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生回到了一個小庭院中,而在院子里的正是蓮花還有湛胥。
只不過,如今的周如生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湛胥和謝天南的戰斗中。
湛胥此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桌子上放著一張地圖,他正細細的看著;至于蓮花,則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如同一個在私塾里上課啟蒙的孩子。
“回來啦?”
湛胥象征性的打了聲招呼。
“你知道我一定回得來?”周如生現在覺得自己實在是危險,比之前他刺殺自己老爹,還有吃神仙樂都危險得多。他現在只是感覺自己是個傻子,夾在了兩個聰明絕頂的人中間。
“嗯,你想要活命,便必須對謝天南誠實,這是你唯一的選擇。我也不會問你謝天南在哪,因為我敢打賭,你也不知道。甚至,你連方位都辨別不清了。”湛胥說罷,抬了頭來看了周如生一眼。
“回來的時候,是不是都找不到路了?”
湛胥笑了笑,又繼續低下頭去看著桌子上的地圖。
周如生抿著嘴,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幾次張了張嘴,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自詡自幼聰穎,可和面前的陌生人還有謝天南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就像傻子和聰明人一般。
“你是不是心里頭有些抱怨,抱怨我和謝天南斗,為什么要把你卷進來?”
周如生不再做抵抗,在他們二人面前,自己沒有任何的秘密,只能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因為我們二人都沒有把握戰勝對方,所以需要你來做中間人。若是實力足夠,誰又愿意動腦子。”湛胥突然停了下來,看著這地圖說道:“這徐州州府徐州城的布置還真有意思,你看這家客棧,看起來是在城中心,但通過貫穿全城的河水,便能夠在一刻鐘之內跑出城區。而且,我聽說這河其實是被官府給封了的。若是如此,反而會給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機會,他們只要在這城中的客棧,那便是進退自如。”
湛胥突然打岔,說起了這城里的布置和結構。
周如生看了一眼湛胥所指的那客棧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來。
若是謝天南看到這一幕,必然會被嚇一跳,因為湛胥所指的客棧,便是他的落腳處,也是王偃青暫時的落腳處。
湛胥收起了地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周如生,周如生卻看了一眼蓮花。
湛胥明白周如生的生意,在他們這個行當,要保護一個人,最好的法子便是讓他遠離這個行當。
“蓮花,你去找那個抓你來的家伙,讓他出去弄點菜回來,你給你丈夫做菜燒湯。”湛胥隨便想了個理由,便把蓮花給打發走了。
他倒也不怕蓮花跑,畢竟有李復生看著,還有他相柳一族已經確認了他身份的個別高手在一旁守著他呢!
等到蓮花走后,周如生才把剛才的所見所聞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湛胥皺起了眉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吳道子的畫作?”
“吳道子是百年前我們人族的畫圣,擅長佛道、鬼神、山水、人物等畫。他本身便是佛道兩教的教徒,所以關于佛和道的畫造詣特別高。山水和人物描畫也是一絕,但由于戰亂,他的畫作又出名,所以引起了爭搶,留存下來的并不多,也就導致現在他的畫價格一路上漲,當年甚至有‘吳半城’之說,便是說他的一幅畫便抵得上半座城。”
“你對這吳道子似乎很熟悉?”湛胥立馬警覺的問道,他從常羊山出現之后,也看了很多書,知道了人族的很多知識,但關于畫作的東西,他看得還真不多。
“我爹…”周如生提到這兩個字,便低下了頭,顯得有些難受。
關于周如生是如何取得謝天南信任的事兒湛胥也清楚,周如生這狀態,倒也正常。
“我忘記了,你父親好歹是位侍郎,進士出身,對于這些東西自然熟悉,繼續說說這吳道子。”湛胥心中得到一點兒疑惑也被打消了,他看著周如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這吳道子的畫作本來就留存不多,之前我的確聽說謝天南喜歡收藏文人書畫,他好像有很多名家畫作。這次他和我說他被人出賣了,將配方和畫都偷了去,還把配方放在了畫中,被放在了拍賣行中。雖然他抓到了那個叛徒,但畫沒個正經理由也拿不回來。一是他不想大動干戈,畢竟我們這行的身份不適合暴露。其次便是這吳道子的畫一出現,便萬眾矚目,他若想拿回來,只能走拍賣這一條道了。而且,圣朝不少大人物也來了,他們的目標也是這畫。”
湛胥深吸了一口氣,對于這話他找不出半點的紕漏。
而且,謝天南把這消息告訴自己也很正常。若是這配方落到其他人手里,極大可能落到圣朝的手里。若是有了這配方,吳孟凡老前輩極有可能研究出克制神仙樂的丹藥。到時候不僅他們的生意會被別人分一杯羹,更是有可能整個行業都遭到顛覆。
反正謝天南自己知道配方,若是自己拿到配方,這個行業至少還在。
而且,此番事兒鬧得大了,把這事告訴自己,的確沒什么問題。至少,自己還會幫他對付想要這畫的鐘靈等人。不得不說,這謝天南好算計!
