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又問她拍戲的時候怎么想的,是不是很投入,有沒有完全把自己當成了角色…
她說,沒有。
等劇播完后,沈諭和杜倫兩個人又談天說地,偶爾問她幾個問題…
在學校里怎么樣?喜歡什么科目?
封言也偶爾會接茬。
唐語依覺得沈諭今天的話尤其的多,封言也是。
也許是杜倫這個人比較風趣幽默,讓人有傾訴欲吧。
直到唐家的司機打來了電話,說要接唐語依回家,談話才終止,唐語依告辭。
“怎么樣,小倫,看出什么來了嗎?”唐語依一離開,沈諭就開口問道。
“現在完全看不出她有抑郁的征兆,她的笑容沒有一絲陰霾,情緒也很平靜,看不出心理上有問題。”杜倫道。
“不是說很多心里陰郁的人一般都喜歡用笑容掩飾自己,比普通人笑得還陽光嗎?小依有沒有可能是在掩飾自己?明明中午喝醉的時候她哭得很傷心。”沈諭道。
“你說的也有可能,所以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只是簡單地聊了幾句,杜倫不敢這么快下結論。
“那她喝醉了把自己當做已故的故友,是怎么回事?”封言問道。
“這個事很難說,如果是偶爾一次,那還好說。但是,如果每次喝醉酒都這樣,那就嚴重了。她如果一直放不下那個人,一直接受不了她已經過世的事實,很容易人格分裂。
醫學上有很多這樣的案例,國外有雙胞胎兄弟,哥哥出事故去世了,全家人都不能接受這件事,全家籠罩在悲痛中,最后,弟弟就分裂出了另一個人格,扮演哥哥,家人發現時就醫已經晚了。”杜倫帶著酒窩的臉現在一臉嚴肅。
“…”
“…”
封言和沈諭都沉默。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讓小依敞開心扉,把那些傷痛擺到明面上,第一,這是一種減輕傷痛,走出來的辦法;第二,我們周圍的人也能給予安慰,幫助她走出傷痛;第三,就是方便讓心理醫生介入。”杜倫道。
“她不會說的。”封言篤定。
不知為什么,封言就是知道清醒的唐語依不會說任何傷心的事。
他們認識這么久了,她大部分時候都是笑著的,好像心中沒有一絲陰霾。
“這就得你們想辦法了。”杜倫道。
接下來,唐語依經常見到杜倫。
在片場的時候會見到,中午在片場食堂吃飯的時候會見到。
晚上吃晚飯補習的時候會見到。
和他一起的,還有沈諭。
杜倫見識淵博,說話風趣,偶爾會主動和唐語依搭話,他分寸拿捏得很準,既不會讓唐語依覺得被冷落,也不會讓唐語依覺得被打擾,總之,和他相處的感覺非常舒服。
“小依,接下來你可能經常會見到杜倫,因為我和言言有事找他幫忙。”沈諭解釋。
夜,清湖別墅。
封言和唐語依在補課,沈諭和杜倫在看一個綜藝…
四人都坐在沙發上。
電視的聲音很低。
沈諭特地問過了,會不會打擾唐語依,唐語依說不會。
唐語依說的并不是客套話,以她的神識,同時注意好幾件事都可以。
電視里,一個女明星在聲淚俱下地說她以前的困難,還說自己得過抑郁癥…
唐語依就不理解了,只是演了幾年配角,網上有嘲諷的聲音,導演罵過她,男朋友劈腿而已,至于哭得這么傷心嗎?
畢竟,她還有家人一直支持她呢。
而且,把自己以前的瘡疤揭開給大家看,能得到什么?
只不過是讓親者痛,仇者快而已。
大眾也許會同情兩句,但是,能怎么樣呢?就像是隔靴搔癢,那些痛苦并不會減少。
還說自己已經三年沒談戀愛了,三年沒談戀愛怎么了?她都三百年沒談戀愛了,不對,她是壓根兒就沒談過戀愛,怎么了?很悲慘嗎?
她不覺得悲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