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色方亮,顧清儀就起身洗漱,穿戴整齊后坐在車里用飯,豆粥加菜餅寡淡無味,勉強果腹。
用完飯,顧清儀剛坐定,就看到穆埠策馬而來,在車前下馬,上前行禮,“見過女郎,主公請女郎過去一敘。”
顧清儀默了一瞬,立刻笑著說道:“大司馬可有說為了何事?”
若是換了別人,主公宣召自然是趕緊去見,顧女郎卻非要問個清楚,穆埠抿抿唇,“屬下不知,女郎恕罪。”
顧清儀輕輕應了一聲,扶著眠春的手下了牛車一路朝著宋封禹的方向走去。
穆埠抬腳跟上,心里卻想著顧女郎這是什么意思?
高興還是不高興?
管他高興不高興,他只管對自家主公盡忠。
宋封禹并未在牛車內安坐,顧清儀到的時候,他正在召集部眾議事,看到這一幕,顧清儀就遠遠地停下來等候。
穆埠跟著顧女郎,瞧著她的舉止暗中點頭,臉色也好了那么幾分。
那邊宋封禹忙完這才抬腳往顧清儀這邊走來,須臾就到了面前,“讓清儀久侯。”
“大司馬貴人事忙,小女略侯也是應該的。”顧清儀淺淺一笑回道,對皇叔直呼她名諱并未有什么不當反應。
畢竟倆人有了婚約,交個名字不算什么。
宋封禹仔細打量顧清儀的神色,只見她面頰紅潤,雙眸清亮,毫無萎靡之態,難道她對駱家的事情竟是毫不擔憂?
還是說她并不懂得這里頭的厲害?
宋封禹摸不清楚顧清儀的底,索性直接開口說道:“不知今日清儀有何打算?”
這是探問她的打算?
顧清儀笑的天真,看著宋封禹就道:“昨日小女已經派人去駱家送信,今日必然要親自登門拜見。”
對上顧清儀天真輕快的笑容,宋封禹總覺得事情不那么簡單,但是又從面上瞧不出端倪,心思一轉就問,“清儀可需要本王相陪?”
“王爺貴人事忙,小女怎么好讓王爺費心。”顧清儀說到這里輕輕嘆口氣,“雖說我們顧家跟駱家是姻親,其實我母親只是駱氏旁支,這么多年往來也少,路過清河郡過門不入,倒是小女太嬌狂,上門拜見才合禮數。”
宋封禹琢磨著這話的意思,顧清儀這是跟他說顧家跟駱氏并不親近,讓他不要起疑心?
“你我有婚約在身,我自該陪你一同前往。”宋封禹瞬間改變主意,他倒是想要看看顧清儀到底要做什么。
顧清儀:…
還不等她想出辦法勸說宋封禹放棄這個打算,駱家那邊就有人來迎接。
眠春幾個人臉上都露出驚喜的笑容,女郎說的沒錯,駱家果然來接。
就有點不敢相信。
來人是駱雎手下的家奴,見到顧女郎跟皇叔正在一起說話態度更恭敬幾分,絲毫不敢怠慢。
“我家小郎本來該親自接女郎,只是郡公今早舊疾又犯,只能讓小人前來,還請大司馬,女郎勿怪。”
顧清儀面上立刻就帶了幾分擔憂,“郡公身體可還好?早知如此,我就不該上門拜訪,倒是擾了郡公休養了。”
駱碭裝病,這一招雖老但是管用,畢竟不管是顧清儀還是宋封禹總不好闖進內宅去看是否真的舊疾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