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如今逐漸恢復了生機,除了沒有外山之外,一切照舊。
清池峰仍舊綠意盎然,其余幾峰已經有了初秋的氣象。
時叔等人還沒到達蜀山,趙燕婉和裴長空便老早早的在一座土山下候著。如今這蜀山,也只有趙燕婉和朱富貴等人撐著了。李義山雖然是蜀山的太上長老,可關于蜀山內部的事兒他壓根不管,要么就是一個人跑出去,要么就是帶著蜀山弟子去剿滅以前的萬妖閣。
而朱富貴等師兄弟,雖然已經回到了蜀山,但也和沒回來沒啥區別,這幾師兄弟,都埋頭忙著自個兒的事,有忙著做生意的,有忙著去幫神農一脈做事的,也有去改造農具的。反正,就沒人來管理蜀山。
整個蜀山,管事兒的人就只剩下了一個趙燕婉。
趙燕婉身后跟著兩人,裴長空如今自然也老實了,心態也放平和了。他知道,一味的想著報仇成不了大事,想要報仇,必須先提升自己的修為。
而跟在趙燕婉身后的還有另外一人,她穿著紫衣,臉上如同布滿了冰霜,不時的望向了遠方。
終于,陣陣霞光落下,時叔等人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
三人的目光自然是率先看向了躺在了被小夫子和鐘靈抬著的擔架上,擔架上的徐長安呼吸均勻,如同睡著了一般。
隨后,那紫衣女子收回了目光,咬著牙,走上前去便給了李義山一巴掌。李義山來不及反應,臉上便已經多了五個血紅的手指印。
“你個王八蛋,話都不說一聲就走了。走了也就罷了,不知道傳個口訊回來么?”
眾人被這女子的彪悍嚇了一跳,鐘靈和小夫子看著李義山都覺得疼,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嘴角忍不住一抽。
李義山也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小心的哀求道:“給點面子,這么多人呢!而且,咱也不是為了咱這徒弟嘛!”
若是其它人敢這樣對李義山,李義山的夷鼎早就刺了過去,但面前這女子是羅秋彤,是他的道侶,他的夫人,他不敢有脾氣。
蜀山位于益州,益州這地兒,喜歡吃辣,為人豪爽,也多產菌子。這些,都是益州給人的印象和標簽。但若是要說到這益州真正讓人記憶深刻的,那還得是這兒的男人。無他,就是來到益州的男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怕老婆;但益州男人哪能承認,只說自己尊重老婆。
而其余的州,便把益州男人稱為“耙耳朵”。
不管是這李義山,還是裴長空,無論他們年輕時候多風流,多瀟灑。只要還在這蜀山,他們便得聽老婆的。
“那要,我給你磕一個,讓你有點面子?”羅秋彤眼眶紅紅的,此時撲在了李義山的懷里,輕聲說道。
李義山身子一僵,心疼的幫自個兒媳婦捋了捋頭發,“那倒是沒這個必要。”
羅秋彤聽到這話,直起了身子來,臉色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看到這個樣子的羅秋彤,李義山下意識的捂住了臉。
羅秋彤并沒有管他,目光從李義山的身上掠過,直接看向了時叔等人。
“諸位見笑了。”羅秋彤說著,深深的朝著眾人鞠了一躬,隨后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我羅秋彤雖然是婦道人家,但也知道事兒的輕重。我家這口子去幫忙,我羅秋彤臉上也有面兒。但,幽州真的那么忙么?連一次口訊,一個玉符都不傳回來,他作為蜀山的太上長老,蜀山的事兒甩手不管,全讓我們兩個婦道人家撐著。”
“不管怎么忙,發條口訊回來也是好的,就和失蹤一般,什么話都沒有。你們說,這像話嗎?”
