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問:“那大師愿不愿意傳授些微技藝?”
傳藝?
郝靈斜斜一瞥。
云掌門笑出花來:“就花園里那個聚靈陣——”
郝靈:“你連初級攝魂符都學不會還想學布陣,未免太異想天開。”
云掌門:“...”
突然就好氣餒,是啊,他的祖父輩會畫十余種符,到父輩,不足十,再到他,險險單手之數,正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嘆息道:“難道道門真的要沒落了?”
郝靈:去掉“難道”和中間的“要”并結尾的問號。道門沒落,不是板上釘釘就差挫滅最后一點火頭了?
老天要這樣干,誰也沒辦法。
這就跟追劇似的,這個看膩了就換臺,那個看膩了再換,不定哪天又換回來,誰讓遙控器在人家手里呢。
郝靈心里想著最近在追的那部宮斗劇,才播到中間,她有些膩歪了,想看隔壁臺的奮斗劇了。能怪她?選擇這么多,她也要比一比雨露均沾的嘛。
渣女王。
云掌門走了,走得有點垂頭喪氣,還有點依依不舍,回到青云觀就閉關了,辟谷三天,再出來又是那個精神飽滿的掌門人,但比之前謙遜多了。
青云觀的人都恢復了正常,先前那位盯上老鬼的弟子便去了司家拜訪,本來以他的性子和青云觀傲然的門風他會直接點名自己身份再強硬除鬼的,中間出了這么一茬子事,門內弟子不約而同約束了自己,他也轉變了態度,與司家客客氣氣的有商有量。
司家這段時間也請了好幾位大師來看過,可惜,個個都沒法保證在司麗麗生命安全和神智正常的情況下將鬼滅殺,司家老祖宗下不了賠上自家后代一條命的決心。
青云觀的人上門,他不禁生出幾分希望,畢竟前幾位也說,青云觀是正統道門,不定他們有什么好辦法。
帶著人去看那孽障,孽障太能折騰,屋里東西全被砸光還拿了金屬棍子去拆窗,因此這會兒被用柔軟的布條捆在椅子上,堵住嘴,專人伺候著。
青云觀的弟子上前看了看,盯著他的眼睛念咒,老鬼惡狠狠的回瞪,好好一雙女孩子的杏核眼被他瞪成蛤蟆眼,他敢說,哪個男的看到這一幕都不會生出娶這女孩的想法。
太毀人了。
啪嘰,一張黃符貼上額頭,唰,桃木劍壓頂,一股壓力驟然降臨,老鬼感覺自己被石碾子壓趴一樣,沒一會兒就沒了力氣任人宰割,然后那股壓力驟然翻轉成了吸力,他感覺自己在被往外拉扯。
“唔——唔唔唔唔唔——”他在笑,嘴里塞著布巾變了聲,扭曲的臉龐更加怪異,眼里嘲笑道人不自量力。
半天,桃木劍無力放下,道人滿頭汗,搖了搖頭。
司家老祖宗緊張:“不成?”
道人說:“這老鬼是你家的吧?”
司家老祖宗立即道:“若有需要,我這就將他逐出族譜。”
“唔唔唔——”你個孽孫孫,老子杖斃你。
司家老祖宗恨得提起松鶴常青的拐給他頭上來了下,記著這是個女孩,沒照臉上打,打的后腦勺。
老鬼又是一番眼神發瘋和威脅。
道人搖頭道:“血脈關系斬不斷,這鬼,有些本事,他在用司麗麗的魂養自己,若將他拔出,除非將司麗麗的魂也拔出來。”
司家老祖宗一驚:“道長,沒別的法子?麗麗還小,她是無辜的啊。”
道人伸手止住他,凝重道:“我問問師門,看師門有什么辦法。”
扭頭遠離了所有人給云掌門電話:“師兄,我遇著一樁棘手的事,一個老鬼把后代的魂變成花盆土了,不好弄啊。我記著咱門里有攝魂符專門針對這種情況的?”
云掌門一聽,不由學著郝靈那樣望一眼天,幽幽來了句:“天意啊。”
道人懵,什么意思?
“你知道云來偷走、給門里帶來禍事的那張符是哪個?”
道人一愣:“你不要告訴我,就是那張攝魂符?”
云掌門:“呵呵。”
道人著急:“這可怎么辦,不然師兄您親自來?”
“我?我去——等等,我去。哈哈。等我電話。”啪嘰,電話掛了。
道人一臉莫名,不是,攝魂符都沒了師兄你怎么還能笑出來?你開心個啥啊?
云掌門很開心,拿著手機買了高鐵票,立即下山趕去D城。
找郝靈。
當天坐車當天到,當天上門求救援。
成禮海正好也在,今天送來的是海鮮餐,自家公司打撈的,保證新鮮,那大螃蟹肥的,那味道鮮美的,郝靈都不好意思獨吞,邀請他來一起喝小酒。
黃酒,牡丹妖那個世界收藏的,放到現在這個年份...感謝靈靈靈的智能收藏。
反正成禮海只嘗了一口就覺得醉了,舌頭醉了。
兩人認識了這么久,某些矜持和表象可以放一放,因此云掌門登門時,兩人正挽著袖子抱著螃蟹腿咔咔咔的啃。
云掌門被放進來見到這樣的景象也是驚呆了,海味啊,青云觀不靠海,山珍倒是有,只是這年頭山上啥啥都保護,他們也不貪口腹之欲,可往這里一站,自己又是空著肚子趕來的——
郝靈望了眼天,不算晚也不算早,再看他好似風塵仆仆的模樣:“不然,一起用些?”
云掌門竟然沒拒絕,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跑到花園水池子上的水龍頭那里洗了手,再自己搬凳子坐下,頷首:“不好意思了。”
成禮海:不,你挺好意思的。
郝靈分給他一根螃蟹腿,云掌門二話不說咔嚓一口,驚呆了,望向郝靈,嘴巴顫啊顫。
郝靈心知他是吃出靈氣了,不像成禮海喝了她幾年的茶都只知道好喝,這個,是內行。
因此點了點頭:“這螃蟹出產的海域還不錯,有點靈氣在里頭。”
靈氣啊!
云掌門當即將什么鬼啊符啊求援啊請教啊全拋到腦后,一心一意啃螃蟹,等再嘗到黃酒,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這這這、這氣感,比螃蟹肉里都濃厚。
一瞬間看向成禮海這個憨憨的目光都紅了,看這個憨憨吃得什么都不懂,他知不知道他吃的喝的是什么啊。
嫉妒,深深的嫉妒。
不然,自己在這也買個別墅?鄰里鄰居的,蹭蹭飯也不算什么嘛。
想得怪美,等他們一用完,送餐服務的售后——專業收餐員出現,盤、碗、碟、餐具、酒杯和螃蟹殼子全收走,不只擦干凈桌子地板還有空氣凈化哦,瞬間把云掌門的美夢也收走了。
因為成禮海給他一個“你青云觀也有這樣的服務”的挑釁眼神。
云掌門:天殺的有錢人。
郝靈沏了菊花茶,示意兩人品嘗,問云掌門:“有事?”
云掌門才想起正事:“門下弟子遇到這樣一件事,有戶司姓的人家出了鬼祟——”
郝靈成禮海對視一眼,這么巧,司家請了青云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