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帝國,暗月城。
在黃家沉落之后,曾一度煥發出風采的虞家,又再次衰敗下來。
虞淵參加隕月禁地試煉,喪生于內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
一開始,如趙雅芙、蘇妍之類,都說虞淵沒死,只是在隕月禁地修行,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而始終沒有虞淵的消息傳出,她們也開始懷疑。
隕月禁地內,虞淵得罪了很多銀月帝國的大修行者,給人的印象不算好。
尤其是,藺家的家族藺楓言,被那些銀月帝國的修行者說,是直接因虞淵而死。
樊離的滅亡,也被一些人傳播的,說和虞淵有關。
藺家和樊家,都是帝國五大家族,都權柄滔天。
這兩家,再加上幾家的蓄意打壓,使得虞家的境況愈發糟糕。
曾經和虞淵關系不淺的,如蘇妍、李禹、詹天象一代,要么處于修行關鍵時刻,開始閉關修行,要么因年齡較小,暫時還不能改變家族的決策。
這也造成,虞家沒有得到太多外力的支持。
再往后,在隕月禁地神秘消失一陣子的藺竹筠,被證實,被寒陰宗的強者帶走,已經正式接入天源大陸,成為了寒陰宗的核心弟子。
沒人知道在藺竹筠身上,發生過什么,從天源大陸傳來的消息看,她進入寒陰宗后,廢寢忘食地修行,非凡的天賦顯露,極其被重視。
因為這點,藺家在銀月帝國弱下來的勢頭,又悄然拔高。
更有寒陰宗的修行者,數次親臨,在藺家公開支持藺翰羽,還帶來了稀缺丹藥和靈材。
在藺楓言去世后,本境界不足,倉促接手族長的藺翰羽,傳言境界精進極快。
而在暗月城,在虞家的大殿被羞辱的藺翰羽,又知道大哥藺楓言的死亡,虞淵干系莫大,便處處刁難虞家。
虞家,種植的各類靈藥靈草,很久都找不到買家購置。
現在的虞家,還能在暗月城立足,只因為當初虞淵在的時候,煉制的那一批元靈丹,從轅家和趙家換取了不少靈石。
可虞淵不在后,虞家再也煉制不了元靈丹,幾番消耗,即將彈盡糧絕。
這天,趙家的靈寶齋內。
體態臃腫的趙正 豪,將一袋子靈石,放在后院的石桌,對虞酈說道:“這是三千靈石,暫借你們虞家,借據就不要了,等有了歸還即可。”
虞酈神態有些拘謹,望著桌上的那一大袋靈石,說道:“真是不好意思。”
族內很多族人,處在境界的關鍵卡口,需要借助靈石才能突破。
她,虞菲菲,還有很多虞家族人,都依賴靈石。
而因出售元靈丹,而賺來的那些,已經耗盡了。
她會出現在這里,是趙雅芙閉關前,親自找到她,告訴她,如果有困難,就去趙家找她老子趙正豪。
趙雅芙回趙家后,境界和戰力,有著飛躍突破。
她將所有的功勞,都歸在虞淵身上,說虞淵數次救她,給予她幫助。
趙正豪,也念舊情,明里暗里其實都給了虞家一些援助。
只是…
“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趙正豪微微端正身子,說道:“很是抱歉,我們趙家在暗月城,都不是最強的家族。趙家也要顧全大局,要為族人考慮,所以很多事情也被迫無奈。”
虞酈說過,希望將家族種植的藥材,拿來向趙家換取靈石。
可藺家和樊家,還有一些對虞家不滿的,早就放話出去,不允許任何家族,私下去收購虞家的靈藥靈草。
而蘇家現任家主,蘇妍的父親,和蘇妍兩人,如今都不在銀月帝國。
有傳言說,蘇向天秘密帶著蘇妍,應該是去了天源大陸和寂滅大陸,是要將蘇妍送往某個宗門勢力修行。
蘇向天父女一走,蘇家的很多人,也都有意無意地暗中使壞,去針對虞家。
虞家的處境,便更加糟糕了。
幾方施壓下,趙家就算是從虞家手中,將那藥草購置過來,也找不到下家出售。
藥草,長時間堆積著,靈氣散盡,形同廢品。
既然購買了,也無法散出去,自家又沒煉藥師,又何必得罪人?
因此,趙正豪便婉拒了虞酈的提議,不愿去購置虞家的藥草,又因為念著虞淵的恩情,轉而借靈石給虞酈。
借的,終歸是要還的,那些藥草找不到銷路,會陸續枯死。
虞酈看著那一大袋的靈石,愁上眉梢 這一袋靈石借回,族內的那些族人,暫時得到滿足了,可下次呢?
下次,自己還有臉再來嗎?
轅家那邊,轅蓮瑤也長期閉關,雖然也告知族人,要善待虞家,可虞家在藥草找不到銷路后,根本的問題解決不了,終究回出亂子。
城外,虞家鎮。
此地隸屬于虞家,虞家的藥圃,都散落在虞家鎮周邊。
如今,很多藥圃的藥草,生長的勢頭都不好。
有一些藥圃,干脆就荒蕪了,不再種植新的。
一些藥奴,大白天地坐著曬太陽,也不理會那些藥草的死活,有一句沒一句閑聊時,說的也都是喪氣話。
譬如…
反正藥草種植出來,最后也都是枯死,何必浪費時間?
既然沒有人,再敢收購虞家的藥草,干脆就不管了,任由藥圃荒蕪便是。
虞家在暗月城,很快就沒了立足之地,我們也該早做打算,去別的城池,另外那些和蘇家相關的家族討生活了。
大多數藥奴,只是虞家鎮,和周邊城鎮的,對虞家沒有歸屬感。
他們的職責,也只是看護藥圃,而隨著虞家的自家人,都不在那么重視這些藥圃,他們當然更加不在意了。
“很多,竟然都荒蕪了。”
忽然有一個聲音,在一塊塊藥圃中間響起。
躺著曬太陽的藥奴,聽到之后,像是沒聽見一樣,斜了看了看,繼續閑談。
虞淵站在那里,東張西望了一番,就知道眼前所見,代表著虞家根本的藥圃,應該是不能給家族帶來利益了。
不然,不會是這樣。
他旁邊,那黑黑瘦瘦的小丫頭,后背怪異的骨節都不見了,穿著的黑裙子,也遮住了胸腔的甲殼,單從肉眼來看,是瞧不出端倪的。
她也學著虞淵,四處張望著,鼻子動了動,似覺得很無趣。
“現在看,自然沒什么有意思的。”虞淵笑了笑,“給我點時間,就是另外一個氣象了。我這趟回來,就是要讓虞家在失去我以后,也能穩步發展。那樣,我也就不虧欠虞家,能心安理得的脫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