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轟然解\體,重回祭煉前的靈材,環繞在虞淵身旁虛空。
銅老錢沒了靈魂的尸骸,反而向泰亞主星沉落。
一眾通天商會的大修,眼看尸身落來,各個噤如寒蟬,不敢去接納。
他們生恐觸犯那位的威嚴,落得和銅老錢一樣的下場,霎那間魂飛湮滅。
未能以斬龍臺破空而去的虞淵,感受到了虛空的封禁,他想要收取銅老錢尸骸時,就見那具尸骸進入泰亞主星。
馱著鐘離大磐枯骨的銀龍,悲鳴一聲,不受虛空封禁影響,朝著泰亞主星而去。
銀龍認命了,似乎知道不論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祂的束縛。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泰亞主星乖乖地,做為神族強者的坐騎。
這至少是一條活路。
浩漭、泰亞主星、開天耀星所在虛空,虞淵置身的星海,此時如被凝固了一般,他肢體的活動受限。
眾多神族的至高,還有受到神魂宗照拂的強者,看著這一刻的虞淵,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但一想到鐘離大磐和銅老錢的下場,又趕緊打消念頭。
他們在心中安慰自己,虞淵和那位是一體的,那位至多也就是幽禁虞淵,絕對舍不得毀掉。
“沒有你的陽神,沉落到浩漭之心,我無法將圣殿祭煉成這種形態。源血執掌的生命奧秘,令我懂得了拼接血肉的力量。而生命和血之奧秘,是我以前不曾涉及的領域,那團肉…凌亂不堪,我破解不開!”
祂顯得有些懊惱。
祂在黑暗之下的真實深淵,擊殺了另一位源血,卻未能成功消化掉對方,沒能將那團血肉內蘊藏的神妙參悟。
這是祂最大的遺憾。
好在祂在源界天地,發現有同樣的源血孕育,而虞淵身為祂意志的代言人,還通過陽神獲取了此界源血感悟的生命力量。
“你果然是我的福星,以前如此,以后也是。”
祂欣然而笑。
祂祭煉邪神圣殿,將龐大的殿堂化作一具軀身,以現存邪神血肉為臟腑器官。
人之體態的圣殿,有一顆碩大的骷髏頭,正在搖搖晃晃。
嘩!嘩!
骷髏頭的眼眶的深處,突然燃起一團深青,一團漆黑的火球。
像是祂的兩顆眼珠子。
化作虞淵形態的祂的靈體,就在骷髏頭的眉心深處,如一座另類的“靈魂神壇”,貼著生出皮肉的額頭。
“你我兩個,還沒好好聊幾句,不要著急走。”
骷髏頭的皮肉為青黑色,隨著祂聲音的響起,皮肉慢慢覆蓋了整個頭骨。
赫然是另外一個虞淵的形象。
“除了邪神以外,因我而誕生的神族,其實也能被我征調。”
祂在頭顱的眉心笑著說。
枯槁老者形態的守護者,祖安、梵鶴卿,極慧、還有秦珞、陸宏鵬般的神族至高,忽然聽見天道宏大的召喚聲。
那座生出皮肉的圣殿,皮肉上縱橫交織的紋絡,一條條地閃亮。
每一條紋絡,都是一種精奧神秘的法則至理,有極慧參悟的空間秘術,有秦珞成神的太陽神路,有祖安修煉的觀天之術,有太始感悟的大地奧義,有譚峻山的月之真諦 所有在浩漭封神者,他們依仗成神的大道,都刻印在圣殿墻壁,增添圣殿的無上威能,令這座成為源魂軀身的圣殿,變為世間最強的大殺器。
另有黑暗奧義,還有那些逝去邪神和現有邪神,所醒悟的天道奧秘,也在殿堂墻壁不時浮現,神妙莫測,蘊藏無盡的法則至理。
這座圣殿可謂是萬千法則和大道知識的殿堂。
晉升至高的神族強者,看了一眼人之形態的圣殿,一個個被深深迷醉,覺得這座由邪神骸骨鑄造的圣殿,也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他們若死于源界,他們的骸骨也應該被融入其中,用來增強這座殿堂的威能。
這是他們的榮耀!
“逝去的邪神,魂滅而骸骨被遺留,我如今能喚醒他們,令他們重現天地。荒界的獸神殿,既然能夠再造獸神出來,我自然具備同樣的力量。事實上,圣殿之所以由眾多邪神的骸骨打造,本就是為了實現此事。”
擁有了復雜情感以后,祂打開了話匣子,愿意和虞淵分享祂的得意。
“你看。”
在這座人形宮殿的胸腔處,心窩的方位,有一扇門戶敞開。
心門打開,幽幽對向了外域虛空。
咕噥!喀嚓!