站在趙燕婉身后的裴長空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胸口,還好自己老老實實想著修煉報仇,要不然自己的下場會比李義山更慘。
原本眾人還有些同情李義山,聽到這話,小夫子和鐘靈,甚至是時叔都皺起了眉頭。說實話,在幽州并算不得忙,甚至壓根就沒啥事,李義山一次口訊都不傳回來,著實有些過分。甚至,這一巴掌他受的不冤。
“師傅,這就是您的不對了。雖然忙,但也要和師母說一聲吧!”汪紫涵抱著兩個孩子,知道現在得她出來替李義山說兩句話了,“師母,對不起啊,因為我家那口子的事兒…”
汪紫涵還沒說完,趙燕婉反而不好意思了,急忙說道:“紫涵,這哪能怪你們呢?”說著,又從懷里拿出了兩個小吊墜,給汪紫涵手中的徐辰樂與徐辰安戴上。這小吊墜呈暗紫色,月牙狀。當時叔看到戴在徐辰安脖子上的那枚墜子的時候,都瞇起了眼,不可置信的看了羅秋彤一眼。
“我啊,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但根據我們修羅鳥一族的規矩,長輩要給小輩修羅鳥一族爪子所制成的吊墜,代表著平安喜樂。這東西,是我的長輩當初給我的,恰好是一對,還往我這兩個小徒孫別嫌棄。”說罷,還輕輕的摸了摸徐辰樂和徐辰安的臉頰。
時叔看著這墜子,又看看羅秋彤,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義山,你給老娘聽好了!”羅秋彤說罷,目光繼續轉向了李義山,聲音洪亮,嚇得李義山一個激靈。
“你給老娘活著回來,我羅秋彤這輩子就你一個男人,若是你死了,老娘也絕對不會獨活!”說罷,羅秋彤再也忍不住了,轉過了身去,不想讓眾人看到自己的淚水,她擦了擦眼淚,便直接走了。
她很想目送著李義山離開,但她不敢,也舍不得。只能強行讓自己看起來“絕情”一些,她們羅剎鳥一族在屬于金烏一族的封印中受盡了欺負,她還被同類欺壓,是來到了蜀山,認識了李義山,她才知道什么是人間溫情,也知道信任為何物。
她很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可她也明白,想要長久的安定,總得有人做出犧牲。
羅秋彤走了,被打了一巴掌,臉上掛著笑和淚還很幸福的李義山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之后這才收回了目光。
“這羅姐姐,對你著實不錯。你們這群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趙燕婉罵了一句,嚇得身后的裴長空身子頓時一抖。
“行了,我也幫不了你們什么,但這蜀山,我會照看好。”
趙燕婉說罷,便點了點頭,朝著身后的那座土山喊道:“山甲前輩,接下來看您了。”
她話音剛落,山甲沒有蘇醒,反而是一身錦繡,蜀山四神獸之一的鳳羽,還有一身雪白,蜀山四神獸之一蒼牙從天而降,落在了眾人身旁。
看到這兩位,趙燕婉和李義山立馬朝著他們鞠了一躬。
“行了,燕婉,你先回去。”鳳羽尖細而又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蜀山的四神獸,身份地位都不一般,別說如今趙燕婉只是暫時管理蜀山,就算是蜀山的真正掌門見了他們,也必須得恭恭敬敬的。
趙燕婉聞言,看了他們一眼,便老老實實的帶著裴長空走了。
等到他們二人剛走,鳳羽突然說道:“我們這次前來,也沒啥事,就是想送送山甲。”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倒是時叔,似乎猜到了什么,臉色頓時一變,聲音有些顫抖,“山甲前輩…他…”
雖然時叔是登神境的強者,但若是按照壽命和輩分來算,山甲的確是他的前輩。
“這一世結束了,他也活膩了。對于他們這一族來說,壽命,其實是一種詛咒。而且,他現在能力有限,除了生命力之外,他也無法吞下這封印多久了。所以,他趁著這個機會,找尋一個解脫。”
“我…只有懶了而已。而且,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相信這一次徐長安和你時萬里,加上那三位登神境強者,肯定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啊,想提前退休咯!”jújíáy.m
“時小子,你右手不是被帝俊那老東西給算計了么,我山甲其它本事沒有,但生命力多的是,我用生命力幫你把他的那火給滅了;剩下的生命力,我直接給徐長安吧!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兒了。”
“可…您明明還能繼續存活下來的啊?”時叔有些不理解,心里有些難受。
說實話,蜀山的四大神獸對人族付出的太多了。依照他們天資,完全可以去封印里,想成為逐日境并不是那么難。但他們,為了人族偏偏留在了這人世間,協助蜀山鎮壓劍獄。
“和一個石頭一般似的活著,和有意義的死去,你說那種更好?只要你恢復了,徐長安恢復了,以后有我沒有都一樣了。當年啊,為了一個賭斗,吞了這劍獄出口多少年頭了?”
