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巨翼蜥頭部亭臺。
魔宮此行首領姚煌旗,眼看著那層結界,被狼牙棒鑿開洞口,蒼狼王、灰鴉,還有幾位妖殿的大妖,他們的陽神境大修相繼深入,霍然而起。
姚煌旗臉上神采飛揚,如有喜事發生。
在金象古神,孔雀王,還有宗灝、章觀宇等自在境強者,蠢蠢欲動,和天源大陸暗通款曲,打算再來一波洶涌攻勢時,姚煌旗突然抬起手,做了一個暫且等候的手勢。
于是,一道道困惑費解的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
“不必急切,金象前輩,你也知會封璞一下,稍安勿躁。”
姚煌旗一副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神態,嘴角還逸出奇異笑意,“別問我緣由,因為我沒有權利說明。”
這話一出,金象古神、孔雀王,還有眾多大妖都怔住了。
他們不知道姚煌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沉吟半響后,由孔雀王發問:“可是有破陣的秘訣,已潛入其中?”
“或許不一定能破陣,但一定可以在禁地,造成嚴重動\亂。”姚煌旗神秘地笑了笑,“等等看吧。”
“姚伯伯!”莫硯低喝。
姚煌旗莫測高深的神情,令他也有了別的心思和想法,很想知道內幕。
“恕我不能多說。”姚煌旗搖頭。
他乃自在境后期大修,不僅是魔宮竺楨嶙的好友,還是其求道的領路人,比竺楨嶙的年齡都大了一輪。
除妖殿那些生命悠久的大妖,來此的眾多人族修行者,輩分和年齡都小于他。
他既然說出這么一番話,金象古神等大妖,宗灝和章觀宇等大修,雖難以窺見禁地內的畫面,可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嗷嚎!
蒼狼王又是一聲嚎叫,人之形態驟然蛻變,化作威風凜凜,如能吞噬明月的銀灰色巨狼。
然后,他再默默動用血脈秘術,將那巨型狼牙棒喚出來。
猙獰的棒頭,鋒銳的牙齒閃耀著冷冽寒光,在他如人一般立起后,以狼爪握著。
“誅殺此獠!”
九星賢者貝魯,干凈利落地宣告戰斗開啟。
他寬松的衣裳里頭,一個棱形羅盤,內中環繞著群星,被他拋落出來。
棱形羅盤落向蒼狼王,宛如一片群星璀璨的星海,浮沉著千百個星辰,且眾多的星辰之間,還由貝魯的血脈晶鏈串聯。
青黑天幕下,光華頓現,令禁地亮若白晝。
貝魯哼了一聲,整個人就出現在那片璀 璨星河,兩手以讓人眼花繚亂的方式,締結出一個又一個,神秘莫測的印決。
每一個印決,都在他兩手之間璀璨閃耀,暗含漫天星河運轉的奧妙。
欲要飛天而起的蒼狼王,壯碩如山的狼軀,剛離地十來米,又重重墜地。
一道道星光,從貝魯站立的那片璀璨星河垂落,如千萬星光箭矢。
噗噗!噗噗噗!
高數百丈的蒼狼王,那具狼毛茂密的妖軀,突然綻開一朵朵血花。
蒼狼王再次發出凄厲悲愴的狼嚎,渾身銀灰色的狼毛根根豎立,綻放出明耀的神輝,竟在霎那間令所有傷口痊愈。
“傷口再裂,血肉腐爛,血液污穢,妖魂迷亂。”
女妖族的桑塞姆,纖細靈蛇般的長發,忽然開始瘋漲,嘴里念念有詞。
虞淵在結界內,聽的一清二楚,居然能領會女妖獨特語言所含的意思。
伴隨著桑塞姆的詠唱,蒼狼王剛剛治愈的傷口,如時間倒流般再次綻裂,而且本來小小的洞口,硬是被撕扯的更大,深可見骨。
傷口處,開始有濃水混雜著污血流溢,惡臭味撲鼻。
蒼狼王的銀亮眼眸,漸漸浮現出迷失,神智不清醒,如和外來邪魂抗衡,要奪回自主權的神色。
“一個貝魯,再加一個桑塞姆,蒼狼王就不是對手了。”
也本打算插一腳的天藏,將“藍魔之淚”都扣了出來,以血靈祭壇形態托浮在掌心,看到蒼狼王遍體鱗傷,不由嘀咕了一句,“這蒼狼王,比傳說中的似乎弱了一大截。”
“有東西,制衡了他的妖血。”燦莉輕聲說。
說完后,她看了一眼,由劍獄化作的雙面石像。
天藏頓時領會,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哎,真是倒霉,被蒼狼王害慘了。”
灰鴉大人和妖殿的大妖,和魔宮激進的陽神境大修抱團,還在不自禁地抱怨。
“幽,幽魔使?”