血肉筑造的神秘聲音,隨著現存邪神的哀嚎,從那一扇幽深的心門傳來,聽的人頭皮發麻。
神族的那些至強者,目光從墻壁上的天道脈絡,不由轉移到胸腔敞開的門戶。
他們隱隱看到有古老的邪神,在粗闊的石柱內復活,在宮殿大地中蠕動著成形,在巖壁內汲取著鮮活生機。
新時代的邪神,如果不能阻止古老邪神的復活,如果被強奪了血肉,就意味著不夠資格存世。
弱小的邪神,將會化作強大古老邪神再生的養分。
圣殿的內部,一場血腥而殘酷的競奪,已經在上演了。
最終,不知有多少新生代邪神死去,不知會有多少古老的邪神被復活過來。
由圣殿形成的虞淵面容,眼眶中深青和黝黑的火焰,突然凝結為球體,成了真正的眼珠子照耀向虞淵。
深青、黝黑眼球,和大魔神貝爾坦斯,為自己鑄造的紫水晶魔軀極其相似。
又像是虞淵眉心的那座“靈魂神壇”,剔透明凈。
被困的虞淵,看了一下那深青、黝黑的眼球,仿佛看到無數邪神哀嚎著撲來。
還看到一位位衣著華貴,曾在深淵赫赫有名的神王,也被調動了起來,對他進行圍殺的畫面。
“開天耀星,開天。”
圣殿蛻變的頭顱眉心中,祂輕聲招呼。
銀亮的開天耀星,被祂的力量撼動,竟從一旁呼嘯而來,落在祂的腳下,仿佛成了祂執掌的天道神器。
開天耀星在祂腳下,滴溜溜地旋轉,眾多深幽的,連接源界不同虛空的洞穴,爆出道道璀璨的光虹。
每一道光虹,都如劍光長河般寬闊璀璨,流轉著無比驚人的能量。
開天耀星旋轉,將不同洞穴的光虹射出。
浩蕩磅礴的血能,從虞淵氣血小天地爆發,牽動周身百穴,串聯他的四肢百骸,突生驚天巨力,震破了凝固的虛空。
一尊千萬丈的法相,陡然顯現在星空之中,比剛剛擊殺戈麥斯、奧列格的法相不知大了多少倍。
浩漭,泰亞主星,開天耀星,和他這尊法相一比,如巨人身旁的水盆。
更遠處的漫天星辰,泥球般渺小。
“你要留我,我看你拿什么來留!”
斬龍臺化作一面巨型紫金盾牌,悉數擋下那些粗闊的光虹。
他本體真身眉心的“靈魂神壇”雷霆大作,極寒法則密集呈現,助他抵御腦海內的諸多異象。
僅僅只是一次對視,他鑄造的“靈魂神壇”和識海中,竟然便幻象疊生。
無數邪神過來撲殺的場景,被祂通過一次對視,投射到虞淵的“靈魂神壇”,也順勢侵染了虞淵的識海。
他的識海中,眾多死去的邪神,像是被那位的力量短暫復活,在切割他的靈魂。
“虞淵,你滅絕我的族群,殺我的仇恨,今天終于要報了!”
一尊高大的八臂邪神,突然從人形圣殿的心窩門戶踏出,他八只粗壯的巨手,都擰著沉重異常的銅瓜錘。
他從光陰長河中被那位復活過來,得以重現天地,和曾經的仇敵再次廝殺。
一霎間,他便飛竄到萬丈法相的虞淵額頭,這具高大的八臂邪神揮著錘子就砸。
八個沉重的銅瓜錘,鐺鐺鐺地叩擊著虞淵眉心的“靈魂神壇”,打鐵般火光四濺。
“深淵之主,你成就至尊的路上,邪神尸骸遍地。而我,只是其中一具。”
又有一位邪神,生的千嬌百媚,也從圣殿中的心門飛出。
她豐腴的軀身被青螺裹著,手提有著兩翼的長矛,乘風而來。
哧啦!
兩翼矛一揮,便有破滅魂靈的青電爆出,直達虞淵的識海。
她是青螺族的一位先祖,在深淵人族從上而下,一步步攀升到深淵之巔的途中,這位青螺族的邪神曾是攔路虎之一。
她死于虞淵之手,骸骨變為鑄造圣殿的基石,卻因那位的力量而被喚醒記憶。
“我明明已魂滅千萬年,沒想到竟然還能醒來。除了締造出深淵族群的那位,應該沒有誰具備這樣的力量,能夠通過我的遺骨,找回我失去的記憶。”
又是一尊形如巨大章魚怪的邪神被復活。
他和戈麥斯一樣,也是蒼殃族的古老邪神,他數千根觸手虛空狂舞,如帶有鋒銳鋸齒的滅世長鞭,無序地抽打周邊一切。
蓬!蓬蓬蓬!
比戈麥斯強大的他,那些傳巨型長鞭的觸手,打在紫金盾牌般的斬龍臺上,如山崩天裂般的恐怖大力,讓紫金神奇火星子飛濺。
斬龍臺不見一絲裂紋。
“虞淵!”
“深淵之主!”
更多的邪神,因祂的力量復活而魚貫而出,或是以邪魂進入虞淵的識海,或是攻擊他眉心的“靈魂神壇”,或是直接和他們子嗣后代融合,從各方撲殺虞淵千萬丈的法相。
虞淵掌控著斬龍臺,時而化作盾牌抵擋,時而化作利川殺敵。
他眉心深處,如第三只眼般的“靈魂神壇”,保他道心穩固,不受諸天邪祟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