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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自己吹的牛跪著也要吹下去

熊貓書庫    嫁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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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來的時候靜悄悄,走的時候也無人察覺。

  顧清儀兄妹將皇叔送到塢堡外,皇叔就不許他們繼續送了。

  騎在馬上,宋封禹一身鎧甲,清晨的曙光下,反射的光芒讓顧清儀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顧逸疏看著皇叔,“大司馬一路珍重。”

  宋封禹頷首,又看了顧清儀一眼,這才策馬離開。

  穆埠等人立刻跟上,只有被留下的董大成面帶戚戚。

  人在的時候不覺得什么,人一走,顧清儀忽然覺得空落落,畢竟相處了那么久,皇叔也不是傳聞中的暴戾無常。

  難免心中有些不自在。

  只是顧清儀一向偽裝的好,親哥也沒發現妹妹的失意,反而對她說道:“皇叔一走,真是令人覺得輕松多了。”

  顧清儀:…

  知道,知道,皇叔存在感太強了,在別人地盤上他也是老大。

  兩兄妹慢慢走回塢堡,田中的糧食已經收完,現在正在整地種菽,秋后收完這一茬,還要接著種冬麥。

  顧清儀昨日趁著皇叔與自家兄長交流的時候去了糧倉,悄悄地讓小玉樹把種子改良一下,今日和明日還要再去,畢竟種菽也得幾日才能種完。

  不過,經過改良糧種,小玉樹終于精神了,不像之前蔫頭耷腦的。

  走到半路,正好遇到洪茂,洪茂忙上前行禮,“見過小郎君,女郎。”

  顧清儀就問道:“這么急匆匆的有什么事情?”

  洪茂面色不太好看,聽了女郎的問話,這才彎腰回道:“女郎,奴接到消息,昨日一支前往博陵郡的商隊被劫了,貨沒了,人一個也沒活下來。”

  顧清儀一怔。

  顧逸疏很是驚訝,問道:“哪里的商隊?”

  “據信中說是西河郡盧家的的商隊,西河盧家與安定郡李家是姻親,雖不是直系姻親但是也是很近的旁支。”洪茂知道安定郡李家給塢堡送了匠人,肯定與女郎關系極好,所以他得了消息就趕緊回稟。

  顧清儀的面色一沉,西河郡盧家她不知道,但是跟李家有些關系,她就不能坐視不管。

  “一個活口也沒留下?”顧清儀的掌心隱隱有冷汗冒出來,太狠了,一個活口都沒留。

  “是。”洪茂有些艱難的回道。

  “阿兄,此事你看如何?”顧清儀看著兄長問道。

  顧逸疏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就道:“盧家與李家雖然是姻親,但是李家沒開口需要我們幫忙我們不好貿然出手。”

  顧清儀明白這個道理,“就算這樣,咱們自己也得查一查到底誰動的手,之前并未聽說這一帶有這樣兇悍的匪徒。即便沒有與李家的交情,匪徒在博陵郡動手,距離鶻州并不遠,咱們顧家的商隊指不定哪天也會遇上。”

  太兇殘了,下手這么狠,自然不能讓他們在鶻州周遭橫行。

  顧逸疏看著妹妹,“我知道,你不要著急,我讓人去打聽具體情況。”

  顧清儀頷首,“帶上拓跋狄。”

  如果真要剿匪,拓跋狄肯定要去的,先摸清路線就很重要。

  顧逸疏知道妹妹看重那胡奴,也就沒反駁,“行。”

  顧逸疏匆匆去安排此事,顧清儀就看著洪茂問道:“你哪里來的消息?那個友人靠得住嗎?”

