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壁的劍意,在魂能奇缺之際,為了有豐沛魂能,去鎮壓那條空間通道,攻擊是無差別的。
不論異魂大妖,還是人族修行者,都是獵殺的目標。
因為,若讓那條空間通道敞開,令千萬天魔異物涌入,后果將不堪設想。
然而,待到有足夠的魂能,灌注向“慧極必傷”四個古樸黑字,能保證連接外域的空間通道,不可能運轉開來,那些劍意的殺戮對象,就有了針對性。
率先,向那妖樹,向那鬼猿,還有人首龍身的大漢下手。
在劍意的感知中,妖樹也好,鬼猿也罷,都非人族。
而是異類。
很多異類,本就是被隕月禁地鎮壓的,本就是神魂宗圈養的獵物。
對此種異類,池壁刻印的那些劍意,自然是優先擊殺。
聽命于蘇向天的,銀月帝國的人族修行者,就在魂能充沛的情況下,被舍棄了。
蘇向天等人,嘗試接近化魂池時,本來都很謹慎小心,不敢冒進。
待到,他們發現那些劍意,只是向異魂妖靈下手,明明離自己極其接近時,都避讓開來,便心神大定。
很快,就有一行七人,重聚在化魂池。
皆為陰神境!
“你這丫頭。”
老將軍李元龜,來到趙雅芙身旁,渾濁的眼瞳,耀出攝人光芒,“你從暗月城而來,叫趙雅芙是吧?”
趙雅芙連連點頭,急忙道:“見過李爺爺。”
“那…”
李元龜眼睛一掃,就看到被劍意挾制,被一縷縷劍芒,針對著后心、后腦勺的,人首龍身的彪形大漢,“你和他什么關系?”
此言一出,蘇家的蘇向天,還有其余幾位陰神強者,也順勢看來。
趙雅芙小臉,滿是慌亂,結結巴巴地說:“他,他幫過我。”
“你就是虞淵?”
一位身材瘦小,穿著灰褐色長袍的老嫗,滿臉的褶皺,眼神狠毒地,突然看向池底,“我樊家的樊離,死在禁地出入口!樊離臨死前,捏碎一枚魂音符!將一道訊念,傳遞回了樊家。”
轅蓮瑤愕然,“樊禾前輩,你在說什么?”
虞淵皺眉,揚聲道:“何 意?”
從銀月帝國而來的,殘存的七位修行者,此刻聚集在化魂池的上方,并沒有急于胡來。
他們,目前也弄不清楚現狀。
如他們般的,藺楓言都已經死亡,還有數位同行者,也被劍意抹殺。
即便是如今的劍意,似乎不再有敵意,他們還是沒有敢于,在這個階段下化魂池。
他們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樊禾突然說,樊離臨死前,傳遞了一個魂音符,忽然勾起他們的好奇。
連蘇向天,愣了愣,都說道:“之前,未曾聽你提過。”
樊禾眉梢,滿是痛意,“樊離,是我樊家的驕傲,是帝國五輪新月之一。他的死亡,對樊家也是沉重打擊,他最后傳遞的魂音符,說暗月城的虞淵,在隕月禁地的行蹤詭異,身上存在著諸多不合理之處。”
一道道視線,自然射向虞淵。
蘇向天沒有講話,他看著擁有了血肉軀體的安岕山,被劍意暫時挾制的那位,人首龍身的彪形大漢,說道:“地魔汐湶,那一棵妖樹,還有鬼猿,皆是被池壁的劍意所殺。我剛來前,聽趙丫頭說,希望你饒恕他?”
蘇向天望了一眼,那位人首龍身的大漢。
“我和蘇妍溝通過,蘇妍也向我說過,你能掌控隕月禁地的禁制力量?”蘇向天的神情,充滿了困惑,“有很多月魔,就是被你所殺的。這么來看的話,你和這方天地契合,能運用此地的力量,怕是真的。”
轅蓮瑤突然心驚肉跳。
蘇向天的一番話,明里暗里所指,就是她最擔憂的事情。
樊禾一驚,突厲聲喝道:“那么,池壁的劍意,你是否一樣能利用?這位,血神教的長老是吧?他為什么沒有死?還有他!”
指向那位人首龍身的大漢,樊禾又道:“他也活著!”
“可我們帝國,藺家現任的家主,卻被劍意斬殺,魂飛魄散!”樊禾突然激動,“虞淵,你敢說,帝國那些隕寂者,和你沒有丁點關系?”
“沒有。”虞淵搖頭。
“虞淵,若你,當真能稍稍控制一下劍意。”蘇向天瞇著眼,看向那位人首龍身的大漢,還有寄托一具血肉的安岕山,“他們 都是異魂大妖,是曾經在帝國,掀起很多血腥的異類。而且,他們本就屬于禁地,你…”
“怎么?”虞淵道。
“御使那些劍意,將他們清理干凈吧。”蘇向天很認真,“小妍兒,和我打過招呼,讓我親自和你談一談。蘇家和虞家的小糾紛,小麻煩而已。你但可放心,待到返回帝國,我會讓蘇,去你虞家,找你爺爺登門道歉。”
“蘇向天!”樊禾輕喝。
蘇向天擺擺手,示意她不要激動,“我知道樊離是帝國才俊,可他已經死了。不止是他,很多帝國的天之驕子,還有和我們一同踏入的,都死傷慘痛。”
“我國,如今處于最虛弱的狀態,我們必須做些什么。”
李元龜暗暗點頭。
蘇向天在關鍵時刻,異常冷靜,并沒有想深入追究,藺楓言死亡和虞淵有沒有干系。
他想做的,就是盡快除掉,和帝國無關的異魂大妖。
從而確定,虞淵當真能夠如趙雅芙所言,如蘇妍所說的那樣,可掌控隕月禁地的陣法。
確定這一點,他會有別的策略。
“樊禾,你樊家樊離死亡一時,暫且不提。”老將軍輕呼一聲,又說道:“藺楓言的死亡,來的異常迅疾,以我來看,和虞淵也沒什么關系。”
一見,他和蘇向天兩人,都主動開口,去袒護虞淵,樊禾悶哼一聲,識趣地閉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李元龜語重心長地,對虞淵說:“如果當真,能利用那些劍意,還是趁早解決掉,不相干的異魂邪物。”
道道劍意,抵在人首龍身的大漢后心和后腦勺,卻并沒有刺透,已說明了很多問題。
安岕山活著,本就是一種明證。
因為這位安岕山,臨陣倒戈,將被生擒活捉的轅蓮瑤,交到了虞淵手中,早早示好了。
“實不相瞞。”
虞淵在池底,朝著蘇向天和那位禁地口,見過一面的老將軍拱手,“我確實能稍稍影響那些劍意。”
李元龜和蘇向天,流露出欣慰之色,覺得孺子可教,不枉費他們力保。
“但我,不會讓劍意,斬殺他們兩位。”虞淵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