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
面對陳敬元的逐客令,尹封臨微瞇了下眼睛,冷笑著的打斷了他,“謝家事情在先,謝家主到現在還稱病閉門不出,陳家主就一定能保證你陳家相安無事,一路順暢?”
陳敬元的心咯噔一聲,濃濃強烈襲來讓他的目光有些渙散不定,但很快他還是撐了過來。
蓮花監不來插手,陳家可能出事。
但若一旦讓蓮花監攪合進來了,那陳家必然沒什么好處。
這些年來拋開汪元的手段不說,憑他能將海元珠從七星閣弄出去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陳敬元可以出賣自己的尊嚴去討好一個突然聲名鵲起的草莽之流卻絕對不會讓蓮花鏡落入旁人之手。
七寶,是最后的底線。
陳敬元些許皺紋的眼眶下,一雙眼睛目光如炬,“便是與不是,這都是我陳家的事情,還輪不到地令主過來插手。”
氣氛箭弩拔張起來。
尹封臨態度強勢,眼神中閃爍寒芒,“蓮花鏡并非你陳家獨有,只是先帝感懷六門不易,這才將七寶之一交由你陳家看管,若蓮花鏡還在陳家,您看管的好也就罷了,若七寶被有心之人得手,離了陳家——”
“到時候,陳家主您還是會看見我們蓮花監,只是那會兒,怕我們蓮花監便不是本著過來幫忙陳家的意愿,而是要請陳家主親自走一趟了。”
七寶丟失是大罪。
蓮花監原四位令主中,黃令主徐意陽目中無人,剛愎自用——不招人喜歡。
玄令主阮羨行小肚雞腸,心思狹隘——不招人喜歡。
天令主月嬋嬋性格孤避,不喜應酬——不招人喜歡。
算下來也就只有尹封臨這個城府極深,老謀深算的地令主算是吃得開,給大齊百姓的印象也能稍稍好點,但對于陳敬元這個對蓮花監有著極大偏見和敵意的老東西。
就算是一向喜歡裝好人的尹封臨也沒有耐心多做口舌之爭了。
陳家一下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陳敬元怎么也沒想到,汪元竟能野心昭昭到了如此程度,直接登門來找,這和直接上門來搶有什么區別?!
陳敬堯見情況不對立刻上前打圓場,“呵呵呵,地令主這話就是說的嚴重了…”
“汪督主事務繁忙,我等怎么會輕易去蓮花監打擾,只是此次考核到底是我陳家的家事,兩位令主過來是好意,可傳出去只怕是會叫其他五門笑話我陳家無能,所以…還是不了吧。”
“再者說,蓮花鏡放置于陳家圣地多年,如何會因了一場正常的弟子考核而橫生事端?地令主這話說得好沒道理。”
陳敬堯理由充分。
他不如陳敬元算術高,自然也不如陳敬元敏銳查探天機,跟在陳敬元的身后只能做個跑腿的。
所以在同蓮花監的人分辨的時候也是格外有理。
不知者無畏。
見陳敬元和尹封臨兩個人的僵持。
謝小糖擰著眉,沒有半句廢話便直接走到了陳敬元方才占卜的殘局上面。
占卜銅錢落地的聲音叫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而那陳敬元未得的卦畫也隨之明顯,兩個陽爻四個陰爻,異卦卦象相疊的蹇卦。
上卦為坎,下卦為水,坎為水,艮為山。
大山本就構成險阻,山中又有流水重重。
所謂山重水復,險象環生,寒足之人冰天雪地中赤足而行在高山深水當中,進退兩難。
謝小糖一貫的沉默寡言,“陳大人,您似乎應該認真考慮考慮。”
尹封臨目光微變。
謝小糖加入蓮花監才不過幾日的光景,大半時日都在受罰,但好像看起來她的玄術又提高了…怎么提高的?這么大點的丫頭,還不至于這么逆天吧!
陳敬元更為震撼。
謝小糖看起來不過才十幾歲出頭的樣子,卻能接著他的卦象繼續占卜,算的他心中所想的顧忌…
難道蓮花監當真強悍的,連隨隨便便一個黃令主都夠叫他們陳家方寸大亂的嗎?!!
陳敬堯不知所以,只想要去呵斥謝小糖的不懂規矩,一個臭丫頭,大人們在說話小屁孩還跑來不老實的隨便亂動別人東西。
他甚至還覺得,蓮花監可能是沒人了,才會選了這么個黃毛丫頭來湊數,汪元不用多久就完了。
陳敬元無聲的看著陳敬堯:真是我的好弟弟。
陳敬堯有些得意無聲的回應陳敬元:我就是哥哥好弟弟,父親的好大兒!
謝長姝暫時將兩杯挑選好的酒杯擱置在一邊,而是起身在這個小空間內行走,雙手還時不時的會試探著四周的墻壁。
鐵墻和琉璃珠。
兩樣看起來完全不搭的東西如今竟然同出在一個空間之內,必然是有所暗藏的深意在其中的,否則便像是第一關那般,直接放一枚鐵做的油燈也倒是應景。
按照自己的計算是可以算出來想要哪一杯酒。
但從第一關闖過來的謝長姝深知房間中道具的作用。
不會白給的。
她得——
好好想想這些道具是做什么用的。
謝長姝漸漸走過了四個方位,逐漸在那些琉璃珠上察覺到了蹤跡端倪。
“九九八十一…”
“這每面墻壁上的琉璃珠都有八十一顆,同桌面上的酒杯是對應上的,但位置卻不一樣。”
謝長姝突然有所感覺,試探著的去碰了下那些琉璃珠按照就酒杯所擺放著的方法…
果然!!
那些原本掛在四面墻壁上面的琉璃珠便迅速的變動,八卦形狀迅速在空間轉動,咔嚓咔嚓——
沒多久便顯現出來了真正的樣子!!
墻壁上豁然出現一塊巨大的鐵盤,鐵盤上面清楚的雕刻了八卦的方位。
“這是鐵八卦。”
房間中竟藏匿著這種好東西。
謝長姝繼續著自己心中的大膽猜想,將琉璃珠做酒杯,重新擺放在鐵八卦之上,只見離位所放置的那顆琉璃珠突然散發著紅色的光芒,坎位上則平平無常。
兩者抉擇中,忽然有了答案。
謝長姝眼中散發著亮光,“就知道會這樣。”
阿星抬頭看著謝長姝,他有點糊涂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