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御花園,行至國子監。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安,靜而后能安,安而…”
環境清幽風雅的室內傳來朗朗書聲,西禾站在窗外聽了一會,轉身進了旁邊的小院。
這里也是一處學堂,
不過書聲稀疏,略顯參差,坐著的都是嬌生慣養的小郎君。
“‘克明峻德’出自何處?劉洋,你起來回答。”
西禾剛把腦袋從窗戶處探進去,就看到臺上的小夫子肅著臉,望向桌后某個睡的口水直流的小郎君。
小郎君睡的太死,壓根沒聽見,還閉著眼睛睡的香甜。
眼見夫子臉色越來越黑,男孩前面的學生忍不住了,悄咪咪向后撞了一下桌子。
“唔,走開。”
擺擺手,那孩子吧唧著嘴巴,將腦袋翻了個邊。
撲哧——
西禾直接笑噴了。
尤其發現小夫子的臉色完全黑了下來之后,更是差點沒笑死。
這孩子,可以啊。
“陛下?”
她這一笑完全沒收聲,學堂內的學子都發現了,一轉臉頓時驚呼出聲。
嘩啦啦。
“拜見陛下!”
學子們跪了一地。
西禾看向某個正瞪著自己的男人,不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都起身吧。”
眾人起身,規規矩矩坐在位置上,眼尾偷偷打量西禾,目光又好奇又畏懼。
畢竟這人不僅滅了他們的國,還逼著他們來讀書。
哪有郎君讀書的?
那不是女郎們干的事么?
他們是嬌貴的郎君,不是只要學好禮儀,嫁個好人家就行了么。
為什么要讓他們來?
可惜女皇手段強硬,他們的母親無法反抗,迫于母親威勢更加無法反抗的他們,就成了姜國第一批男子學堂的學子。
用母親的話來說,
陛下只給他們兩個選擇,要么讀,要么不讀。但,不讀?那就回家種田去吧。
于是想反抗的臣子瞬間焉了。
他們辛辛苦苦當官,不就是為了榮華富貴么?
現在讓他們回家種田,與讓他們去死有何異?
舍小家為大家,兒子,去吧。
完全不顧及他們的哭鬧撒潑。
“劉洋?”
西禾看向某個想要當鵪鶉,隱藏自己龐大身軀的男孩。
經過剛才那一鬧,小家伙當然被吵醒了,這會戰戰兢兢,心里默念的都是‘不要看見我,不要看見我’,怕的要死。
“陛,陛下。”
劉洋‘砰’跪在地上,渾身哆嗦著。
他竟然在女皇正夫的課堂上睡大覺,啊啊啊,女皇該不會將他破皮抽筋,為夫郎出氣吧?
“你家夫子問你‘克明峻德’出自何處?你不回答么?”
西禾笑意吟吟。
劉洋:“…”
他瞬間懵了,嘴里磕磕巴巴:“出自,出自…”可惜此時腦子一片漿糊,根本想不起來。
其他學子死死低著腦袋,壓根不敢幫忙。
‘劉洋,舍小家為大家,你可要答出來,不要再抽到我們呀。’
李君越知道西禾是惡趣味又犯了,不由扶額:“坐下吧,回去將《唐誥》朝十遍。”
“是,是,夫子。”
劉洋忙不迭坐下了,滿頭大汗。
正好此時也到了下學時間,李君越便放眾人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