湛胥琢磨了會兒,這事兒沒任何問題,便開始思考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面了。
他和謝天南的確是競爭關系,但現在為了這個行業,他們此時只能一同應對鐘靈。
若是湛胥知道整件事兒都是假的話,恐怕要被氣得吐血。
他騙了一輩子的人,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用人之道上,可以說從未輸過任何人,長久以來智商上的勝利,讓他這一次稍微放松了警惕。
“行了,你這幾日有事沒事便去打聽一下關于那幅畫的事兒。記得,回來是晚飯,你夫人做的。”湛胥雖然換了副皮囊,但行事還是他一貫的風格,抓住別人最為珍惜的東西,恩威并施的要挾。
周如生其實也聽得出來,面前這個神秘人在提點他,但他對此毫無辦法,只能輕聲說道:“好,多謝。”
說罷,便去找蓮花了。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原本定在謝天南客棧門口的斗畫也沒有進行。
鐘靈倒是出現了,但他在樓下等了一早上,還是沒見到人。正當他要離開之時,王偃青才緩緩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換了一身干凈的一幅,臉上的胡茬也剃了,頭發束在了腦后,腰間系著一根絲帶,還掛著一柄刀。這一身說不上多華貴,但之前看慣了王偃青落魄的模樣,這身裝扮倒也讓人眼前一亮。
若是再配上個斗笠,那便是不折不扣的江湖游俠打扮,也是當年王偃青最喜歡的裝扮。
鐘靈看了一眼這王偃青,皺起了眉頭。
他一身青色錦繡長袍,帶著高冠,溫和有禮。
而這王偃青,一身的江湖味兒,大大咧咧。
二人往那一站,便是書生和江湖游俠的區別,顯得格格不入,二人也相互看不順眼。
甚至,王偃青嘴上還吊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草,滿臉挑釁的看著鐘靈。
“就你叫鐘靈啊?基礎不錯,但還有進步空間,若是想更進一步,可以跪下來磕個頭,以后我教你啊!”
眾人嘩然,頓時有些激動起來。
他們多久沒看到這么火爆的場面了,而且雙方一見面便毫不留情面。
向來畫師比拼都不會如此,只有街頭小混混才會如此。
鐘靈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如同千年寒霜凝結在了臉上,周圍的空氣也頓時一涼。
“斗畫不是斗嘴,有本事畫上見真章,若是誰輸了,跪下來喊爸爸!”鐘靈冷著臉,咬著牙說道。鐘靈一直以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如今會說出這樣的話,也著實是被氣到了。
就連站在他身后的白巧兒,也被嚇了一跳,緊緊的抓著鐘靈的衣角。
以前的白巧兒,的確天不怕地不怕,但自打喜歡上鐘靈之后,見到了血妖戰場上的殘酷之后,便膽小了起來。
眾人見得鐘靈絲毫不避讓,便摩拳擦掌起來,準備看一場好戲。
可讓他們都沒想到的是,王偃青居然一臉奇怪的看著鐘靈,怒聲呵斥道:“懂不懂規矩,咱們預定的時間已經過了,我喝醉了酒現在才醒過來。按照規矩,咱們的斗畫應該往后延!”
