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見君,王見王!
德蘭的兩任主宰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相見,第一次碰撞。
就在這小小的里離島,混亂的宴會廳中。
空氣中仿佛有一陣無形的冰冷殺意在彌漫。
原本喧囂奢華的宴會廳霎時陷入了萬里冰封般的寒冷。
咔嗒——!
厲斯年拽斷了自己的手表表帶,驚恐又難以置信地看向尤爾。
尤爾咧開嘴,朝他露出一口白牙,無聲道:“還想跟我搶女人嗎?”
厲斯年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滑了下來,臉上連一絲血色也沒有。
另一邊的安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
別人認不出這張易了容的臉。
但跟著殿下去過兩次云都,也知道夏笙歌身份的安,卻是一眼把人認了出來。
陸九城!
德蘭的上一任王。
也是如今都讓很多德蘭罪犯一提起都會嚇得肝膽俱裂的暴君九歌。
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這宴會廳中可怕的氣氛,讓他幾乎頭皮發麻,手心和背脊都出了一層細汗。
早在認出夏笙歌的時候,他就該想到的。
暴君怎么可能會放任自己的女人在這里呢?
而最終,打破這場靜寂的,是一個難以置信的聲音。
“陸九城,你怎么在這里?!”
裘天宇瞪大眼睛看著陸九城那張毫不起眼的臉,低吼道,“不對,你是從什么時候在這里的?!”
從剛剛到現在,他身邊的人站位幾乎沒有變過。
也就是說,陸九城剛剛就站在他旁邊,或者說是夏笙歌旁邊。
可全場那么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存在。
裘天宇沒發現就算了,在陸九城自己站出來之前,竟然連DKing也絲毫沒有發現。
這就有點聳人聽聞了。
同樣是易了容,他一眼就認出了夏笙歌,Dking也一眼就認出了夏笙歌——雖然裘天宇至今都不知道這兩人特么的是怎么有交集的。
可本該比夏笙歌更引人注目的陸九城,卻從頭到尾淡薄隱匿的猶如空氣,竟讓人一絲一毫都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而最讓裘天宇郁悶的是,夏笙歌顯然是知道陸九城存在的。
所以剛剛自己自以為勇猛地保護妹妹。
其實根本就輪不到他。
而宴會廳中的眾人,在短暫的死寂過后,瞬間爆發出了一聲聲驚叫議論。
“陸九城?哪個陸九城?難道是華國陸氏集團的董事長?他怎么會在這里?!”
“我…我看著他們的樣子,怎么像是亞瑟殿下和陸總在搶那個女孩子啊!”
“老天爺,我橫看豎看也看不出這女孩子有哪里特別的,剛剛被尼克勒斯家族和厲家少爺爭搶就算了。怎么連亞瑟殿下和陸總都對她這么上心?!”
“有沒有人知道這女孩到底是誰?”
“陸九歌?但聽亞瑟殿下的意思,這似乎是假名,連她的臉也是易容的…也許她本人的長相很漂亮呢?否則怎么能讓這么多男人對她神魂顛倒?”
“聽說她還是此次光榆圣戰的參賽隊員之一,明日的光榆圣戰,我可要好好關注她!”
宴會廳中的議論聲、驚呼聲此起彼伏,所有人談論的焦點都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甚至不是亞瑟,也不是陸九城,而是那個其貌不揚,卻掀起了今晚軒然大波的女孩。
F班的眾人簡直被今晚的神轉折驚呆了。
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陸九歌”不是普通人。
是啊!普通人又怎么能完成幾十年來都沒人能做到的事情,讓F班的正門徹底開啟,讓他們從那個地獄走出來。
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陸九歌能不見到到這種地步。
尤爾、厲斯年、埃布爾、亞瑟、陸九城…
這些大佬的名字,平時隨便出現在哪里,都能讓各個國家的名流圈抖三抖。
可今天晚上,這幾個大佬卻前仆后繼地為一個女人掀起腥風血雨。
偏偏這女人從頭到尾,連話都沒說幾句,甚至對著亞瑟都沒有什么好臉色。
這特么也太猛了!
無數的贊嘆聲、議論聲、羨慕聲統統匯聚成了尖針一下下扎在裘語冰的腦門上。
她的臉色一片慘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充血的雙目死死瞪著夏笙歌,幾乎要凸出來。
正在這時——
咔嗒咔嗒咔嗒!
連續的木倉響聲在宴會廳中響起。
不知何時,安和埃布爾,還有那個白襯衫青年手上都已經如臨大敵地拿起了木倉。
木倉口微微顫抖著對著陸九城,臉上是遮掩不住的驚懼。
陸九城!
上一任的德蘭王者,暴君九歌!!
他怎么會到里離島來?
難道他不知道里離島是DKing的地盤嗎?
幾乎在安他們動作的同一時刻,尤爾和厲斯年毫不猶豫地動作了。
他們想都沒想就站到了陸九城身后。
厲斯年的神情還帶著幾分茫然和恍惚。
但曾經多年的本能和刻入靈魂深處的臣服,還是讓他在認出陸九城的瞬間,毫不猶豫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這是他們的先生,是他們這些從德蘭地獄爬出來的人唯一承認的——君主!
尼克勒斯和厲家專門負責保護兩人安全的保鏢也迅速圍攏了過來。
一個個如臨大敵,十二萬分戒備。
宴會廳中的氣氛,在短暫的震驚過后,陷入了讓人窒息的寂靜。
整個大廳中的客人全都噤若寒蟬地看著對峙的兩人和風暴中心的女孩,兩股戰戰,恨不得立刻就從這風暴中心逃出去。
就在這時,一道低低的笑聲響起。
亞瑟抬起手輕輕理了理袖口。
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瞇起看著陸九城,伸出手道:“陸總大駕光臨我光榆百年校慶,怎么也不提早說一聲?這寒酸的宴會怎么配得上陸總呢?只是…”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我珈藍國與陸氏集團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陸總不知會一聲就偷偷潛入里離島,是想做什么呢?”
陸九城眼簾微垂,聲音冷靜到近乎漠然:“接我妻子回家。”
是的,就是這么簡單。
他來接他的妻子回家。
亞瑟的瞳孔縮了縮,墨綠的眼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想從我光榆學院帶走人?我若是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