山甲厚重的聲音傳了出來,它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自己也算不清楚他究竟在這兒多久了。
不管蜀山遭遇了多少次的災難,哪怕是蜀山的掌門老祖都戰死了,他都不能動一下。因為它明白,他所鎮壓的東西,比起一座蜀山來說,簡直微不足道。
“行了,我意已決。”山甲的聲音緩慢厚重而且堅定,讓時叔啞口無言。
“我們兩,要不也進去一趟?”鳳羽看著徐辰樂脖子上方才羅秋彤給她的項鏈,突然說道。山甲也看向了那項鏈,點了點頭,“行,既然這東西承認了這個小家伙,而且恰好要為了徐長安進去,或許咱們能得到一個不錯的助力。”
汪紫涵即便再遲鈍,此時也知道這項鏈的重要性了。
“這…”汪紫涵看向了時叔。
“這個東西恐怕連那丫頭都不知道,這是羅剎鳥一族世代相傳的信物。當年,羅剎鳥兇猛異常,是為妖族最強種族之一,但后來被百圣硬生生的給打散了,封在了兩個封印中。一部分和金烏一族封在一起,之后便一蹶不振;而另外一部分,在劍獄中,現在算得上是劍獄百族中數一數二的種族了。”
“其實,這東西就和徐長安當初撿到的矩子令一個性質。只不過,等到這東西的,無論是什么種族,羅剎鳥一族都必須認她為圣女。”時叔看著徐辰樂脖子上的項鏈,笑著解釋道。
“那為什么不讓師母也一起進去?”這東西的珍貴之處汪紫涵自然明白,故此皺著眉頭問道,她總覺得時叔方才不明說,是占了師母的便宜。就連李義山,都一臉疑惑的看向了時叔。
“行了,要是不想他死的話,那個女娃最好別進去。而且,現在恐怕她也不想當圣女了。”鳳羽開口說道,翅膀一展還指了指李義山說道。
“圣女就是要有圣潔之身,她都成了你老婆,你說羅剎鳥一族會不會找你拼命?甚至,她進去羅剎鳥一族能立馬和蜀山翻臉。而這個小家伙不一樣,她就沒這個問題。而且,她爹是徐長安。圣女的爹,自然也就是羅剎鳥一族的貴客,自然會不遺余力的幫我們。”蒼牙也立馬解釋了幾句,李義山也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么說來,還是自己害了自己的老婆無法做圣女…
“而且,這項鏈也不是誰都能戴上的。這小家伙和你那夫人運氣好,恰好被項鏈認可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將項鏈拿下來,試一試。”
時叔拍了拍李義山的肩頭,讓他試驗一番。
李義山輕輕的從徐辰樂的脖子上取下了項鏈,可這項鏈才被取下,徐辰樂便大哭起來。李義山也顧不得那么多,正要把項鏈往自己脖子上戴,突然眼前出現了兩扇翅膀的虛影,直接扇在了他的臉上。
有些委屈的李義山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臉,只能又把項鏈戴在了徐辰樂的脖子上。
這項鏈如此神奇,眾人自然又把目光落在了徐辰安的脖子上。
“他的沒問題,就是老羅剎鳥的爪子打磨而成,類似于護身符。”時叔知道眾人心里所想,立馬達到。
“對了,那這是不是說明我女兒倘若成了圣女,以后也不能嫁人?”汪紫涵突然問道。
“怕什么,等徐長安恢復了,一些不合常規的風俗和規矩,他自然會改。”時叔立馬安慰道,汪紫涵這才松了一口氣。
“對嫂夫人好一些吧!”突然,小夫子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李義山的肩頭。
其它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義山的身上,盯得李義山心里有些發慌。
“要是以后你敢對不起他,我們幾個可不饒你!”李知一瞇著眼,摸了摸落在自己肩頭上的小狐貍,笑著說道。
“要是你對不起她,蜀山直接將你除名!”若是其它人的威脅李義山可以不在乎,那這鳳羽這威脅,便讓李義山后背發涼了。
按照鳳羽的地位,絕對有資格可以將他除名!