王偃青打了個哈欠,明明是因為他睡過頭而導致延后,此番他講出來卻是理直氣壯的,仿佛是鐘靈犯了錯一般。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王偃青,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理直氣壯卻又不要臉之人。
就連鐘靈都被這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王偃青道:“你…”
王偃青眼睛往上一斜,直接說道:“我什么我,說了往后延。而且,單斗畫沒意思,咱們來點賭注。”
“好,那你要什么賭注!”以前一直冷靜的鐘靈,如今也沖動的問道。
“很簡單,今晚不是吳道子畫圣的畫作即將拍賣。倘若之后我輸了,我就把這畫送你!倘若是你輸了,你也得把那幅畫送我!”
王偃青這話,頓時引起了一陣嘩然。
他說這話,完全就是沒把其它參與拍賣會的人放在眼里,直接宣布了吳道子畫作的歸屬。
“你確定,你能拿得到那幅畫?”鐘靈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偃青,滿帶懷疑的問道。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這家伙他也聽說過,窮得叮當響,在城外的時候,動不動就要把自己的刀抵押出去,就這樣的人,還有銀兩去拍賣?
“拍賣會,可是需要銀兩的。”鐘靈這句話,也是無數圍觀者想說的。
“那你管我,只要你贏了我,我就能把畫給你,你管我怎么得來的。”王偃青的這話一如既往的理直氣壯,腰間那柄刀哐當直響,斜眼瞧著眾人。
鐘靈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
說罷,便帶著白巧兒轉身離開了。
王偃青回到酒樓上,來到了房間里,此時他眼中的“謝宏”正在給他倒酒,桌子上放滿了不少菜。
“謝兄,何必如此客氣?”
王偃青直接坐了下來,也不客氣,直接搶過了謝天南手中的壺,酒直往嘴里灌。
這兩天,他哪做什么準備,更沒有調節所謂的狀態,每天就是醉生夢死。
“聽說你想要吳道子的畫作?而且還用此來和那鐘靈打賭?”
“嗯,畢竟是名家畫作,拿著以后沒酒錢了也有個抵押的東西。”王偃青毫不在乎的說道。
但越是這樣,越讓謝天南疑惑。
他原本只是想利用一下王偃青,至少讓他在這徐州保護自己而已。但現在,王偃青卻莫名其妙的攪了進來,局勢越來越混亂了。
雖然這樣對他有利,但終究算是有了不確定因素。
而且,王偃青來徐州,來到自己身旁,真的是偶然嗎?
謝天南不得不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他一直以來謹小慎微,這次也絕對不能出現意外。他和湛胥還有裂天不同,湛胥可以失誤一次,還能活過來;裂天失敗了好多次,這次還能和徐長安拼個你死我活。說直白一點兒,他們這些人有容錯,但自己沒有,自己失誤一次,基本就沒命了。
所以,什么事兒都要謹慎再謹慎。
“那…需要我幫忙嗎?在下唯一的長處,便是薄有資產。若是王兄需要,在下哪怕傾家蕩產,也在所不辭。”謝天南看著王偃青,稍微有些緊張。
倒不是說他舍不得銀兩,只是王偃青若是一口答應了下來,那等于又欠了自己一個人情,那這王偃青的目的得重新審視一番了。或許,他是沖著自己來的。
“干嘛?那我咋還你?”王偃青奇怪的看了一眼謝天南,“我要取畫,肯定不會靠銀子。這事兒,謝兄弟了。”
聽得王偃青這話,謝天南心中的戒備這才放了下來。
謝天南笑了笑,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繼續朝著王偃青敬酒。
而在小院子中的湛胥也知道了這事兒。
他皺著眉頭,在院子中來回踱步,顯得心煩意亂。
以前的他從未為銀子而苦惱過,現在的他卻因為拍賣會的事兒有些煩躁。
他之前也有一些銀兩,想要進入拍賣會倒是不難,但若是想競爭那幅畫,可就有點難了。畢竟,當初他把所有的銀子都投入到了他的大軍打造中去了,自己只有少許。
得到東西無非就是四種方式,要么靠別人給,他和別人無親無故,人家自然不會給他;要么就是騙人家的,但現在這個法子顯然不適合;然后就是買,但此時他銀兩肯定無法和人比;至于最后一種法子,也是王偃青想到的法子,那便是搶。
但這個法子現在更不切合實際,若是他相柳一族在全盛時期,那他搶了就搶了。
可如今不比當年,他手下的力量也不如之前。如今若是直接搶,無異于是找死。
