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鼎內,感受著“混濁魔胎”的變幻,虞淵神情振奮。
“煞魔煉體術”和“煞魔鼎”結合以后,鼎之玄奇,頓時展現。
他的血魄,中丹田玄門成了媒介,在“煞魔煉體術”的吸扯之下,牽引拉動著“混濁魔胎”深處混雜的諸多流光異力。
那些力量,因他的“煞魔煉體術”而被吸引,卻大多涌入鼎內!
沒有落入大鼎前,他總有些忐。他生怕太過浩大的力量,一個收不住,直接沖垮他,令他渾身血肉爆裂。
“混濁魔胎”所藏的能量,太過于夸張,“煞魔煉體術”催動時,只吸納少許,他體內骨骼都在碎裂,筋脈綻開,臟腑火辣辣的疼痛。
這還是,在“煞魔煉體術”全力施法,恰巧能應對“混濁魔胎”的情況下。
他擔心一個不慎,沒有梳理好,被其浩浩蕩蕩的異能邪力,給撐爆了體魄。
然而,一進入“煞魔鼎”,他就發現他先前的種種擔憂,已不足為懼。
此鼎,幫助他“吃”下九成九的異能雜質!
“呼!呼呼!”
眼看著鮮艷的氣流,虹芒,幽冷的火苗,綠色的毒液,從四面八方涌入,在“煞魔鼎”內消失不見,他瞬間就心定了。
他忽然意識到,為什么魔宮將“煞魔鼎”弄到星燼海域,特意和血靈祭壇一道兒了。
煞魔宗雖然覆滅,可此遺落的神器,在某些方面,竟然真的就能克制血靈祭壇。
承托血靈祭壇的“混濁魔胎”,所藏的各類異能流光,毒素雜質,“煞魔鼎”可以直接進行吸收。
他甚至覺得,他原先在“煞魔鼎”內部,借機突破的力量,打通八條奇經的異能流光,有可能就是從“混濁魔胎”獲取。
靈祭壇和血祭壇,無法凝煉,剔除的雜質糟粕,偏偏“煞魔鼎”能再次吸收利用。
那些狂暴混亂的異力,正常的修行者,是無法利用的。
便是魔宮和妖殿,血神教、穢靈宗之類,也難以將那些奇詭力量吸納,融入自身,增強境界和體魄。
可“煞魔煉體術”,就是這么一種獨特的,能夠以此修行壯大的魔決。
虞淵切實感應出,涌入體內的各類怪異且危險的力量,破壞著他脆弱的筋脈、骨骼,他在從中丹田玄門穴竅,凝煉精煉的氣血,重鑄骨骼血肉。
先破壞,再修復,變得愈發強大,就是“煞魔煉體術”的精妙所在。
不斷涌入體內,令他痛不欲 生的破壞過程,來的如此猛烈。
令他痛,且快樂著。
他知道,只要咬牙撐過去,他在破玄境的體魄打熬,將會超乎他想象的夯實!
他還知道,如今他以“煞魔鼎”,吞沒“混濁魔胎”內的異能流光,越久一點,他以后的受益就越大。
那些異能流光,會藏在“煞魔鼎”內,會幫助他后續的修行!
因此,在那溟沌鯤沒有盯上他,沒有找上來前,他讓祁南斗稍稍等待。
等待時,溟沌鯤還會被那“混濁魔胎”的異能流光,持續侵蝕著血肉,被消減力量。
他唯一要擔心的就是,莫硯…能不能撐得住?
還有就是,柳鶯有沒有如她所言的,以鼎魂給出的方位,破掉薄弱的“深藍幽幕”,從而令他和化魂池,和隕月禁地的地底小空間,達成聯系。
只要能溝通化魂池,和池底內部空間,他就能有額外魂力所用。
那樣的他,持有著“煞魔鼎”,還有劍鞘,才能將力量最大化。
“轟!”