“不會不會,我哪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我好不容易有個老婆,都恨不得將她供起來了…”
“最好如此!”鳳羽斜了李義山一眼。
“行了,趕緊吧!”山甲那醇厚的聲音響起,隨后他們面前的土山不停的抖動,滾石簌簌而下,不一會兒,一只和小山一般的龜便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時小子,我先幫你!”山甲的腦袋露了出來,還沒等時叔說話,它張開了嘴,頓時一道道綠光直接朝著時叔的右臂而去,綠色的光芒和時叔右臂上那些火糾纏在了一起。一個是有著死亡之力融入其中的太陽火,一個時山甲這不知道多少個年頭存下來的生命之力,二者相撞,如同火與水糾纏在一起般。
雖然這山甲的力量不如帝俊,但勝在數量多,就這么僵持了一個時辰左右,時叔的右臂終于恢復了。
但時叔的臉上并沒有開心,反而是顯得有些沉重,他朝著山甲深深的鞠了一躬。
“多謝前輩。”
“行了,接下來該是徐長安了。”山甲壓根沒有管時叔,直接看向了徐長安,隨后澎湃的生命力便注入到了徐長安的體內。徐長安的身子都被撐大了不少,實在是放不下了,山甲看了因為算卦滿頭白發的李道一一眼,剩下的生命力便全都給了李道一。
剎那間,李道一的白發又變成了黑色。
至于還剩下的一點兒生命力,山甲便直接給了徐辰安和徐辰樂。
“行了…你們準備一下,趕緊進去!”山甲的聲音虛弱了不少,他猛地張開了嘴,只見嘴里居然出現了一道和其它兩道封印一眼的青銅門。只不過,這青銅門本就有些殘破。不過,即便如此,劍獄中的妖族也無法跑出來,因為這青銅門上,還多了一道陣法,能夠讓人進去,實力超越了搖星境同樣無法出來。
時叔看了幾人一眼,恢復了部分實力的他見狀,便朝著眾人喊道:“趕緊進去,要是徐長安恢復了,直接劈開這封印出來。”
時叔這話,倒不是不負責任。只不過他相信,倘若徐長安恢復了,進入扶月境,自然有底氣對抗逐日境的強者。加山蜀山和羅剎鳥一族的幫忙,肯定能夠解決這劍獄之亂。
所以,倒時候這封印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再說了,只要徐長安能夠突破到扶月境,熬過這一關,以后他的修煉之路便是一片坦途。只要他進入登神境,領悟了輪回,想要戰勝帝俊,那再簡單不過了。
說罷,眾人便直接朝著山甲的口中撲去。
等到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后,時叔看著這封印,嘆了一口氣輕聲呢喃道:“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來啊!”
“好了,待會這封印就交給你了。我…終于解脫了…”山甲說罷,便緩緩地閉上了眼,整個身體,立馬干枯下來,就連那龜殼,也在一瞬間就變為了石頭。
“山甲前輩,走好…”時叔鞠了一躬,隨后看向了還在山甲嘴里發光的青銅門,大手一揮,一道黑色的光便把這青銅門給封了起來。
時叔站在原地良久,一片落葉劃過他的臉頰,他心里莫名的難受起來。方才這兒,還有很多人,現在就只剩下他了。
時叔如同一個年邁的老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個兒的孩子要出去闖蕩一般,心里即便有千萬般舍不得,但也說不出來,只能長嘆一聲,隨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手臂雖然好了,可背影卻顯得有些寂寥。
這一日,蜀山在趙燕婉大陣的控制下,突然下了一場雪,就連她那一直保持盛夏時節的清池峰也是如此。
“前輩,一路走好!”
