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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趙家欲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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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月城,有四大家族,分別為轅家,趙家,黃家和虞家。

  不止是城內各項收益,城外的礦山、藥草林,也都是由四大家族共同持有。

  甚至于,連暗月城的城主,也是由四大家族輪番來競奪。

  趙家和黃家,在之前百年,都曾取代轅家,掌控了暗月城的城主權柄。

  在四大家族當中,黃家把控著諸多礦山、石場,開采的珍稀金鐵,特別的礦石,大多歸于黃家。

  虞家,則是掌握著暗月城周邊,大片的藥圃林場,種植的靈藥靈草。

  至于趙家和轅家,收益主要是在城內,暗月城主要的商街,租金大多都入賬城主轅家。

  而趙家,在暗月城有諸多商鋪,城內的酒肆、銀樓,還有諸多交換材料的商鋪,很多都由趙家把控著。

  黃家和虞家,獲取靈石材料的方式,幾乎都是在城外,賺的是辛苦錢。

  轅家和趙家,則是以更體面,更舒服的方式,去獲得更多的利益。

  不僅如此,連城外礦山、藥草的全年收益,轅家和趙家,也同樣占有一定比例份額。

  所謂四大家族的三境比斗,就是依照家族實力,重新分配城外礦山、石場和藥圃、林場的比例。

  至于城內的,被轅家和趙家牢牢所把持的,黃家和虞家卻是極難插足的。

  城東,所屬于轅家的一座宅院深處,兩個巨大木桶內,分別浸泡著藺翰羽父女。

  盛滿了木桶的暗綠色液體,惡臭味撲鼻,隱隱還能看到一些毒蟲從中漂浮出來。

  漂浮出的毒蟲,小小的蟲身,很快就變得堅硬,皆是中毒而亡。

  身中“黿血丹”劇毒,已奄奄一息的藺翰羽,屈辱地垂頭看向胸腔,他能感受到在中丹田位置,有諸多毒蟲匯聚,正在吸吮著源自于“黿血丹”的血毒。

  隨著毒素的離體,他的神智逐漸清晰,可內心的憤怒,卻始終未褪。

  另一邊,強忍著沖天惡臭味,還有那些毒蟲附體的藺竹筠,雙眸緊閉,悲憤欲絕。

  父女倆,萬沒有想到,會在虞家遭受如此打擊重創,不僅未能得償所愿,還差點賠上性命。

  “虞淵!”

  兩人在內心怒喝。

  “不是我,將你們從虞家,從虞淵手中帶出來,弄清楚解毒的方式,你們父女已經死了。”轅蓮瑤如鬼魅般,冷不防現身。

  月色如水。

  明亮月光下的她,一身緊窄的銀白裙袍,婀娜的身段,宛如一條有著白鱗的美人魚。

  “咯咯!雖說,這解毒的方法,有一些另類,但畢竟也是奏效的嘛。”轅蓮瑤的目光,在藺翰羽父女身上游移不定,讓兩人愈發覺得難受憋屈,“這里是暗月城,希望你們藺家,后續不要再亂來!”

  “寒陰宗的呂上師,就在城外!她要是得知小女,遭受如此厄難,絕不會善罷甘休!”

  藺翰羽深知眼前的女人,背景深厚,單單抬出藺家來,未必就能壓制,所以拿寒陰宗來說事。

  “哦,對了,有個消息忘了告知你們。”轅蓮瑤扯了扯嘴角,笑容古怪地說道:“城外的守衛,在一個山洞處,發現了激烈戰斗的痕跡。那位寒陰宗的上師,應該已經被殺,而且尸骨都沒找到。”

  “什么?”

  父女兩人齊喝。

  “實不相瞞,我覺得在虞淵背后,另有高人相助。”轅蓮瑤神情肅然,“你們兩位毒素褪盡以后,最好早些離開暗月城。先讓藺家,讓寒陰宗弄清楚了,再來做計較。可千萬什么都不清楚,就莫名其妙地死在暗月城,我還要負責,向藺家和寒陰宗交代。”

  一番半提醒,半威脅的話說完,城主大人便在父女兩人,無比驚詫困惑的目光下離去。

  城中,靈寶齋,后院。

  體型健碩,甚至顯得有些臃腫的趙東升,肥碩的十指,佩戴著七枚,各類金銀寶玉鑲嵌的戒指,奢華夸張。

  在他身前的玉石臺面,擺放著一把剪刀,一塊玉牌,和一把鐵尺。

  三樣物件都是奇珍,皆釋放出淡淡寶光,有異乎尋常的靈氣波蕩。

  “驪龍剪,如假包換的靈器,品階嘛,也不算高,三品而已。”

  趙東升慢條斯理地,摸了一下那烏黑剪刀,一抹黝黑光亮,猶如傳說中的驪龍,似在剪刀內,被猛地激活喚醒,“三品靈器,在暗月城不算頂級,也有人能出的起價。可我覺得,你小子…并不在其列。”

  他面帶笑容,以審視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來客,“坦白講,我之所以愿意見你,只是因為近期聽說了許多,關于你的事跡。”

  講話間,他圓滾滾的身軀,慵懶的往寬敞的躺椅中仰臥,沒有再去介紹那塊玉牌和鉄尺,“我若是沒有猜錯,你真正想要的,也就是驪龍剪吧?”

  “不錯。”

  虞淵背脊挺拔,不亢不卑地,面對著趙家的第二代掌舵者,“我打聽過,知道你們趙家靈寶齋的這把驪龍剪,很適合我姑姑。所以,我今日過來,所求的就是驪龍剪。至于其余兩樣,我暫時并無興趣。”

  “嗤!”

