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莘莘終究還是在他的堅決態度下,無奈地離開虞家。
她所開出的條件,天藥宗拋出的橄欖枝,被虞淵給拒之門外。
她離開后,虞淵只說自己的黃庭穴竅,已經進行了五次淬煉開辟,就讓虞酈欣喜如狂。
從虞淵這里得到保證,聽說有大修替虞家撐腰,虞酈也就寬心了。
喜悅中的她,急匆匆地,將虞淵五煉黃庭穴竅的消息,去向其余的虞家族人分享,讓那些在虞家遭受困難,沒有離開的客卿知道,虞家的中興有望。
五煉黃庭穴竅者,乃藺竹筠,蘇妍,樊離般的天驕,是極有可能被大宗接納的。
她甚至認為,替虞家出面,和那藺暮交涉的大修,便是看中了虞淵的資質,打算將虞淵帶入宗門栽培的。
她興沖沖離開后,虞淵孤身一人,站在放置藥草的廂房。
“天藥宗…”
輕聲咕噥了一句,虞淵就大概猜測出,因陰風谷的那場災難巨變,嚴奇靈的現身,陳清焰事后的追查,龍天嘯的出現,他該是被天藥宗暗暗留心了。
虞蛛,同樣出自于碧峰山脈,隨同他越過隕月禁地,在虞家鎮落足一事,也可能被天藥宗注意到。
天藥宗,該是不知道詳情,不知道陰風谷、蕪沒遺地內具體發生的事情。
可應該,也已在懷疑自己了。
借白莘莘的嘴,主動來交好,或許只是初期的試探。
“黃庭境的修為,戰力依然過弱。白衣國師所思所想,太難揣測,也不能依賴。”凝望著窗外,他思量著不論為自己,還是為了虞家,短時間隱藏一陣子,離開暗月城和蕪沒遺地,還真的很有必要。
畢竟,蕪沒遺地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他修行的靈訣同樣有古怪。
隱入臂膀的劍魂,還有那把劍鞘,也和劍宗有關,極有可能惹來更多麻煩。
那座和天源大陸連接,由靈虛宗打造的空間傳送陣,早晚都會被修復重啟,之后將有更多七大下宗,甚至三大上宗的修行者踏足。
虞蛛和妖殿掛鉤,又得到暗域修羅的大機緣,在蕪沒遺地當能安然進階。
“看來,是要盡快脫離暗月城了。”
決心一下,看著廂房內一株株的藥草,他摸著下巴沉吟了一陣子,就有了主意。
接下來,他開始利用虞家現有的藥草,并且讓趙家和轅家,幫忙又張羅了一些,就從暗月城重返虞家鎮,
著手煉藥。
以他上一世的經驗,這一世的身體狀況,充沛的精力,他驚奇地發現,煉制低等階丹藥的效率,大大提升了一截!
“炎晶”熊熊燃燒,丹爐赤紅,醇厚的奇異藥香味,充盈了密室。
虞淵身影如飛梭,在密室內飛逝著,將一株株的藥草,在最恰當的時機,丟入丹爐。
蓬地一聲,丹爐火光四溢,藥香味由醇厚,而漸漸稀薄,變得清新自然。
“師兄在上一世,煉制普通丹丸時,不借助地火,純粹以自身靈能火焰,也能煉制丹丸。師兄因踏入修行一路,精力更充沛,三魂能更加敏銳地,感知出丹丸的細微動向。如此來看,修行是真真有利于煉丹的。”
一邊思量著,虞淵將一株冰藍草彈向丹爐。
冰藍草如一抹冷幽閃電,入了丹爐的那一霎,就“嗤嗤”地冷卻了爐內的丹丸,使得密室的高熱,都被中和了下來。
“難怪師傅老人家在世時,不止一次地為我感到惋惜,說煉藥師未必要是陽神,自在那般的大修。可,如果一位煉藥師,能花費點精力,用在修行上,確實是對煉藥大有好處的。”
“師兄的問題,在于他沉迷于修行一道,將太多的精力和時間,花在境界突破上。”
“在師傅眼中,師兄是走上了另外一個極端,是忘了自己先是一個煉藥師,是他徒弟。”
“而我,由于完全不能修行,只能將畢生貢獻給煉藥,所以在煉藥上頗多建樹。”
“只可惜,不能修行的我,壽齡受限,活不長久。我和師兄,乃是兩個極端,最終師傅選擇了我,而不是他。”
井然有序地,投入藥草在丹爐時,虞淵還在沉思。
慢慢地,他就知道一位煉藥師,如果也能夠修行,且有一定的境界,對煉藥是非常有幫助的。
他師傅沒有敢夸大,修行對煉藥的好處,是擔心他鐘赤塵越陷越深。
再世為人,自己也能修行了,以黃庭境的修為去煉藥,虞淵就感受到了好處,知道精力充沛,天魂感知敏銳,能更精妙地拿捏細微。
若能修煉出靈能火焰,不依仗炎晶,也能以自身火焰熔煉藥草,凝結為丹。
“此生,既然能修行,且天賦極高,如果要側重的話,是追求修行大道,還是藥神之路呢?”虞淵琢磨著,沉吟著,突然一拍腦袋,說道:“有上一世的畢生煉藥經驗,我本就是藥神了!這一世的我,重點 該放在修行上,待到境界足夠,上一世能煉的,不能煉的丹藥,這一世都應該能煉出來!”他瞬間就想通了。
他乃轉世重生,前世的煉藥手段、經驗、方法,都烙印在地魂記憶內,并帶到此生。
就是說,他從地魂、天魂歸位起,就依然還是那位神級煉藥師!
他生下來就是藥神!
這一生的他,以藥神的智慧、煉藥手段,以洪奇對浩漭天地的認識,踏上了修行道路,且天賦非凡!
豈能不好好把握,不在修行之路上,勇攀高峰?
兩日后,丹藥的香味,散逸在密室。
一爐接著一爐的元靈丹,還有幾枚較為特殊的丹丸,相繼出路。
走出密室,他就看到秦雲和寧驥兩人,都在外面等候。
除此之外,另有一人,竟然也在其中。
“嚴祿!”
虞淵有些驚訝,奇怪地看著他,說道:“你不應該在銀月城么?帝國內亂,嚴家將取代李家,執掌新生的魔月帝國。你乃嚴家,這一代最有潛力的人,為什么在虞家鎮出現?”
“內亂已止,嚴家現任家主,乃是我大伯嚴圭,已得傳國玉璽,成為新帝。”體型彪悍壯碩的嚴祿,赫然已是破玄境中期修為,往人面前一站,一身暴烈的氣血動蕩,令人都覺得極為不舒服。
他咧嘴一笑,“隕月禁地時,受你諸多關照,順利晉級破玄。一年苦修,借魔決的快捷,更進一步地踏入到破玄境中期。你虞淵之恩,我銘記于心,從未敢忘。可這趟過來,又不是報恩,反而要勞煩你,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因為什么而來?”虞淵奇道。
嚴祿看了一眼秦雲和寧驥,“我受我大伯囑托而來。”
寧驥和秦雲很識趣,訕訕一笑,就主動退走了。
“聽聞,蕪沒遺地的虞蛛,很是信賴你?”嚴祿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大伯希望你,能讓她對妖殿美言兩句,想讓妖殿留上一任女皇陛下性命。大伯承諾,將會在新生帝國,好好對待虞家,給虞家諸多便利和優待。”
聽秦雲說過,嚴圭癡愛李玉盤一事,虞淵倒是不意外,想了一陣子,道:“行。”
嚴祿展顏一笑,隨后道:“星燼海域之行,我陪你一道。”
“星燼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