趙燕婉站在了清池峰山頂,看向了山甲所在的方向,輕聲說道。
當汪紫涵和李義山等人進來之時,仿佛來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這兒高山聳立,流水潺潺,耳邊傳來了鳥兒清鳴。風兒很輕,送來了不遠處的果香。
如今這兒和人世間一樣,都進入了初秋,地上落葉堆積,一踩就咯吱作響。
他們這一行人,進入封印中之后便從高處落下,此時在一座山的頂峰。
“這兒沒啥危險,待會往前走,我們先去劍獄峰。”
說話的是小白,他此時趴在了蒼牙的身上。它畢竟是老黑的兒子,喊蒼牙得喊叔,但蒼牙不樂意,非要小白叫他伯伯。至于鳳羽,小白可不敢和她造次,只能老老實實的喊姐姐。
“行,你帶路吧!”
在小白的帶領下,一行人下了山,朝著蜀山在里面的劍獄峰而去。
這一路上,沒有任何危險,甚至連山上都沒小石頭落下來。
這,當真是傳說中苦不堪言的劍獄嗎?
當初李義山壓根沒有好好的看這劍獄,但現在看來,這哪是什么劍獄,這是福地!
“不是說,當初魔教的妖人都被丟下來承受痛苦的嗎?怎么,現在…”李義山有些迷糊了,聯系有些事兒這么一想,突然覺得自己這么多年來,好像一直被騙了。
鳳羽和蒼牙笑了笑,他們顯然是知道的,但懶得和李義山說。倒是小白,打了個哈欠道:“不用急,待會你就知道了。”
他們這一路來,壓根沒有感受到風險。恍惚間,還以為自己來到了江南水鄉。
不少修為不高的人族和妖族,居然開始了耕種,大家還住在了一起。他們也去過封印里,一般來說,封印中充滿了仇殺和血腥。但這劍獄,則和外界的江南水鄉好像沒什么區別。
他們甚至見到了一些小妖和一些低修為的人族一起砍伐大樹,相互照顧的場景。
這,不正是他們想象中的人世間么?
“別看這兒太平,哪是因為這地盤是咱們蜀山,是劍獄峰的。要是去了其它族群的地盤,恐怕我們現在經歷了好幾次大戰了。”
小白似乎知道他們幾人所想,嘴一撅,便給他們潑了一瓢冷水。
“有個地方,叫做血河。那河水里啊,全是血,每天都有戰爭,所以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紅色的。而且,那河特別臭,不少尸體都在里面飄蕩。”
“還有啊,我們要去的劍魂山也是如此,攻伐不斷。”
趁著趕路的當兒,小白趁機和他們介紹一下這劍獄里的情況,幾人聽到這話,頓時心里一緊。
“那劍魂山其實就是一座山脈,分為陰陽兩峰。這劍魂山原本是蜀山弟子,還有不少妖族劍修的悟道之所,全都屬于蜀山劍獄峰管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去這劍魂山上領悟劍道的人越來越多,所以居然產生了強大的劍意。產生了劍意,那就不一樣了,這地兒便成為了修煉圣地。”
“好東西,一定會有人來搶的。”小夫子皺起了眉頭,幽幽的說道。
“沒錯,妖族知道這事修煉寶地。而且它位置恰好就在劍獄峰所管轄的邊境上,故此妖族居然聯合了起來,要拿下這劍魂山脈,給自家后輩修煉。”小白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若是他們只是一族,劍獄峰肯定不怕他們。但他們全都聯合了起來,最終雙方大戰,達成了協議。妖族得到了陰峰,而劍獄峰繼續掌控陽峰。”
“而且,這劍魂山殺伐較多。甚至因為死的妖和人太多了,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魂山。說的便是這山上全是神魂和神魄,它與小白方才說的血河并稱為血腥之地!”蒼牙打斷了小白的話,補充了一句。
“所以,諸位千萬別掉以輕心。其實劍獄之中,真的兇險無比!”
說話間,他們便來到了一座火紅色的山峰前。
這山峰,猶如一柄倒插染血的長劍。
這,便是蜀山的劍獄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