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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怕不得是女紈绔

熊貓書庫    嫁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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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杠桿再進步些的就是輪軸原理造成的轆轤,這種多用來取井里的水,到了后世這種東西凡是家里有井,村里有井的都見過的,相當普遍省力。

  和轆轤相似的還有一種機械絞車“絞關”,就相當于用人力或者是畜力作為動力的現代卷揚機。絞車的轉軸豎立安放,多用于船只翻越堰埭牽引用的。

  在顧家的水岸上,還能看到鶴飲矗立著,有時候邑戶取水用也會用它,所以就算有了翻車鶴飲依舊在。

  翻車要比前面幾種工具體型都要大,若是水流喘急可借用水力轉動,但是若是地勢平坦還要人踩踏轉動。

  它的整體結構用木板做成長槽,槽中放置數十塊與木槽寬度相稱的刮水板,刮水板用鉸關依次連接并首尾相連。木槽上下兩端各有帶齒木軸,轉動上軸,刮水板循環運轉,水就被帶了上來灌入水渠。

  翻翻聯聯銜尾鴉,犖犖確確蛻骨蛇,說的就是它了。

  這個東西一旦運轉起來,澆灌土地還是很給力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顧清儀當時錢不到位,這個龍骨翻車多是翻修,但是財力達不到也不能要求更多,現在能將就用她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李明英聽著顧清儀給她解說這些,雖然有些東西書籍上看過,聽別人偶爾提過,但是像是顧清儀這樣信手拈來,知之甚清,便知道是下了大功夫的。

  龍骨翻車沿著河岸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架,將河水取上來送入溝渠,河水又沿著溝渠流向田中。

  目及之處,少說也有十幾架,田中一片青綠的秧苗隨風招展,勃勃的生機在這亂世真是令人特別的動心。

  “清儀妹妹怎么會想起做這些東西,尋常女郎哪個懂這些?”李明英是發自真心的請教。

  就如她,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接觸這些東西。

  但是現在站在這里,看著這一片青綠的帶著勃勃生機的土地,再過不久這些秧苗都會結出果實,收入倉廩,那時這就是活命的希望。

  她的心,不知為何,似乎也隨著隨風飄舞的秧苗蕩了起來。

  顧清儀內心一苦逼,她也是被逼上梁山,或者太難了。

  但是這話肯定不能這樣說,她看著李明英,笑的得體大方,道:“明英姐姐,起初我來這里只是想好好活著,后來看著流民無處安家著實可憐,但是我又養不起他們,只能讓他們開荒自己養自己。開了地就得種,種了地想要有收成就得施肥澆灌…”

  聽著顧清儀最后無奈的嘆氣,李明英一下子被逗笑了,一雙眼睛神色柔和地看著她,“你心有大善,又肯吃苦,再加上幾分聰慧,方才有鶻州這一片盛世之景。清儀妹妹,枉我讀了那么多書,心中慚愧,遠不及你。”

  不及你務實,不及你心善,不及你對這亂世有殷殷期盼,對四方流民有容納之度。

  前程或許艱難,但是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光明的。

  李明英心思翻涌,她知道天下女郎這樣多,但是只有顧清儀敢這樣做,離不開顧家的支持與信任。

  對顧家的認同與向往,在這一刻悄無聲息的扎了根。

  這婚事,李明英先期待起來。

  但是顧家能不能看上她這個兒媳還未可知,也許她還要繼續努力才成。

  李茶英對這些東西也很感興趣,聽著堂姐與好友侃侃而談,她細細觀摩過才開口說道:“這東西造一架都很費錢,你卻造了這么多,難怪你總是哭窮。”

  顧清儀:…

  “這是翻新的,全新的我哪能變出來。”顧清儀無奈一笑,“翻新省錢,但是也不耐用,修修補補的先湊活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李明英越看越喜歡顧清儀,哪個女郎能將窮這件事情堂而皇之宣之于口。大家開口閉口不談黃白之物,但是言行舉止卻又要宣告自己吃穿用度多么奢靡。

  再看顧清儀身上穿的,戴的,用的,再看看鶻州的變化,李明英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好像這一刻,心里有些東西被打翻了,但是她一時半刻又湊不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徘徊、向往、遲疑多種思緒在她心頭環繞。

  “我看著這些秧苗要比別的地方更為茁壯啊。”李明英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說道。

  她們來時,在路上見過片片田地,秧苗矮小發黃,哪里像是鶻州這樣水靈靈的。

  顧清儀笑道:“糧種也是要挑選培育的,飽滿的種子總要比干癟的長得更好。”

  李茶英點頭,“有道理,但是這么多田地的種子都要這樣做的話,那太費事了。”

  對于士族動輒數千上萬畝田地,挑選糧種也是個辛苦費時的活兒。

  顧清儀攤攤手,“那就沒辦法,想要多收糧食就得多下力。”

  李明英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片青蔥的秧苗,是啊,費了心思的糧苗,自然要比聽天由命的強多了。

  李明英真是太喜歡跟顧清儀聊天了,不僅增長見聞,關鍵是能讓她看到她以前不曾看到的風景,聽到不曾聽到的事情,懂得很多她應該懂的知識。

  回去后,李茶英就覺得堂姐有點怪怪的,把侍女打發出去,輕聲說道:“阿姐,你怎么了?我怎么看著你有些不高興呢?”