沉落在深坑的血祭壇,伴隨著深紅血光的飛濺,再一次沖天而起。
坐在“伽羅魔刀”的莫硯,神情猙獰,眼角綻裂,一縷縷烏黑鮮血,如中了劇毒般,沿著他臉頰滑落。
那把鋸齒狀的魔刀,似在呻吟哀嚎,刀魂似在承受著痛苦。
莫珩青筋暴突的脖頸,漸有細密血痕顯現,看他那姿態,以“伽羅魔刀”鎮壓血祭壇,已經越來越吃力。
他眉心泥丸穴竅處,時而沁出一滴,黑紫色的魔血。
魔血晶瑩,如一只眼睛,朝向虞淵看去。
他喘著粗氣,眼瞳繚繞著怒焰,在海中嚎叫:“還要多久?”
“快了!再等等!”
虞淵站在“煞魔鼎”中,聽到他的嚎叫,第一時間回應,“我馬上就找溟沌鯤!再堅持一下,再給我一點時間!血祭壇,和這鬼東西,絕不能合攏在一起!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一刻鐘!至多一刻鐘!”莫硯厲聲道。
“好!”虞淵點頭。
噗通!
一具干癟老嫗尸身,著花花綠綠的衣裳,竟然在這一刻,從海面落下。
尸身透過“深藍幽幕”,飄飄晃晃地,向晶璃瓶而來。
“劉婆婆!”
穢靈宗的男男女女,看到那一具,衣裳和池蔭類似的尸身,忍不住高呼。
池蔭看了下,沒丁點的傷心難過,還 有些厭惡地說:“怎么現在才死?她的話,我以為早該死掉了。”
也是穢靈宗的門人,和她所穿衣裳,修行法決都一脈相承的那個劉婆婆,她似乎從骨子里反感。
那具尸身,落在晶璃瓶上方的白瑩光幕,還隨著海水,往上彈了彈。
烙印尸身上,同樣懸吊著的幾個瓶瓶罐罐,震的瓶塞松了開來。
忽有碧綠色火焰,在那晶璃瓶的上方點燃!
噼啪作響中,將眾人和海水隔絕的白瑩光幕,瞬間燃為熊熊火焰,碧綠色火焰帶著陰寒刺骨的氣息,竟然落了進來。
眾人駭然失色,不知道在這個時候,為何會發生異變。
一道道身影,避讓之際,也在看著池蔭。
池蔭同樣在躲避,尖叫道:“別看我,我不知道那老鬼,瓶瓶罐罐內,收集煉化的都是些什么!總之,別沾染就好!”
所有人都在避開,那透著陰寒氣血的碧綠火焰,唯恐引火上身。
只有心如死灰的藺竹筠,垂著頭,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陰寒的碧綠色火焰,于是奔著她而來,在霎那間,將她給裹住,并以更洶涌的姿態,瘋狂燃燒起來。
“離開!”
祁南斗神情大變,他注意到由晶璃瓶形成的靈力光幕,被那碧綠色火焰點燃之后,光幕被消融著力量,助漲著火焰的勢頭。
他高喝一聲,所有因晶璃瓶釋放的光幕,收入了瓶子內。
那些本在晶璃瓶中的人,立即被暴露在海水內,紛紛祭出靈力光罩,環繞著自身,震驚地看向藺竹筠。
海水內,燃燒著碧綠色火焰的藺竹筠,發絲一根不少,還在火焰內飄逸著。
在晶璃瓶離開后,依然保持端坐狀態的藺竹筠,隨著碧綠色火焰的熊熊燃燒,竟然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火焰洶涌,她在內部竟沒任何變化,沒有痛苦表情,沒有被燒死。
反而燒的她,愈發的冰寒冷冽。
她十指輕彈,便有十道碧綠閃電飛過,射在一位位穢靈宗,還有血神教的殘存者。
十人,瞬間如她般,洶涌燃燒起來。
火焰,也是碧綠色,也是刺骨冰寒。
可燃燒的十人,則痛不欲生,凄厲慘叫著,血肉焦黑如炭。
隔著海水,藺竹筠看向池蔭,一雙眸子,徹底化作碧綠色,和那些火焰一樣,充滿了陰冷詭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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