  “靠得住,其實就是咱們在太原郡的主顧。”洪茂回道,“因為去一趟太原郡不容易,我就托他幫我打聽周遭的消息。”

  掌握最快的消息,才能避免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次會聽到這樣駭人的事兒。

  顧清儀點頭,洪茂做事還是很可靠的,知道跟客戶保持聯絡互通消息,她果然沒看錯他。

  這也算是顧家塢堡第一次出征,顧清儀自然是緊張擔憂,就算是這樣,她也沒再把拓跋狄叫來,免得給他太大的壓力。

  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只要洪茂那邊貨物準備好就能上路。

  顧逸疏操心的事情比妹妹多多了,要了解顧府上部曲數量,還要了解這些部曲的戰斗力,以及如何調派甚至于連增援都要設想周到。

  這樣一摸下來,顧逸疏也是吃了一驚,當初阿妹從上帶來了二百多部曲,沒想到現在已經快翻了三倍。

  能充入部曲的人全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訓練了幾個月,看上去像模像樣的,不能跟顧家正統部曲相比,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可顧家的部曲練了多少年了。

  顧逸疏驚奇不已,跟著觀光的鄭桓倒是沒這樣多的感受。

  滎陽鄭氏乃一方大族,手中的部曲數量有數千人,相比起來顧家這點人實在是無法比。

  而且部曲人數這樣的秘事,顧逸疏之前也沒跟鄭桓提過,鄭桓自然不會知道顧家部曲的變化。

  但是看著顧家部曲個個身強體壯精神奕奕,瞎子也能看得出這是一支精心培養的部曲,戰力絕對不弱。

  阿父就曾說過,顧家祖上軍戎出身,打仗帶兵是有本事的。

  現在看著果然如此。

  先帝的打壓不會讓他們徹底的彎下脊梁,而是只會蓄積力量等待機會展翅高翔。

  若是這樣的話,顧家以后會有所作為,而且他一來就遇上皇叔在塢堡,由此可見對這樁事皇叔十分看重。

  鄭桓認為家里讓他來看看是對的,若是不來的話,又怎么會知道這些,又如何能看出顧家現在的情況。

  部曲整隊散去,鄭桓這才看著顧逸疏說道:“憑淵,如今朝中形勢瞬息萬變,你既然已經回了鶻州,想必是另有打算。”

  顧逸疏聞言看著鄭桓哈哈一笑,“元洲,我們顧家現在就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只可惜…”說到這里微微嘆氣,“阿父歸來還不知道要多久,也不知又會生什么變數,我心中很是擔憂。”

  鄭桓聽到這話也有些覺得顧家可憐,先帝在時那就別說了,到小皇帝做上了皇位,照理說顧家能松口氣,哪知道顧家與皇叔聯了姻是件好事,結果小皇帝跟皇叔掰腕子,顧家又成了夾心餡餅。

  這運氣…

  顧逸疏看著鄭桓一言難盡的神色,伸手在他肩上輕輕搗了一下,“要我說你四處游歷也是增長見聞,倒不如在鶻州多住些日子。我知道你喜愛天文歷法,在這里也不耽擱你鉆研嘛。”

  他阿妹跟她說缺個會看天象的,遇到農時真的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人就在眼前,總要想辦法留下。

  就算留不下,但是完全可以讓鄭桓推薦個人才給他。

  鄭桓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顧氏兄妹口中的肥肉,還在掂量皇叔與小皇帝的事情,聽著顧逸疏這么一問,一想也不是大事,隨口就應了下來。

  以至于后來鄭桓每每想起今日,心情都極為復雜,這都是后話了。

  顧逸疏也是傻眼了,他就隨口一問,鄭桓就答應了?

  哎喲,這樣的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他立刻就說道:“你這里這些需要什么東西只管說,我立刻讓人給你配齊。”

  鄭桓也沒想到顧逸疏這么鄭重,愣了一下,這才說道:“觀天象算歷法,靠的就是個腦子。”

  顧逸疏:…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么區別?