  李明英抬頭看著堂妹,“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能跟清儀是好朋友了。”

  李茶英特別得意地說道:“堂姐,我是不是沒有說錯,清清啊真的是一個特別令人舒服的朋友,跟她在一起你就會很高興,其實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事情,但是心情就是很輕松。”

  李明英點頭,茶英跟她不同,茶英是在惠康跟著伯父伯母長大,環境沒她這樣復雜。所以茶英本人相對來說,性情比她要純粹,要高興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不一樣,她自幼就在族中長大,諾大的家族,族親加起來幾百口子人,她從小就學會察言觀色,知道在姐妹兄弟中如何讓自己有優勢,如何能讓族長看重,加重她的分量進而讓母親地位更加穩固。

  她心思深重,步步謹慎,說話深思熟慮,做事再三斟酌,沒有把握,惹人厭惡的事情從來不做。

  所以她在族中不僅是嫡長女的身份被人看重,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李家人最引以自豪的東西,那就是身為女郎,她活成了一種標桿。

  站出去,與旁家閨秀一比,哦,李家女郎真是優秀,這是她的本錢,也是她賴以生存的技能。

  但是她現在發現她錯了。

  顧清儀讓她看到了女子可以活成另一種模樣,一種她從沒有去想過的模樣。

  “你說得有道理。”李明英道,能讓別人輕松,這的確是一件很不得了的本事。

  有些人終其一生做事令人厭惡,也有些人令人如沐春風。

  顧女郎便是最后一種。

  “阿姐,你沒事吧?”李茶英敏感的發現堂姐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李明英無奈的看著妹妹,“我只是很羨慕清儀。”

  李茶英聞言就差翻個白眼了,“誰不羨慕啊?我也羨慕!就沒見哪家的女郎能像她這么隨心所欲的。阿姐,你是沒見啊,在惠康的時候,顧家伯父伯母對她就寵的很,就這樣也沒把她寵壞了,一般人能把持得住嗎?反正清儀不是一般人。”

  換做她,怕不是得成個女紈绔!

  李明英笑笑沒有再說別的,堂妹也很聰明,自己問得多了,難免就要起疑心,這樣挺好的。

  李家姐妹夜話顧清儀并不知道,她現在正在跟鄭桓說話。

  鄭桓特意來找顧清儀,因為他跟席長年對坐了一晚上,有些地方還是搞不明白。

  顧女郎狡猾又聰慧,跟她聊聊天指不定能有什么靈感。

  顧清儀見到鄭桓就很頭疼,但是還要裝作若無其事聽他嘮叨火藥的事情,聽著聽著就神色認真起來。

  “硝性至陰,硫性至陽,陰陽兩神物相遇的結果怕是要魂散驚而魄齏粉。”顧清儀思量著慢慢開口,“其中加入的碳粉也有講究,就好比箬竹葉做成的碳粉最為燥烈,這些細微的地方也該思慮周到。”

  顧清儀腦子飛快的轉動,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小玉樹葉子的緣故,以前讀過的書好些地方已經還給老師了,現在用心去想居然又能想起來些。

  “凡火攻,術法若干,毒火以白砒、硇砂為主,再加上金汁、銀銹等物混合配制。神火以朱砂、雄黃、雌黃為主。劫營火要以桐油、松香為主。所以,我們造的火藥配方反復做實驗也是應該的…”

  顧清儀一回頭就看到鄭桓正奮筆疾書,她不由得停了下來。

  鄭桓沒聽到顧清儀的聲音,著急地說道:“你接著往下說。”

  說啥說!

  她是不是說的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難道這些都是這個時空還沒有的?

  她真的記不太清楚了。

  鄭桓抬頭就看到顧清儀有些迷茫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入了神。

  這種狀態鄭桓最近太常見了,席長年每次思考到關鍵地方的時候就發呆,往往一坐一下午,任憑你狼嚎鬼叫他是毫不受影響。

  看來顧女郎應該是想到了什么要緊的地方,他想要知道的也不少了,現在可以走了,不打擾顧女郎思考。

  萬一開口把思路打斷了怎么辦?

