又有人想到了這個，眼珠子轉了轉。
之前有人投靠了董姨娘，就得了這兩個位置。
若是？
不，等等。暫時還看不清走向，萬一董姨娘只是暫時被二姑娘壓制了！
到時候，先投靠了二姑娘的，怕是也沒有好下場。
那董姨娘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士，這些年府里被換出去的人，多了去了。
林晴嵐不說話，那小廝徑自找出了要是，就把糧倉給打開了。
迎面而來的，有一些細微的霉味。
林晴嵐皺了皺眉，也沒有當場說出來。
她比其他人敏感一些，可能更先聞到味道。
等了一會，透了透氣，林晴嵐才帶著人走了進去。
老柳和那個小廝也跟著一起進去了，老柳是跟著進來查看，那個小廝就站在門邊守著。
這個時候，也怕有人在外面關了門。
雖然這鹽院內，估計周先生應該是了若指掌！
但誰也不會將自己的安全放在別人的手里不是？
季媽媽見狀，急忙轉身，朝著董姨娘的院子奔去。
至于癱倒在地上的牛二家的，沒有人去管。
季媽媽都不管，其他的女使婆子自然更不會去管。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本來交情也不深，誰愿意替別人趟雷？
這牛二家的得罪了二姑娘不說，之前還被老柳打了一巴掌，顯然沒有什么好下場。
從來只有錦上添花，雪中送炭可是罕見。
她們也怕被牽累，到時候丟了活計，或者身上稍微好一些的活計被別人得了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了一點，這個二姑娘不簡單。
輕易，可千萬不能得罪了。
一旦得罪了，可沒有什么好下場。
反正不管怎么說，董姨娘的心腹，這是去掉一個了！
有不少婆子都看著其他幾個位置，別的不說，那廚房的管事，也是個肥缺呢！
至于董姨娘其他的心腹，那也是忐忑不安。
至于拋棄董姨娘，轉投林晴嵐的旗下，不說沒有機會，他們也不敢。
這些年，在董姨娘的手里，他們可是做了不少的事情。
他們早就和董姨娘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這也是牛二家的，盡管有些害怕，還是擋在了林晴嵐面前的原因。
只是牛二家的動作，并沒有用。
只是一句話，說錯的一句話，就導致事情變成了這樣！
老柳看著前面的二姑娘，內心也是感嘆。
他知道自己的打算，還有周先生的打算，其實二姑娘都看穿了。
但二姑娘沒有改變，也沒有退縮，可事情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自己不得不出手，也就代表了周先生和老爺的這一次的打算，是無疾而終了。
沒辦法啊，二姑娘的手段，倒是有些高明。
當然也是虧了董姨娘自己做事不講究，將把柄遞了出來。
那牛二家的若是不說那個“賢內助”，老柳是真的不會出手的。
“自作孽，不可活啊！”老柳在心里想到：“難道，這些也是二姑娘算計到的？要不然，之前曹嬤嬤聽到說夫人兩個字，就出了那一巴掌，就是為了激化矛盾，讓事情開始演變？”
林晴嵐帶著人進來，就直奔里面來看。
這糧倉里，是林府這么大一個鹽院的所有人的吃用。
那些鹽院的兵丁，也是在林府吃飯的。
也就是說，林府的這個大廚房，管的人還挺多，每天吃飯的數量都是不少。
這里面的油水，可見一斑了。
米面大部分都是用袋子裝的，是那種布袋，縫隙很小，但也有部分漏出來。
小部分，就直接堆積在地上，當然用竹制的席子圍了起來，這是日常用的。
林晴嵐看了看前面這部分，沒有問題。
這應該是給林如海和周先生等人吃的，所以都是優質的大米和白面！
可也就前面這一些了，走到后面，那發霉的味道，就十分的重了。
都不用刻意的去聞，這股味道都壓不住。
林晴嵐不說話，拿眼睛去看老柳！
事實上，她就是故意拿糧倉來做文章的。
這管糧食的，是最容易做文章的。
以舊充新，拿往年的陳米，當做今年的新米。
這樣的操作，簡單粗暴，但利潤卻是極高的。
古代的保鮮保存工藝沒有那么多，也比較粗糙。
所以往往糧食保存一段時間，就有發霉的可能。
所以很多人家，都會時時將米面拿出來曬一曬。
特別是江南地區，因為是水鄉，空氣中的水分比較多，東西就更容易發霉了。
每年的回南天，地板都出潮的時候，是最容易滋生細菌的時候。
連被子什么的，都會有發霉的可能，何況是糧食！
糧食的保質期是受品種、溫度、水分所限制。
有外殼的糧食、水分比較低的情況下能保存很長時間，就是百姓說的陳谷子、爛芝麻，油菜籽超過安全水分較高，有一夜枯的現象！
經過加工的糧食不容易保管，這就是大米、面粉等成品糧容易生蟲、霉變不容易度夏；在溫度較低的情況下可延長儲存時間，這就是許多玉米從東北運輸過程變質的原因。
水分較低的糧食，可延長儲存時間，糧食在常溫下都有安全水分界限，另外糧食還有個陳化現象，一般在安全水分下、在室溫下，大米、面粉的保質期是1年。
林府購買的，都是脫了殼的大米和面粉！
因為今年的新糧還沒下來，所以倉庫里肯定都是去年的陳糧。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就是林如海和周先生吃的，也都是去年的晚稻。
可這后面的大米，絕對不是去年的。
林晴嵐對老柳說道：“柳叔叔，您看看，這里的情況，要不要告訴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