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喊聲突兀又尖銳,把周圍人都嚇了一跳。
就連F班的學生也下意識停下喊聲,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負責驅趕C班學生的保安皺了下眉頭,手中的電棍毫不留情朝著他揮過來。
“讓你快走沒聽到嗎?喊什么喊?”
那學生一喊出口就后悔了,眼看著電棍朝著自己揮過來,他驚恐地閉上眼。
然而,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他看到,向來孤僻冷漠,仿佛不把他們這些學生放在眼里的班長站在他面前。
C班班長是個嬌小的女孩,但她此時卻用纖細的五指緊緊抓著甩下來的電棍。
電棍上通的電,讓她發出痛苦的慘嚎。
可因為她是代表C班的光榆圣戰參賽隊員,如今雖然被淘汰了,但比賽沒有徹底結束,也沒有頒布最后的獎項,所以,她的隊員身份并沒有被抹除。
在電棍打到女孩的瞬間,尖銳的警報聲就從天空傳來。
那保安滿臉驚恐地被執法機器人帶走了。
C班的學生呆呆地看著依舊滿頭冷汗的女孩,仿佛不認識他們的班長。
“他們可以,我們也可以的!”C班班長指著下面F班的學生,紅著眼圈一字字道,“他們有光榆圣戰的參賽隊員,我們也有。他們的隊員能保護自己的同學,我們也能。我不想走,我想親眼看看,陸九歌能不能贏下比賽。我們能不能有自己的未來,你們呢?愿意跟我一起留下來嗎?”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呆呆看著她。
就在女孩眼中露出失望的時候,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一只只的手握在一起,將C班的普通學生圍在其中,就像是F班那樣。
“班長,我們豁出去了!”一個瘦高男聲嘶啞著聲音,破釜沉舟道,“我真的受夠了在這里的窩囊日子,沒道理連F班的人都有血性,我們C班的學生沒有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發出一聲驚天怒吼,“陸九歌加油!!!!老子賭你能贏——!!!”
這一聲吼,像是一塊巨石,落入了死水般的湖面,掀起滔天巨浪。
C班的學生在愣了片刻后,也跟著喊起來。
這些喊聲里,有忐忑,有恐懼,有顫抖,有哽咽,卻也有少年永遠都不能被徹底熄滅的熱情和勇氣。
慢慢的,C班學生的喊聲和F班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陸九歌加油——!!”
“地獄來使必勝——!!”
然后,這聲音仿佛會傳染一樣。
越來越多的班級排成了跟C班和F班一樣的陣型,一邊恐懼,一邊勇敢,喊出了他們的心聲。
從沒有一次,光榆學院的學生那么眾志成城地期盼一次光榆圣戰的結果。
從沒有一次,他們聲嘶力竭地吶喊,卻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耀,而是希望對手能贏。
“陸九歌必勝!!!”
“地獄來使必勝!!!”
從幾十個人的呼喊,到上百個,上千個。
山呼海嘯般的吼聲,破釜沉中的決絕,讓整個宴會廳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中。
有些學生原本已經離開了,此時看到這一幕,竟突然也不顧一切地沖進了人群中。
而這些人中,甚至還包含了A班的學生。
“副會長,克麗絲她們跑去加入F班那群瘋子了,我們不阻止嗎?”
索錫聽著身邊學生焦急的呼喚,卻一動不動,仿佛傻了一般,呆呆地看著光幕上的女孩。
仿佛魔怔了一般重復喃喃:要么是死亡,要么是重生。當地獄之門真正開啟的時候,就是這個學院的末日到來之時…難道那個預言是真的嗎?不,不會的…不會的…”
倫納德雙眼布滿了血絲,難以置信地瞪著滿場圍城了一個又一個圈的學生,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來。
瘋了!!這些小雜種全都瘋了嗎?!
竟然敢集體違抗他這個校長的命令,只為了給陸九歌這個賤人加油?!
“教授,現在該怎么辦?”愛德華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惶恐地問,“那些在外圈的學生都是光榆圣戰的參賽隊員,保安只要一碰他們,就會被執法機器人關起來。這樣下去,想把這些學生趕走,根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倫納德緊緊咬著牙關,良久之后,臉上緩緩露出一個殘忍陰毒的笑。
“好!好!這群小雜種,我本來還想讓他們安安穩穩的畢業,但既然他們自己想找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底下的每一個人全都給我記下來,通知島上工廠,給我準備一萬份天使之吻!”
愛德華驚了驚:“您,您要對學生使用天使之吻,這…這…學院以前從未有過先例。而且學院是要對這些學生實施招攬的!”
倫納德冷笑一聲,“用了天使之吻他們一樣會效忠陛下,甚至會更忠誠,絕不會有背叛的可能。”
“可…可,陸九歌正在解析天使之吻,萬一她成為光榆之Queen,還將我們用天使之吻控制學生的事情宣揚出去,那我們光榆學院的名聲就完了!”
倫納德冷笑道:“放心吧,陸九歌不可能贏得光榆圣戰的。她手上確實有天使之吻的數據,但那并不是她自己研究出來的,而是喬澤民給她的。”
愛德華先是一愣,隨即大驚失色,“您是說,與杜蘭特教授并稱生物藥劑雙星的喬澤民喬教授?”
倫納德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惱怒憤恨的神色,“否則你以為艾伯特為什么會跟她合作,讓她能參加第七圣戰,還打開了F班的門?”
夏笙歌當初給F班班主任艾伯特的紙條上,寫的就是喬澤民的親筆簽章。
艾伯特也是在驗證了夏笙歌是喬澤民親傳弟子后,才會答應替F班擔保參加第七圣戰。
倫納德惡狠狠道:“艾伯特那個蠢貨,給我惹了個天大的麻煩。等我騰出手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不過很快,他就陰測測地笑起來:“但也正因為知道了陸九歌那些實驗數據從哪里來的,我才不擔心。”看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