  反正要是他正在想有關渾儀的東西被人打斷,靈感瞬間飛走,殺人的心都會有的。

  鄭桓悄默聲的拿著自己的東西墊著腳尖走了。

  顧清儀:…

  真的,不用像是做賊一樣。

  她就是有些不明白,是不是自己一時嘴瓢又把什么說漏了,但是看著好像問題也不是很大。

  算了,她又不是智能機器人,掃一掃就能知道上下五千年。

  心太累了。

  火藥本來就屬于低爆速炸藥一類,只要上了道,其實做出來很容易。

  她已經提示的這么明顯了,要是在做不出來,就不如她自己擼袖子上了。

  鄭桓與席長年又投入到火藥大業中埋頭苦干,新的一批紙甲也出來了,足有千余副,顧清儀分出二百送往顧逸疏那邊,剩下的八百則讓人送去冀州。

  從鶻州出發經潞城、黎城、涉縣到武安,這條路很熟,就是當初她來鶻州的路,也是接皇叔來鶻州的路。抵達武安后,自然會有皇叔的人接應。

  顧清儀抽調了鶻州剩余的部曲中一大部分押送,如此一來,鶻州就真的是防衛很薄弱了。

  不過好在一來一回用不了多久,就真的遇點事兒,也能撐一陣等待援兵。

  天不亮就裝完車,顧清儀特意早起給眾人送行,一輛輛牛車整裝待發,顧清儀目送他們出了塢堡,還有些發灰的天際,看上去陰沉沉的。

  “女郎,黎城、武鄉、平順都傳來好消息,發現鐵了。”四合一路狂奔而來,自從他跟著自家小郎君一來,多學郎君遇事面不改色的本事,但是現在他是真的繃不住了。

  顧清儀雖然知道會有,但是真的發現了,那種驚喜也是一下子沖到心尖上,但是當著下人的面還是要繃住。

  于是,她矜持的點點頭,問道:“可封住了消息?”

  自己的人馬還未駐扎過去,消息盡量還是不要走漏。

  “女郎放心,大家都知道該怎么做。”四合看著女郎如此鎮定,心中佩服,自己也跟著強行平靜下來,“等長史帶回來人馬,就可以開始動手了。”

  顧清儀點頭,“讓你尋找的匠戶可有消息?”

  皇叔自然會送人,但是鐵這個東西不嫌多啊,匠戶越多產出就越多,她自然是希望人越多越好。

  “匠戶不多,但是有很多人愿意進鐵坊賺工錢,奴粗略估算一下也有一二百口子人。”四合道。

  顧清儀現在還不知道皇叔那邊能送多少人來,但是一二百人實在是少,全靠人力的鐵坊,這么點人不夠用。

  “鐵坊那邊建的怎么樣了?”顧清儀又問道,她一直沒去看,因為鐵坊不是健在塢堡周遭,建在了襄垣。

  “有李家的匠戶盯著,鐵坊的速度不快但是很扎實,奴去看過跟當初奴在陳郡見過的是一樣的。”四合道。

  顧清儀點點頭,四合從犯陳郡而來,拿著陳郡的鐵坊作比較合乎情理。

  “你將愿意去鐵坊的人做一輪篩選,然后選中的人送去襄垣。等到皇叔的人一到,鐵坊那邊的速度就會加快,趕在中秋前煉出鐵來最好。”顧清儀算算時間還是很緊張的。

  四合想了想說道:“那得看惠康來多少人,若是能湊足千人,中秋前肯定可以。”

  顧清儀很滿意四合的工作能力,殷啟能干,果然跟著他的人也能干,“此事就交給你。”

  四合大喜應下,女郎看中他自然是好事,他能干,自家小郎君臉上也有光,畢竟他可是小郎君教出來的。

  四合喜滋滋的走了,顧清儀回了內院給顧逸疏寫信告知他鐵礦的事情。

  想來阿兄一定會非常的高興。

  顧逸疏接到了信何止是高興,真是覺得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戰事頻起,除了糧食最缺什么?

  當然是武器。

  制造武器就少不了鐵,鐵這個東西在哪里都是最受歡迎的。

  哪想到自家阿妹就給他挖出鐵來了呢。

  這種好事帶來的喜悅足以跟阿父阿母要來并州比擬了。

  顧逸疏接到了父親的家書,父親會帶著朝廷撥下的兵馬先一步快馬加鞭趕到并州,阿母帶著部曲跟行囊慢慢趕路。

  朝廷給的兵馬,不過是小皇帝的小心思,讓朝廷的人進了并州,就是要監視顧家。

  但是歸了山的顧家可不是在惠康的病貓了,這些人只要進了他的地盤早晚都要姓顧!

