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明軒擋住了云南風的視線,“當然,這段時間的確是委屈了惜雪,我會抽空回去,還請大哥也要體諒一下我。”
云南風神情恍惚的被楊總管給推出了御書房。
而羅明軒又視若無事一般繼續握著謝長銀的手教導著她如何算術和推演。
月上枝頭,銀白色的月光靜靜的籠罩著大地。
來之前云南風本是怒氣沖沖十分篤定的,可來了之后他心里面竟也開始動搖起來,隔著鏤空雕花窗桕依稀能看見羅明軒和謝長銀的身影。
羅明軒好像的的確確是在認真教導著謝長銀玄術,沒有任何僭越的舉動,可即便這樣,也不必如此親近。
這個羅明軒要做什么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云南風沉眸,拂袖離去。
謝長銀怯懦的眼神看著身后又恢復了威嚴認真的羅明軒。
“怎么?”羅明軒薄唇輕啟,溫潤道,“方才講的推薦有什么地方不懂嗎?”
“沒!”謝長銀迅速的低下頭,“只是…只是剛剛聽見國師您和那位大人的話有些好奇。”
羅明軒止住了動作,像是在等待著謝長銀詢問一般。
謝長銀想了想,鼓起勇氣道,“那六壬神骰是什么?”
“是一個秘密。”
羅明軒目光凝重,語氣有些失落,“一個可以逆天改命的秘密。”
“一個,我籌謀計劃了許久,想要實現的秘密。”
謝長銀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原本她只是隨口問問的,沒想到羅明軒竟真的會回答她,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不知道在國師的心里面究竟是把她看成什么,但在她心里,只要能這樣被羅明軒時刻教導,她就心滿意足了。
謝小糖格外的冷靜和魄力讓蓮花監所有等著看笑話的人都意外。
她在地牢中簡單幾下便讓難纏的罪犯認罪的事情也是讓很多人徹底服氣。
阮羨行對謝小糖束手無策。
汪元的命令在先,要是謝小糖真的死在了蓮花監怕是不管是不是他下手的,汪元那說一不二的性格都會要他陪葬,阮羨行還沒傻到了這種程度。
沒多久。
正在閉關的尹封臨的跟前便多了阮羨行一張陰沉的臉。
“你就真的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僅憑十二歲的年紀便坐上了黃令主的位置嗎?”
阮羨行也是服氣。
外人眼中汪元手下的這四大令主威風凜凜,名聲顯赫。
可實際上真正有上進心的只是阮羨行和徐意陽兩個人罷了,其他天、地兩位令主整日不見蹤影,也不知都在忙什么,簡直是個奇葩。
尹封臨正精心擺弄著手中的藥材,頭也不抬,顯然對于阮羨行的話沒有任何興趣,“督主當年找齊我們的時候便不都知道我們的性格嗎?!”
“再者,那謝小糖不管如何厲害總歸是已經成了黃令主,再厲害也是在你之下,你有什么可擔心的。”
汪元雖然下了命令蓮花監上下若有不服四大令主之位的,大可以言明挑戰,挑戰成功便能取而代之,可四大令主本身卻需要和睦相處,團結一致,否則,蓮花監便當真亂了套了。
“誰說的?!”
“你是沒看見那丫頭的手段和心性,才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干脆利落的讓蓮花監那些身經百戰的親衛服氣了,將來又豈會甘心屈居于你我之下。”
阮羨行不死心的想要找尹封臨做出頭鳥。
尹封臨身為地令主遠在阮羨行之上又豈會讓他隨意使喚拿捏,“那就日后再說吧!!”
“你…”
阮羨行氣氛離去。
尹封臨卻漸漸的放下手中的動作,在阮羨行離去之后身影也是悄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藥廬之內。
一道圣旨隨即到了青監司。
沒多久,謝長姝便帶著整理好的舊時歷法和明年新歷入了宮。
高殷聽聞謝長姝奉命進宮,高興的當即從陳貴妃的宮里面跑了出來,直奔著御書房過去了。
“皇上…”
“皇上…”
陳貴妃出身陳家,得益于陳太后在宮里面的地位和曾經的權勢,陳含嬌從小便作為了皇后的人選培養,本是想要她嫁給陳皇后的嫡子,不想他先一步身亡,且又是這個癡傻的九皇子高殷登基為帝,整個朝政都握在了羅明軒的手中。
無奈之下陳含嬌便只能入宮成為貴妃。
起初陳含嬌很是抗拒,覺得高殷這樣的傻子根本就不配稱為她的如意郎君,和少女懷春她在閨閣中所期盼的夫君人選有著天差地別,且身份又是貴妃,她不情愿。
可漸漸的,陳含嬌倒發現了高殷的好處,雖然是個傻子卻也很好哄。
宮里面選進來的擺設嬪妃也不少,雖然都不能侍寢,可其他的嬪妃也不得高殷的喜歡,唯獨自己,是除了高殷心心念念的姑姑之外,唯一肯親近的人。
陳含嬌將高殷當成兒子來哄,還指望著哄騙高殷將自己冊封為皇后呢!
她剛尋了新鮮玩意兒來陪著高殷玩耍,誰知高殷聽了楊總管的話竟直接跑開了。
陳含嬌氣憤的跺了跺腳,將手中的紙鳶也給踩的稀巴爛,“姑姑,姑姑,又是你的姑姑。”
“哪里來的什么姑姑,你的姑姑早就死了,要不是看在你是皇帝的份上我才懶得理會你這個臭傻子,整天說胡話!!”
陳含嬌罵了一會兒消了不少的氣,可很快,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哎,彩菱,皇上是不是最近才開始變得奇怪的,就是…就是嘴上念叨著姑姑更勤快了?!”
以前和高殷在一起的時候高殷也會偶爾提起姑姑。
可玩得興起的時候就不會提了。
但最近高殷好像不太一樣,不管是什么時候都要念叨著姑姑,說什么姑姑對他的教導,就連吃飯睡覺也忘不了姑姑,肯定是不對勁的。
彩菱聽了陳含嬌的話之后也認真想了想,“娘娘,好像的確是有些不對勁兒的。”
“你去打聽打聽,宮里面是不是來了什么陌生的人,又或者,是哪宮的小妖精在背后使著手段去勾那個臭傻子的魂兒…”
宮里無寵是無寵,斗還是要斗的。
純屬一群無聊的女人沒事兒打發時間的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