“怎么?沒有銀子去買畫?”周如生看出了湛胥的焦急,便問道。
“你有?”湛胥反問道。
“我有啊,不過在長安,屋子里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湛胥聽得這話,直想打自己幾巴掌,他來的時候壓根沒料到會有大量用到銀子。
“那說這有什么用?”湛胥白了周如生一眼。
“我們這樣的人,不止有銀子,錢莊更有銀票啊!而且,只要是有錢莊的地方,我們這種人都有能力弄到銀兩。”周如生瞇著眼說道。
周如生都如此說了,湛胥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直接問道:“說吧,你的條件。”
周如生看了一眼正在廚房做飯的蓮花,湛胥會意直接說道:“我會放她走,不過你得在我身邊,等到咱們的合作結束之后,自然就讓你們夫妻團聚。”
“看來你是不想通過拍賣得到那配方了,你把我留在這兒,你以為她會一個人獨自逃命?你都看得出來的事兒,我自然心中有數。”
湛胥的小計謀被識破了,只能問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很簡單,現在距離拍賣會還有三個時辰,一個時辰后你讓我和蓮花離開,而且不能派人跟著我們。至于銀兩,等你到了拍賣會,自然會知道在哪。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
湛胥看著周如生,呼吸有些沉重。之前常聽說一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今日他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這句話。
“好!”這個字幾乎是湛胥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一個時辰后,周如生和蓮花離開了徐州。
只不過,在他們的身后,有幾個相柳一族的族人悄悄的跟著他們。
周如生自然知道,但他只是微微一笑,繼續往城外走去。
突然間,一道身影出現,直接將跟蹤他的人給殺了。此人,便是一路跟著他們來到徐州的謝靈運。
“行了,現在你們安全了,和我去見個人!”
“還有,你那封信寫得不錯。不過,你得重新寫一封信,去給你未來的公公。到時候,我們會為你求情。”謝靈運看著躲在周如生身后的蓮花笑道,蓮花看看謝靈運,又看看周如生,頓時明白發生了什么,便要朝著謝靈運下跪道謝,只不過還沒等她下跪,謝靈運便提著兩人離開了。
現在距離拍賣會只有一個時辰多一點了,他們得抓緊時間。
周如生點了點頭,這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當中。現在謝靈運要帶他見誰,他自然知道,現在肯定是去見鐘靈。
鐘靈本來只是來游山玩水看看畫的,現在只能入這是非之中來。
竹林內,鐘靈坐在桌子旁,看著地上放著的一箱子銀票。
這是前幾日謝靈運安排人送來的,自打他知道那配方在畫里之后,謝靈運便開始了他的計劃。
這些銀票,也不能說是送,準確的說是借。從平康坊歡喜樓借出來的銀票,徐長安本身不是大手大腳的人,他那么多產業,銀兩自然不少。而且,此事是為了追查神仙樂,薛正武都沒說話,薛潘就老老實實的把銀票給借了出來。
“公子,你認識那王偃青嗎?”
白巧兒對銀兩也沒多少概念,她現在唯一關心的,就只有鐘靈。
“怎么說?”鐘靈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白巧兒。
“在我印象中,您不會生氣,哪怕遇到天大的事兒都是如此,隨時保持冷靜;但今天的你,太不冷靜了。對于平常人來說很正常,但對于公子來說,有些反常。”
“他都打我臉了,還不允許我生氣啊?”鐘靈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接著問道:“那你覺得,我和他能成為朋友嗎?”
白巧兒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能,你們兩一個是天上的白云,一個時地上的爛泥,自然不能成為朋友。”
“那不就行了!”鐘靈還是沒正面回答,繼續說道:“行了,別瞎想,準備一下,待會陪我去拍賣會!”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