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嚇出冷汗。
轅蓮瑤氣惱地,用力掐他手臂時,他都沒任何反應。
“陰媚宗…”
此偏門宗派,和巫毒教一般,不為正統修行者認可。
別說天源大陸了,連寂滅大陸,魔宮、妖殿,赤魔宗之類的宗派勢力,也瞧不上陰媚宗,覺得此宗不入流,難登大雅之堂。
前世,他也聽過陰媚宗,知道此宗修煉的法門,不過他從未接觸過。
陰媚宗修行的靈訣秘術,就是俗稱的“采陽補陰”之術,大多要作用在男子身上,才能物盡其用,將此宗的秘法靈訣發揚光大。
當然,陰媚宗向來很知曉分寸,她們不敢對正統修行者下手。
不提魔宮、妖殿,便是赤魔宗、天邪宗、穢靈宗這樣的宗派弟子,陰媚宗的女修,也是輕易不去招惹的。
她們的下手對象,往往是散修,或者家道中落的家族子弟。
陰媚宗的“雙胞魅靈之術”,虞淵是聽人說過的,此秘法要早早挑選媚骨天生的雙胞姐妹,其中一個為“魅者”,一個為“靈者”。
“魅者”修行的就是采補之術,以自己的身子,通過和男人結合,竊取精元氣血,煉化在自己體內。
而“靈者”,則是將“魅者”吸納的精元氣血,悄悄煉化之后,再行采擷。
“靈者”的境界修為,往往比“魅者”高出一截,超過一兩個境界都是正常現象。
一般而言,“靈者”會以自身為鏡,將“魅者”的狀態對外顯現。
譬如,他所看到的妹妹章妙,也是破玄境的修為,血魄的打熬,很是粗淺不堪,望著就沒什么潛力。
無論怎么看,妹妹章妙和姐姐章曼,相貌境界和資質都差不多。
可事實上,他能看出的部分,就是章妙以自身為鏡,將姐姐章曼的狀況映照出來。
真實的章妙,境界修為,絕對要高出章曼一大截!
她才是“雙胞魅靈之術”的實質受益者,她暗中操控著姐姐,悄悄煉化汲取姐姐體內的精元氣血,血魄,境界修為,必然高出一大截。
如果渾渾噩噩地,自己不慎被她視為目標,成了姐姐的裙下臣,興許就會…
一想到那個后果,即便是虞淵,也有些心有余悸。
再看銅老錢時,他的臉色,自然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知道好歹了?”
轅蓮瑤白了他一眼,沒有繼續掐他,在屋舍溫玉椅子落座,取出精美器皿,倒了一杯紅色果酒,隨手遞給虞淵,“喝點東西壓壓驚。”
虞淵接過,抿了一口,只覺頗為甘甜。
“銅老錢,你還有什么話要說?”轅蓮瑤給自己倒了一枚,握著白銀酒杯,輕輕搖晃著,眼神冰冷,“你暗中搗鼓的這些屁事,我記下了。”
銅老錢連連作揖,滿臉苦笑地說:“冤枉,當真是冤枉啊!我真的不知,不是要刻意暗算虞老弟。我要是想他死,就不會將他在海游船的消息,特意告知你了。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少給老娘來這一套!”
轅蓮瑤沉著臉,喝道:“以你的見識,不會看不出那姐妹的來頭!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將虞淵消息告知我,你讓那姐妹去找虞淵,就是沒安好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銅老錢很是委屈。
“出去吧!”
轅蓮瑤嫌煩了,纖細玉手,一指房門,就下了逐客令。
“銅老哥哥,你的恩情,我也記下了。”虞淵咧開嘴,笑容陰沉,“以后會報答!”
銅老錢唉聲嘆息,搖頭晃腦,又哭喪著臉,“不打攪二位了。”話罷,他就彎著腰推門離去,也沒繼續辯解什么。
他心中也清楚,當虞淵和轅蓮瑤認定之后,怎么解釋都沒用。
“他肯定知道那對姐妹的陰媚宗身份。”轅蓮瑤肯定地說。
“嗯,我也看出來了。”虞淵點了點頭,一口將杯中紅色果酒飲盡,就在桌臺處,另外一個溫玉椅子坐下。
和轅蓮瑤隔桌落座后,他將空酒杯往前推了推,示意城主姐姐繼續斟酒。
“沒想到還是一個小酒鬼。”
轅蓮瑤輕笑一聲,心情頗佳,拿著酒壺,又給他倒滿,順帶幫自己也加滿,嘴角笑容漸漸蕩漾開來,開玩笑似的說:“有沒有想過我?”
說話時,她一雙勾魂奪魄的美眸,仿佛不經意,又仿佛很刻意地,瞥了虞淵一眼。
“日思夜想,夜不能寐。”虞淵趕緊點頭。
轅蓮瑤美麗的眸子,仿佛都溢出甜笑,嘴里卻說:“數月不見,長進了啊?跟誰學來的一嘴的油腔滑調?星燼海域的試煉,左邊蘇妍,右邊柳鶯,好不快活啊!”