  這就辦不了了。

  對上顧逸疏的神色,鄭桓哈哈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道:“憑淵,我倒不知道你還有這樣有趣的一面。”

  顧逸疏嘆氣,總覺得鄭桓常住鶻州,以后有他頭疼的。

  “那你先跟我算一下,最近有沒有雨?”顧逸疏瞇著眼睛看向田里忙碌播種的邑戶,“菽種下去,若是能下一場雨就真是天公做美,若是無雨,就得引水灌地。雖然之前阿妹已經讓人挖引水溝渠但是還遠遠不夠,從河里引水過來并不容易。”

  “可以做幾架龍骨翻車嘛,這東西好用省人省力。”

  “這真是個好辦法,只可惜我久不回鶻州人事生疏,還煩勞憑淵為我介紹高人。”

  鄭桓一向溫潤的俊臉此時也有些撐不住了,感情說了半天在這里等著他!

  可他還能怎么辦,大話說出去了,若是做不到豈不是丟人?

  顧憑淵真狡詐!

  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任何一個圈子都有一個共通之處,同一個地位的人才更容易相識打交道。

  顧家低調這么多年,與諸士族往來極少,那是為了不引起先帝猜疑。但是相同的,因為跟大家往來少了,人情自然也就少了,真要是用人時,就顯出了短板。

  所以,顧憑淵不得不借用鄭桓打開口子,至少拿著鄭桓的引薦信,才能踏進別人家的大門請別人出山。

  顧清儀聽了阿兄套路信陵公子的事情,真是哭笑不得,對著阿兄說道:“也虧得信陵公子性情溫和,換個脾氣暴的,只怕當場就要翻臉了。”

  顧逸疏卻不以為然,“若是換個別的脾性的,你阿兄自然有別的辦法。”

  行,你厲害,還知道看人下菜碟。

  顧清儀就道:“信陵公子應下此事,我們也該感謝人家。”

  以鄭桓的家世自然不能說投靠顧家做個門吏,這種只能高高供起來做個客卿。

  “自是應該,只是他喜愛天文地理,想要送他心儀的禮物不容易。”

  “天文地理啊…”顧清儀輕咳一聲,她倒是有點雜說可以跟信陵公子交流一下。

  聽到阿妹這個語氣,顧逸疏雷達立刻展開,“你有辦法?”

  “實物沒有,還不能吹幾句?”顧清儀表示不怕。

  顧逸疏:…

  “阿兄,你別以為我糊弄你,說起天文地理,你未必有我知道得多。從小兒辯日就能看出觀測太陽從圣人時就有了,《墨經》也云荊之大,其沈淺也,說在具。又說沈、荊之具也,則沈淺,非荊淺也,若易五之。”

  顧逸疏也是讀過這些書的,道理也懂。

  小兒辯日讓人從日出日落中感受到一天日光與影子的變化,若是擴到一年四季呢?

  太陽如此,月亮呢?星象呢?

  萬事萬物皆有規律,而這種變化周而復始,是遵循一定軌跡與規律的,久而久之隨著研究的加深于是就有了歷法。

  只是對這些顧逸疏不太喜歡,看過的書籍寥寥,更談不上研究。

  但是他沒想到阿妹倒是能靜下心看這些書籍,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他就跟信陵公子無法暢談的原因所在。

  不然,被對方三言兩語問到詞窮,他不要面子的啊?

  顧清儀也唏噓啊,天文歷法她懂得不多,但是站在古代先賢的肩膀上,她的目光眼界總是寬闊的。

  她做什么跟信陵公子細細掰扯,只要跑出個誘餌,讓他追著跑就行了嘛。

  對于這些研究人員,沒有什么是比給一個努努力就能接近的研究方向更吸引人的。

  顧清儀很有底氣的去拜訪信陵公子了,從小兒辯日到墨經浮沉,再談到宣夜說、蓋天說、渾天說,從這里再延伸到渾儀…

  一時高興說禿了嘴。

  渾儀要到北魏才出現,由晁崇與鮮卑族天文學家斛蘭制造的鐵渾儀。

  這個鐵渾儀是中國古代唯一的一臺鐵制渾儀,十字形的底座上開有十字形的溝槽,灌上水后,就成為了十字水平校正儀,是一個既簡單而又極為精妙的創新。

  就這么一個鐵制渾儀卻一直使用了三百多年,一直到唐代才研發出更先進的替代,所以這一禿嚕嘴不要緊,立刻就把鄭桓的興趣引了起來,抓著顧清儀不放,細細詢問具體構造。

  而此時大家主要是用什么呢?