  此時陽曲李思跟董大成也在商議,陽曲已經安穩下來,二人沒必要都在這里。

  李思的意思是他回晉陽助顧逸疏一臂之力,董大成卻想回鶻州,拓跋狄不在鶻州,而他也離開,他可是答應皇叔保護好女郎的。

  二人意見不合,商議無果之下,李思就道:“不如寫信問問清儀妹妹怎么決定。”

  李思是看出來了,這董大成除了皇叔的命令,只怕就只聽清儀妹妹的話,便是顧逸疏的話他都沒那么放在心上。

  這樣的忠心,嚴格執行皇叔的命令,難怪皇叔出征捷報頻傳。

  董大成不好跟李思一直硬頂著,人家給了臺階,他就走了下來,就真的寫信去了鶻州。

  董大成的才送走,沒想到后腳就接到了拓跋狄跟前的人送來的信,打開一看面容大變。

  拓跋狄是來要增援的,他將胡人一路從并州引出去,穿過冀州,直接弄去了幽州!

  他怎么不上天呢?

  鬼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

  井奉是個死人嗎?

  他在冀州坐鎮,難道就沒一絲絲察覺,讓拓跋狄就這么把人借冀州的道給引去了幽州?

  他可是才聽說王森也去了幽州,好家伙,這簡直是一鍋亂燉!

  董大成氣的兩眼冒雪花,看著李思,“只怕要拜托李郎君駐守陽曲,我得帶人去幽州走一趟。”

  李思聽完董大成的話沉默了。

  拓跋狄這人在鶻州的時候聽人提起過,但是哪想到這么一個人干了這一件大事。

  這是什么?

  踩著皇叔的臉將人弄去了幽州,幽州雖然有此時邢深在,但是幽州形勢一向復雜,諸胡與大晉的摩擦不斷,是個極其敏感的地方。

  拓跋狄自己本是胡人,卻把犯入并州的胡人送去了幽州。

  幽州之外駐扎的可是段氏鮮卑,再往東走便是夫余,夫余與鮮卑的關系可不太好。

  鮮卑往西便是匈奴的底盤,匈奴以南又是羌胡,羌胡就跟安定郡接壤,李思對這些人也是十分頭疼。

  拓跋狄把這伙人往幽州一帶引,是生怕跟段氏鮮卑打不起來嗎?

  鮮卑諸姓為了爭權互相打成狗頭,拓跋狄這樣算是皇姓的都被驅逐出來,可見鬧得厲害。

  這下好了。

  李思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只看董大成幽幽問了一句,“拓跋狄這么干,你們家女郎知道嗎?”

  董大成立刻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拓跋狄干的事兒,女郎一個女子怎么知道?”

  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承認,這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

  主要是太陰險了,太卑鄙了,太不是人了。

  拓跋狄一個東胡人,要不是親眼看著他高鼻深目一臉胡相,他都要人為是哪個晉人的做派了。

  董大成說的義正辭嚴,但是李思卻不太相信。

  顧清儀先后得了董大成兩封信,看完之后,她就半天說不上話來。

  這是什么神開展?

  她聽董大成說過,守冀州的井奉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能容人拓跋狄這么干?

  井奉當然不愿意!

  這不是拿著自己的臉成全一個東胡人的名聲嗎?

  但是這是主公的意思,井奉只得黑著臉捏著鼻子認了!

  他不僅認了,還得配合拓跋狄,他容易嗎?

  好在這邊接到了顧女郎送來的八百紙甲,總算是稍稍安慰他被扎的千瘡百孔的心。

  經過一番實驗,井奉就興奮了,這是個好東西啊。

  最要緊的就是太輕便了,太適合長途奔襲的輕騎兵,若是將士們穿上這樣的紙甲跟胡人對戰,想想自家身上沒幾斤重的分量,再想想胡人頂著幾十斤的負重。

  戰事打到的要緊的時候,拖都能拖死他們!

  井奉得了好處,想想自己為了拓跋狄豁出去的臉面,自己毫不遲疑的轉頭又跟顧女郎請求再送寫來,越多越好。

  顧清儀一臉凝重看著井奉洋洋灑灑的道謝信,寫的非常的漂亮,著重描述了他為了拓跋狄受的委屈,最后再提出要求,她還真不好拒絕。

  奴債主嘗。

  細細一想,好像也沒毛病。

  皇叔手下的人怎么一個比一個難纏,人情不能欠啊!

  顧清儀還在頭疼人手不足,沒想到第二日清早就得了好消息,她阿父抵達晉陽成功與她阿兄匯合了。

  隨著阿父來的不僅有朝廷免費贈送的將士,一路上還收容了不少流民,讓他們直接往鶻州而來。

  顧清儀兩眼放光,這叫什么?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太有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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