  靈寶齋名義上的掌柜秦安,禁不住譏笑出聲,麻桿般瘦高的他,站在趙東升身旁,顯得如此的另類奇葩,“虞家小少爺,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這把驪龍剪剛到靈寶齋時,你姑姑虞酈就第一時間來了。”

  “我至今都記得,她當時念念不舍的樣子,可你知道,她為何沒有能夠將這把驪龍剪帶走嗎?”

  不等虞淵回答,秦安自顧自地給出了答案,“她出不起價!”

  趙東升的躺椅,已幅度夸張的上下搖晃起來,“我靈寶齋可不是什么慈善地,沒有足夠多的靈石,再談下去,也沒什么意義。”

  講話間,他隨意的抬起手,示意秦安送客。

  人,他見過了,好奇心,也已經滿足了。

  虞家這位蘇醒的小少爺,在他眼中,的確有些奇怪不凡。

  可他們趙家靈寶齋,乃做生意賺錢的地方,再巧舌如簧的人,只要空著手來靈寶齋,他都沒有興趣,耐著心思去侍候。

  眼前的虞淵,連盛放靈石的布袋、皮袋都沒,顯然就是空手而來。

  空手來靈寶閣,就已經意味著是對他,對趙家的不尊重!

  “聽聞,令愛趙雅芙的境界,已在蘊靈境停滯。”虞淵上前一步,直視著趙東升的小眼睛,“趙小姐比我小一歲,按常理來說,蘊靈境后期修為,也不算差了。但你我都知道,她在通脈、蘊靈兩境,進階極快,明明是有機會,和我那未婚妻一般,早早踏入黃庭境的。”

  “吱呀!”

  不斷搖晃的躺椅,緩緩停了下來。

  靈寶齋名義上的掌柜秦安,神情不善,冷冷道:“我家小姐的修行,與你何干?”

  趙東升黃豆般的小眼睛,同樣迸射出寒洌光芒,一股渾厚如山岳的靈力氣機,驟然籠罩到虞淵身上。

  霎那間,虞淵那挺直的背脊,都被迫彎曲。

  趙東升從躺椅中慢吞吞走下來,身型挺拔之后,竟比此時的虞淵高出一頭,宛如一座巍峨肉山,帶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小女修行一事,不勞虞少爺操心。”他輕藐地扯了扯嘴角。

  一股磅礴巨力,轟然壓迫而來!

  虞淵悶哼一聲,膝蓋承受不住地,猛地彎曲,眼看就要跪下來時,他突然低喝道:“趙叔,可曾聽說過,隱龍湖的所謂‘養幼龍’?”

  恐怖壓力,頃刻間泄去。

  虞淵吸了一口氣,再次站直,目光如炬地,望著趙家第二代掌舵者,“我帶著誠意而來,之所以敢于空著手,是因為我知道,趙叔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隱龍湖,養幼龍,你在說什么?”秦安奇道。

  “你去前院,不許任何人進來,包括你!”趙東升臉色深沉,佩戴著七枚戒指的兩手,時而緊握,時而松開,“你隨我來!”他直朝著后院的廂房而去。

  玉石臺面的驪龍剪,和那明顯價值不菲的玉牌和鉄尺,他都沒多看一眼。

  虞淵尾隨而入。

  “你怎知隱龍湖?!”

  后院廂房中,趙東升分明顯得有些焦躁而不安,那些木質墻壁中,懸掛的一幅幅山水畫,隨著他的講話,竟釋放出青耀寶光。

  只望了一眼,虞淵便知曉,這間廂房有秘陣能隔絕聲音,和靈識的探察。

  非陰神境者,是沒有辦法通過靈識,偷聽到發生在廂房內的話語的。

  “我想知道,溫養在令愛體內的那條幼龍精魄,隱龍湖有沒有得到你們趙家的許可?”虞淵不答反問,“這個問題,非常關鍵!”

  趙東升神色一變,“你都知道什么?”

  “趙叔,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虞淵徹底淡定下來,他已經看出,因為女兒的麻煩事,這位趙家的二代領軍者,內心方寸大亂了。

  趙東升猶豫良久,輕輕點頭。

  “嘿,原來是得到許可的。”虞淵灑然一笑,“這么說來,你們趙家背后,真正的靠山,就是隱龍湖了。”

  “可以這么說。”趙東升也不隱瞞,“你既然知道隱龍湖,知道所謂的‘養幼龍’,又知道小女雅芙所面臨的困境,還敢站在我面前夸夸而談…”

  趙東升手臂在胸口\交叉,渾身危險氣息直線飆升,“那么,你若是沒有一個令我滿意的說辭,我恐怕就不能容你活著離開了。”

  “那條本體真身,并不在此,而一縷精魂溫養在令愛體內的幼龍,應該已經死了。”虞淵微笑著,神態輕松,“你知道,令愛也知道,不過隱龍湖,可能未必知道。幼龍死在外面,只剩下一縷精魂,隱龍湖若是知曉,定會犧牲令愛,以那一縷精魂,還有早先潛藏起來的龍血,助那幼龍再生吧?”

  趙東升神色如常,以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或者你們趙家,不想犧牲趙雅芙,還想背著隱龍湖,偷偷實行‘吞龍’的計劃,可是如此?”虞淵沉喝。

  “是又如何?”趙東升咧開嘴,嘿嘿獰笑起來。

  不管虞淵這段時間如何風光,他已經準備痛下殺手,將虞淵滅殺于此了。

  趙家欲要實施的“吞龍”大計,若是走漏風聲,給隱龍湖知道,恐怕會遭受滅門之災,他絕不容許此事,有丁點的意外發生!

  “不就是‘吞龍’嗎?”虞淵輕笑一聲,“趙叔,相信我,我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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