  渾象!

  三國時吳國的陸績,王蕃、葛衡,南北朝時的錢樂之,梁代的陶弘景都創造過渾象。

  而這個時空就大體處在西晉時期,渾象也正是大行其道時,尤其鄭桓推崇的是陸績以渾天說斷言宇宙天地“狀如鳥卵”的說法,因此把渾象主體做成了類似鳥蛋的橢圓形。

  然而如鳥卵的渾象面世,那些曾推崇這個說法的人就如同葉公好龍無法接受,認為這是一個不倫不類的創造,因此陸績的渾象無人問津,當真是實慘。

  顧清儀也沒想到鄭桓居然是認同陸績的,而此時葛衡創造的渾象還未面世,畢竟要到南北朝時期。

  要是一下子過渡到鐵制渾儀會不會太快了?

  拔苗助長?

  可要是造出葛衡的渾象,理念與鄭桓不符,顧清儀也有些為難了。

  但是顯然鄭桓不知道顧清儀的顧慮,被她露出一點的話頭吸引的十分興奮,渾象與渾儀只有一字之差,但是他細嚼慢咽,卻發現越想越有趣,越想越蠢蠢欲動。

  若是真的能造出渾儀,對于觀天象無疑是一見非常有幫助的事情,簡直是開拓了歷史先河。

  鄭桓此時哪里還有士族貴公子的優雅,簡直是像個瘋子一樣的發明家,也顧不得顧清儀在長,居然就拿起紙筆寫寫畫畫起來,嘴里還不停的嘀咕著什么。

  顧清儀扔了雷,略有些心虛,趁鄭桓沉迷創造自己趕緊鞋底抹油留了。

  吹牛一時爽,吹牛之后火葬場。

  這不是逼著她還得繼續挖空腦袋去想有關天文地理的知識嗎?

  腦容量有限,聽個八卦數年不忘,學點知識,若無興趣轉頭就還給老師了。

  被迫上崗的顧清儀有點慌張。

  鄭桓一直寫到晚上才停下來繼續思考,想起今日的事情,一個慶幸自己來了鶻州。

  不來鶻州,何以知道顧女郎對天象頗有研究,隨口說的一句話,也能讓他茅塞頓開,靈感大發。

  早知道這樣,當初在惠康的時候,他就該上門拜訪。

  不過,那時候顧女郎頭頂草包的名號,誰能相信這是位貨真價實的才女呢?

  顧家太不厚道了,美玉豈能藏于沙礫中,簡直是暴殄天物。

  鄭桓興奮之下寫信回滎陽,讓人把他的藏書以及他之前寫的手稿都要送到鶻州來。

  顧女郎在這里,他就哪里也不去了,她說的渾儀實在是讓他心癢得很,打定主意要試一試能不能造出來。

  不就是給顧女郎觀天象嗎?

  比起渾儀來,這都是小事!

  觀天象測陰晴不是很難,但是要推演歷法還是費腦子的。

  這要不是費腦子,顧女郎能拋出個渾儀來誘惑他留下?

  不管如何,鄭桓決定顧女郎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像他這樣士族出身的郎君,有錢有閑有才華,就能任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顧清儀可不知道她這嘴一禿嚕,就多了個鄭桓牌牛皮糖,超級黏的那種。

  一覺醒來,腦子里全是各種星圖與渾儀,簡儀不停的轉換,好像又回到了學生年代,太恐怖了。

  顧清儀眼下掛著烏青,朝食時見到阿兄也無精打采的。

  顧逸疏看著妹妹這樣子以為她擔心商隊的事情,就開口說道:“不用過于擔心,從太原郡到鶻州這一路便是有匪患也是小打小鬧,府中部曲足以鏟除。”