虞淵低著頭,小口小口地飲酒,“你都知道多少?”
“方耀大人護送我來這艘海游船前,我見過侯天照。”轅蓮瑤瞪著他,“別岔開話題,我可是聽說,蘇妍和柳鶯那兩個丫頭,駕馭著隕落星眸,對你是一番好找!你是不是占了人家姑娘便宜,又不想負責任,所以驅使著‘煞魔鼎’,狼狽地逃了?”
這般說話時,和虞淵隔桌而坐的她,拉著椅子,挨著虞淵重新坐下。
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美眸,直勾勾地,望著他。
沁人心脾的幽香,從這朵“熾烈紅蓮”妖嬈的身上散逸而出,虞淵嗅了一口,便覺得肝火旺盛,心生漣漪。
他大感吃不消。
前世的他,因始終未能踏上修行之路,不能破開玄門,不能將壽齡的極限逆改,就終日惶惶,覺得時間苦短。
要么,就拼命鉆研煉藥之術,要么,就是苦尋修行的竅門,最后都無奈了,又改尋轉世之路。
那一生,他幾乎沒有兒女情長。
遇到的幾個,對他有好感的女子,他也敬而遠之,避之如蛇蝎。
既然明知道,自己的大限和凡夫俗子一般,只有區區百年時間,何苦耽誤別人?
他又想扭轉這一切,自知時間精力有限,哪里有功夫談情說愛?
因此,上一世的他,還真的沒有經歷過如此陣仗。
對女人,他都是能躲就躲,能避讓就避讓。
便是看到 有女子,對他傾慕,他也佯裝看不見,錯失了一樁樁風流韻事。
若說前世,有什么大遺憾,從沒有過兒女情長,興許就是一樣。
今生則不同!
踏入修行之路,抵達破玄境,中丹田玄門敞開,就意味著他已經打破壽齡極限!
從此以后,他將有著數百年,數千年,甚至萬載的壽命!
他有大把時光可供揮霍!
那種時日無多,即將壽終正寢的危機感,恐懼感,絕望感,再也不會無時不刻地繚繞在身,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般想著,他精神為之一震,身子都猛地坐正坐直,一掃前世的陰郁畏懼。
“天地良心,真真想的都是城主姐姐!”
虞淵燦然一笑,看著始終盯著他的那雙美眸,心中一蕩,開始反擊,“就不知姐姐許久沒見,是不是如我一般,也想過我呢?”
“混小子…”
望著他眼中火熱,轅蓮瑤倒是心怯了,兩腮微紅,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眼神,遮掩心間慌亂似的,猛地灌了一口酒。
“咳,咳咳!”
她還被嗆了一下。
虞淵忽然得意地,放聲大笑起來,“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哈哈,不枉費我日夜掛念,朝思暮想啊!”
“臭小子,在外面學壞了啊!”千嬌百媚地,白了他一眼,一城之主的轅蓮瑤,用衣袖擦拭胸襟處的酒漬。
虞淵端著酒杯,瞪大眼,也盯著她高聳胸襟看,心道:真的是有料啊!
“你!”
轅蓮瑤注意到了,略顯氣惱,“別賊兮兮的亂看了!我和你說正經事呢!你真的煉化了‘煞魔鼎’?你的境界,怎么突破的那么快?還有,你在黃庭境時,經過幾輪淬煉?才進階的破玄境?”
杯中酒,一飲而盡,虞淵不再逗弄她,道:“你從侯天照那兒,得來的消息沒錯,‘煞魔鼎’已和我融為一體。如果魔宮和妖殿,想要剝奪‘煞魔鼎’,會傷到我修行的根基,對我會有極大影響。”
“你不必擔心這個。”轅蓮瑤給他加酒,“那位國師大人,會找魔宮說情。蟒后,知會虞蛛一聲,妖殿也不會追究。還有就是,費羿,侯天照,林嶽等人,都說能逃脫出來,你居功至偉。”
“因此,魔宮和妖殿那邊,不會逼你交出煞魔鼎。沒了鼎魂在,那器物不再是神器級別,不知道魔宮、妖殿,為此大動干戈。”
虞淵搖晃著酒杯,看著殷紅的酒液,心中訝然:魔宮、妖殿竟然不知鼎魂健在?!
“說說看,你幾煉黃庭小天地?”轅蓮瑤比較關心這個,美眸異彩漣漣,“這一步,關乎你未來的成就!”
“八。”
“八,八煉?!”
“嗯。”
“我的天!”
轅蓮瑤掩口驚叫,看其神色,如白晝見鬼。
八煉黃庭境者,在天源大陸和寂滅大陸,都是最頂尖的奇才!
是三大上宗,魔宮和妖殿,都會為此拼命搶奪,甚至撕破臉的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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