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隊!保持陣型!”身穿重甲手握重錘的第二十一使徒粗聲喊道。“整頓好之后跟老子一起沖出去!”
這個時候,原本已經是勝券在握馬賊一方驟然遭襲,馬賊們有些慌亂。不過第二十一使徒的作派立刻穩定了人心。
只見他立刻翻身上馬,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竟是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騎兵沖鋒中最重要是一種“勢”!如果讓敵方騎兵沖起來,巨大的慣性使然,一定會把自己的隊伍砸穿!即使己方的人比對方多出了兩倍,但是在大勢之下很容易發生潰敗!
所以,第二十一使徒現在做的,就是要破壞對方的“勢”!
在沖鋒過程中,弗蘭克已經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這時候,他當然知道不能減速!
以多打少更不能分流。他們的隊伍合在一起,就是一把鋒利的劍,可是直插對方心臟。一旦分流,那么這把劍就毫無威脅了!
看著一身穿重甲的家伙沖來,弗蘭克依舊保持著極致的速度。
他有兩柄手斧,這時候卻是將一把手斧重新背在了身后,改成了雙手握斧!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第二十一使徒低吼一聲,重錘在半空中掄了一個圓,渾身重甲發出了巨大的摩擦聲響!
弗蘭克則是面無表情的抬手,下一刻,他的手斧脫手而出!
此時此刻,兩者并沒有發生碰撞,是弗蘭克主動將手斧拋擲了出去!
拋出手斧,這是弗蘭克下意識里做出來的決定。他的騎兵作戰經驗很少,但是傻子都知道,與重甲騎兵對撞是最愚蠢的事情。
兩人這時候相距只有一丈的距離了!
第二十一使徒本以為對方會舉起手扶和他對轟,嘴角不僅露出了抹冷然的笑意,硬碰硬的對撞,這是他最喜歡的打法!兩人相相距一丈距離的時候,第二十一使徒已經在心里算好了距離,并做出了極為準確的預判,只等對方與他交手對轟!
但是事情顯然并非他料想的那樣,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見對方竟然的將手斧向自己拋了過來!
這個距離下,根本來不及用重錘格擋,他能做的就是低頭,閃避!
兩個人交錯開的瞬間,弗蘭克從背后取下來另一把手斧,順勢橫掃開來!
刺啦一聲!
第二十一使徒的后背閃現出數十粒金黃色的火花!
這就是重甲的防御!
弗蘭克感覺自己并沒有對敵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也沒有回頭,直接向前沖去。他相信身后的兄弟們一定可以解決那個臃腫家伙。
跟在弗蘭克后面的是草魚,這個新晉的傭兵團戰自然要緊緊跟在前任老大的后面。他身材不讓弗蘭克,靈活方面更是比弗蘭克強上幾分,不然他的外號中也不可能有一個“魚”字。
只見他扭身躲過了對方的重錘掄擊,玄鐵長劍切向了對方的小腹!
擊中了!
但是在重甲的面前,也只能激起一連串的火花!也是沒有傷害到對方,連對方的沖鋒速度都沒有減弱一分。
第二十一使徒的腳步不斷向前推進著。
沒有人敢于和重甲騎兵對撞,皆是靠著自己的靈活性,正面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殺他的馬!”眼見己方的兵器都不能攻破對方的重甲防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砍他馬頭!”
你有重甲防御,可你的馬沒有!
就這樣!第二十一使徒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使用著放大般“牙簽”武器一樣的家伙沖來,一劍就在自己奧丁戰馬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洞!
憤怒之下,他重錘掃了過去,然而對方宛如女人一樣苗條柔軟的身材竟然直接向后躺去,上身與下半身形成了詭異的直角!毫不費力地躲開了他的全力一擊!
第二十一使徒心中煩悶。
對方的兵器傷不了自己,頂多在自己重甲上留下幾個深刻的劃痕。不過自己…還不如對方呢,他連連揮舞七八錘都擊空了。更糟糕的是,他的奧丁戰馬的腦袋上被刺出來一個洞!
只見奧丁奧馬悲鳴了一聲,猶自向前跑了幾步,然后前腿一屈,有向前摔倒的趨勢。第二十一使徒早有預判,在奧丁戰馬俯身的那一剎那,他雙腿一夾!直接讓他胯下的奧丁戰馬猛然停了下來!
重錘抬起,他擋住了一柄偷襲而來的長刀,趁勢翻下了戰馬…
第二十一使徒在地面上滾出去了兩米,不敢有任何的停留,直接怒吼了一聲跳將起來,還沒有看清周圍情況,他就把重錘在周圍掄了一個圓…然而,他的身邊哪里還有人呢。
只聽馬蹄聲越來越遠,向著他的馬賊隊伍沖了過去。
“啊!”他滿是憤懣地怒吼了一聲!發泄怒氣般,重錘猛烈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大地震動,煙塵四起。
急促呼吸之下,他的嘴角留下了一行血液。之前他所受到的攻擊雖然全數被重甲擋在了外面,但是從外界傳進身體的反震之力也讓他傷得不輕。
戰馬已死,渾身重甲的他也不能提起速度,只能緩緩步向戰團…
這個時候,傭兵已經和內心滿是震撼的馬賊沖撞開來!