忽然間,有一個年老的魔宮老者,凝望著半空中的“銀虹魔梭”,聲音微顫,“你做什么?你…”
也在這時,虞淵的注意力同樣被吸引。
他曾經在銀月帝國,乘坐著前往星燼海域的“銀虹魔梭”,悄悄化作深紫色晶塊,晶塊中有五彩斑斕的光點,有五彩的云霞,絢爛的閃電流光,滋生出眾多玄妙的變化,透出一股令他都覺不安的氣息。
從未顯露真容的幽魔使,身披漆黑罩頭的斗笠,渾身被死死包裹,連一絲光仿佛都穿透不了。
此刻,她那漆黑的斗笠和同色衣裳,忽變得流光溢彩。
“銀虹魔梭”漸漸縮小,如甲盾,如一樣獨特的,專門為她煉制的器皿,將她整個身影籠罩著。
她扯下斗笠,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女性臉容。
這張丟在人群中,絕不會引起任何注意的臉,有一雙極為出彩的眼睛。
那雙眼睛沒有眼珠子,里面只有七彩的,一簇簇小小的云。
每一簇七彩之云,仿佛都是她的眼珠子,都是她奇異靈魂的展現。
看著她的兩個眼睛中,微縮之后的,數百簇七彩之云,不論是虞淵,還是天藏,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感覺。
——幽魔使乃非人存在!
一個,由眾多微小魂魄聚涌而成,有聯合智慧,有聯合意識的,神奇的生命體!
“這…”
暗靈族的米婭,看著露出面容的幽魔使,也突然失神了。
如幽魔使般的奇異生命形態,連見多識廣的她,都沒有聽過,也沒有見過。
“魔宮,最近百年突然崛起的幽魔使,沒人知曉來頭,除魔主檀笑天之外,似乎也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容!”叛出劍宗的“枯萎之劍”席荃,好奇地打量著幽魔使,“我也是從劍獄脫困,和幾個故友閑聊,才知道有這么一號人物。”
“此幽魔使,效忠的不是竺楨嶙,而是魔主!”
席荃在幽魔使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反常的靈魂動蕩,本能地選擇后退,和幽魔使拉開距離。
幽魔使先被黑色衣裳裹緊,再被“銀虹魔梭”加一層束縛,那雙稀疏尋常的臉,正面朝向結界中的虞淵,沉默了半響,幽幽道:“意外嗎?你是我的締造者,也是我的領路人,三百年之后再見我,有沒有感到驚喜?”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異族強者,還有席荃,都一臉茫然。
同為鬼王的羅玥,飄然而至,瞪著顯露真容的幽魔使,滿臉的困惑和深思,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覺得難以置信,無法對照起來。
“你在說什么?”虞淵故作平靜,聲音微冷。
“別再遮掩了,你從恐絕之地出來,你陰神凝煉以后,我就感覺到了。”幽魔使的奇異眼瞳,由眾多彩色之云匯聚而成,所以極難辨別她的情感,她的聲音也沒有什么起伏波動,“我現在該怎么稱呼你?藥神洪奇,還是我的再造之主?”
羅玥轟然一震,掩口輕呼。
她直勾勾地,凝望著虞淵,明亮的眼眸,仿佛蘊藏著千言萬語。
藥神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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