  顧清儀看著一無所知的兄長,心中苦澀難言。

  看著妹妹似乎沒有被安慰到,顧逸疏又道:“你是因為盧家的事情在煩心?博陵郡稍遠一些,打聽消息也沒這么快,阿兄知道你跟李女郎是好友,但是你也得注意身體才成。”

  顧清儀:…

  不知真相也是一種福氣。

  “我知道了,阿兄不用擔心。”顧清儀強顏歡笑,還能咋地,自己吹出去的牛,就得使勁再接著吹。

  牛皮掉地上了,信陵公子也就跑了。

  想到天文就延伸到了地理,就像是這次拓跋狄帶隊護衛塢堡的商隊,這一路出去走過的路,如果能按照比例縮小做成沙盤,打起仗來那多方便?

  沙盤這個東西在東漢時就有了。

  東漢名將馬援曾經被漢光武帝劉秀派去偵察隴西,回來后就用白米堆集成山川地勢,道路分布,給劉秀講隴西形勢。

  不過史官的記載也有存疑之處,也許未必是白米,而是白沙加上膠泥,一般讀史書的都是文人,并不懂那些軍事上的事情,就隨便記上那么一筆。古代軍隊中的很多東西都是嚴格保密的,現在基本上不存在文字記載。

  而且白米易散,做成沙盤不易,白沙加膠泥可能性更大。

  這也只是史書中記載的一筆,但是在這個時空顧清儀沒聽誰說起過沙盤這個東西,打仗多是靠地圖。

  而且制作沙盤又不是游戲,要嚴格按照比例來,萬一數據錯誤,就很容易造成指揮故障。

  顧清儀現在就琢磨著,能不能讓鄭桓給做個沙盤,研究天文的肯定也涉及地理,就算不是完全專業,肯定比她這個半瓶醋強。

  有了這個打算,顧清儀就上了心,吃著飯就跟她阿兄提了一句。

  顧逸疏愣了一下,仔細聽妹妹說了沙盤的樣子,不由大喜,“若是這樣自然是方便多了,不知道元洲能不能做。”

  “不能做也沒關系,給咱們舉薦人才也成,有了信陵公子的舉薦信,請人也有了幾分顏面。”顧清儀說道。

  顧逸疏頷首,“回頭我問問元洲再說,你說你腦子里怎么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顧清儀默,垂頭吃飯不想說話。

  這人啊,就不能太優秀,她就是嘴炮太優秀了,一個坑一個坑的給自己挖。

  她還不能委屈,自己坑自己,哪里去說理。

  顧清儀憂傷只保存在朝食后半個時辰,因為鄭桓派了自己身前的小廝前來回話,再過三日會有雨。

  顧清儀大喜,三日的時間種菽有點急,但是趕一趕不是不行,種完后來一場雨,真是太好了。

  顧清儀立刻讓人去傳話,連夜趕種,務必要趕上這一場雨。

  一聽說會有雨,都不用顧清儀這個女郎催促,邑戶們更積極,這樣的一場雨他們做夢都想要。

  顧清儀讓人拿了綠豆直接在地頭架鍋熬湯,一排排的鍋灶冒著煙,看上去也十分的壯觀。

  顧逸疏正在帶人核算入庫的糧食,數量之多足以填滿三個大倉廩,其中一個還是阿妹來了鶻州后加蓋的。

  有了這些糧食,今冬就不怕餓肚子了。

  鶻州豐收人人歡喜,而朔方郡天旱導致糧食欠收,不管是拓跋鮮卑、段氏鮮卑還是宇文部族,亦或是周遭的羌胡都沒有足夠的糧食過冬。

  無糧就要搶,搶誰的?

  自然是大晉的。

  鶻州還在趕種菽,朔方郡的戰火一下子點燃了,拓跋鮮卑發起對并州的攻勢。

  鶻州位于并州治下,戰火猝不及防的燒到了家門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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