血肉與鐵器的摩擦聲與戰馬的悲鳴聲混在了一起。鮮血噴射出去一丈多高,一支手臂向天空之上的烏云飛去,最后只能劃出一道拋物線墜向地面。
弗蘭克的選擇沒有錯,他沒有在重甲騎兵上浪費時間,瞬間決定要避開對方,直接將對方的隊伍碾碎。他下令傭兵兄弟們別戀戰,保持速度,絕不能讓對方拖住自己的腳步,不然面對群狼戰術,保不定會受傷。
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靈活性,傭兵顯然把這個優勢發揮到了極致。同時面對三個人攻擊的時候,他們只是趨閃躲避,完全不與對方正面交手。只有面對一個敵人的時候,他們的臉上才會露出一抹冷笑。
當然,勢不可擋的弗蘭克可是不管面前有幾個敵人,他看到了主人已經被敵人包圍了,哪里還管其他,手斧摧枯拉朽般地開辟出一條直直的道路,沒有一個馬賊可以擋住他的一擊!這一路下來,竟是在幾個呼吸之間就砍死了五名馬賊!后來,馬賊們學乖了,看見這個收割人命如草芥的家伙哪里還敢阻攔,竟是任由他沖了過去。
弗蘭克此時的心中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他看見了滿地的尸體和幸存守衛的慘狀。喜的是,主人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受傷。
不過,為什么有一道黑色的霧態氣體從主人的頭頂飛出來?
“先去幫他們。”皮克對弗蘭克說。
弗蘭克也只是怔了一下,確定了一下周圍情況活,重新調轉馬頭向著戰團殺去。
這時候,馬賊已經全都沖出去了,周圍只剩下幾個深受重傷的守衛。皮克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和那些死相慘烈的尸體交叉,手指顫抖地掀開了一道幕簾。“你好,我的公主,我來了。”他擠出了一道帶有安慰性質的笑容。“我們安全了,還請你在這里稍等上一段時間。”
看見皮克之后,海斯珈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來不及多說,皮克面色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海斯珈旁邊的貴族夫人。然后迅速放下了馬車幕簾,朝著摔在五米之外的第十六使徒走去。
第十六使徒哪里還敢與他交手,他可是看見這個家伙有著信仰之光的力量!
信仰之光是中級武士的象征。而且,并不是說所有的中級武士都可以覺醒信仰之光的力量。只有那些有著偉大傳承或者與光明神教有著一定親密關系的人,才能覺醒信仰之光的力量。
第十六使徒是三級武士,雖然隱隱已經有了四級武士的實力,但距離中級武士多少還差著一些距離。
此時此刻,看著藍帽子家伙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走來,第十六使徒強忍住胸口間的傷勢,努力憋住嘴里的一口血,強行起身向著第五使徒的方向逃去。
皮克看著那個一邊跑,一邊嘔血的第十六使徒,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停下腳步。
他快步來到了重傷的騎兵統領的面前。
原來,皮克的目標并不是第十六使徒,而是他身后的騎兵統領。
“別動!”一抹信仰之光的力量從他的手中噴發而出,緩緩撫在了對方的胸口之上。
這并不能阻止守衛統領持續向外吐血,皮克催發了更多的信仰之光。幾秒鐘之后,他的手又拂過了對方受傷的眼睛。
信仰之光可以止住他血液的流逝,可以讓他斷裂的骨頭緩緩復位,但卻是不能治愈他眼睛上的傷勢。
所幸,守衛統領的命保住了。
“謝…”這時候,守衛統領的面容有些復雜,他虛弱地想說些什么,然而對方卻是理都沒有理他,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馬賊殺了很多人,但還是有很多人依然幸存著。
通過精神力,皮克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守衛中,至少還有三人活著!
如法炮制,他先是用信仰之光的治愈力量止住了對方的傷勢,然后做了一個簡單的包扎。做完這一切之后,皮克才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虛弱地坐在了地上。
連著救活四個人,他已經有些力竭了。
“皮克,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留著力量對抗那個亡靈魔法師。”索羅斯說道,“你把力量都耗光了,現在難道等著束手就擒嗎?”
“有弗蘭克他們呢?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周圍都是死人,皮克有些不適應,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角,用精神力又確定了一遍海斯珈的安全,才看向了弗蘭克他們。“而亡靈魔法師,你覺得我能擊敗他嗎?”
傭兵對上了人數眾多的馬賊,卻是產生了壓倒性的優勢!
看到這種宛如戰爭一樣的場景,讓皮克的身體緩緩顫抖起來。
周圍死了太多人,之前他也在約遜城的西城中看到過末日一般場景,但那時是有朱天控制身體的。這時候讓他獨自面對,卻是完全不能將顫抖的身體放松下來。
“皮克,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情,我還在被那個見鬼的亡靈魔法師抽著亡靈之氣。你確定不幫我?如果你任由他繼續這樣做,我就永遠回不到亡靈之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