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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一無所有,唯有一劍(四)

熊貓書庫    一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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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美酒斗十千,江湖游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

  雖然經歷了那么多事兒,但從渭城出來,徐長安也只不過經歷了十多年,也才接近而立之年;只不過,這十多年,卻比很多人的一生都驚險,也比很多人的一生,都精彩。

  還沒到而立之年的徐長安,本應該意氣風發,本應該斗酒十千,本應該意氣風發。

  見到芝麻、綠豆和木頭這類同齡人,更應該意氣風發,更應該有少年人該有的氣吞山河之勢。

  可現在的徐長安,此時只敢縮在墻角。

  他有修為,有實力,甚至他的修為在如今封印沒被完全打開的如今,也算得上數一數二。

  可現在的徐長安,已經沒了強者之心。

  若是可以選,他希望所有人好好的,希望做一個普通小老百姓,也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出現什么意外。

  這一切,他很清楚,都是因為他所處的地位,還有他的實力。

  若是他的地位沒那么高,若是他的實力沒那么強,或許他的家人就不會遭遇這么多事兒。

  如今的天道雖然不公,但也有因果。所謂高處不勝寒,徐長安既然站在了這個位置上,有了這些權柄和實力,必然也要承受一定的風險。

  很多人,甚至這個世上的大部分人,讓他們用親情和愛情來換權柄和金錢,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可偏偏,徐長安就是那少部分人。

  甚至,就連李道一也屬于那少部分人。

  雖然,平日里看李道一貪財,可他也沒享受生活,所有的銀兩,要么給了天機閣,要么隨手給了窮人。

  他,只是喜歡賺錢的那種快感而已。

  當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徐長安也不是沒懷疑過。甚至在醫館里醒來的時候,他還有過幻想,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可同命環的破碎告訴了他,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長安傳來了消息,已經準備為汪紫涵舉行國葬了。

  這種事關天下的消息,他們沒人敢作假。

  所以,徐長安開始討厭一切,討厭自己的實力,不敢面對汪紫涵的死,也不敢去面對自己師兄齊鳳甲的離開。

  他沒怪過齊鳳甲,他只怪自己。

  現在的他,每日以酒消愁,以淚洗面,甚至都沒了去查探事情真相的勇氣。

  他就像一只螻蟻一般,也希望自己就是一只螻蟻,躲在暗不見天日的角落里,了此殘生。

  “唉,真的是徐長安。”

  芝麻一把拽過了一直搖頭,正要逃跑的徐長安。

  “不會吧,徐長安什么實力,哪會讓你這么輕松的抓住。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摸人家衣角都難哩!”他們師兄弟,習慣了斗嘴,一人說往東,剩下兩人中必然有人要說往西。

  “也是!”芝麻點了點頭,隨后在如今變成了流浪漢的徐長安身上摸索了一陣,摸到了一些銀票。

  這三師兄弟,沒有李道一賺錢的本事,見得這些銀兩,比看到早已故去的老爹還開心,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他們倒不是強盜,平日里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偶爾也會扶扶老奶奶過馬路,教導小孩子別亂尿尿,甚至若是見到不平事,還會出手幫助。

  這三位,若不是看起來有些瘋癲,甚至算得上是純純正正的好人。

  但這人是徐長安,在他們的意識中,偷師父的東西不算偷,那按照這個邏輯,搶朋友的東西自然也算不得搶。

  徐長安也顧不得那么多,以前的他就不重視銀兩,現在的他更加不會重視這些東西。

  他只想遠遠的逃離開來,不想看到這些故人。

  三師兄之前為了五十兩銀票都能斗智斗勇,現在的他們看到手中的銀票,便立馬吵得不可開交。

  說來也是有意思,如今的徐長安不管是誰來搶他,他都不會在乎。但偏偏這段日子他魂不守舍,臟兮兮的樣子,別人壓根不會想到一個流浪漢身上會有巨額的銀票,這才便宜了他們三師兄弟。

  徐長安直接跑到沒影了,正在搶奪銀票的三師兄弟轉頭一看,這才發現他們三人的目標早已不見了。

  “都怪你,還不趕緊放手!”芝麻瞪著綠豆說道。

  綠豆自然不會放手,他看向了木頭,說出了同樣的話。

  “都怪你,還不趕緊放手!”

  木頭雖然叫木頭,平日里看起來反應也有些慢,就像一根木頭一般,但他同樣看向了芝麻,怒聲道:“都怪你,放手!”

  雖然徐長安跑了,三師兄弟還是誰都不愿意放手,僵持了下來。

  直到天黑了,街道上又下了一場小雨,三師兄弟這才嘆了一口氣異口同聲的說道:“行了,咱們看一看數額,平分。”

  這個法子他們不是沒想到,但方才誰都不愿意和其它人平分。

  畢竟,只要誰能夠獨占這些銀票,剩下很長一段的日子里其余二人只能為奴為婢。

  三人眼見得僵持不下,又想到了如今他們來到此地的任務,便只能各退一步。

  這些銀票分下來之后,多出了二十兩。

  這二十兩怎么都分不勻稱,三人便到城外又打了一架,但三師兄弟師出同門,用的功法招數都一樣。這也罷了,而且三人自幼在一起長大,相互之間更是十分了解彼此,壓根奈何不了彼此。

  三人就這么為了二十兩銀票斗了起來,直到雨停,直到月亮照在了這座凄冷的小城中,三人的搶奪終于有了結果。

  最終這銀票化為了碎片,誰也沒有搶到。

  “哎呀,都怪你們!”芝麻一拍腦袋說道。

  剩下兩人以為他說的是銀兩的事兒,正要反駁,他接著說道:“那位前輩不是讓我們來找徐長安,并且在決斗之前開導他,讓他重拾戰斗信心的么?”

  經過芝麻這么一提醒,三師兄弟這才一拍腦袋,低下了頭,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

  他們三師兄弟來到這兒,并不是湊巧。早在時叔還沒有到達長安之時,便率先找到了他們師徒,同時以良好的武德,強大的實力,和藹的“請”了他們三師兄弟來開導徐長安。

  并且,時叔還抓了他們的師傅。要是他們三人瞎搞,便是一頓小皮鞭。

  時叔雖然知道他們是伏羲一脈傳下來的,可他也不熟,也師徒六人又喜歡胡攪蠻纏,若是好好說話,恐怕又會惹出什么幺蛾子。時叔想來想去,索性就快刀斬亂麻,直接將他們抓了起來,進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談。

  “那咋辦?咱們現在回城里去找他?”綠豆皺起了眉頭說道。

  “他要是想躲著我們,我們就算把整座城翻過來也沒用。”木頭此時頗為冷靜,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要想找到他,就只能再用那個法子了。”木頭看著自己的兩位師兄弟說道。他們傳承與伏羲的一脈,可以說是道家的老祖宗了,自然也有算卦之法。

  而且,他們的算命之法不管是和李道一的法子,還是和袁星辰的觀星術都不一樣。

  他們用的,是蓍草算命。

  這種占卜法子,源自上古。如今蓍草雖然不少,但若是想算徐長安這類人,必須要特殊的蓍草。

  若只是材料特殊倒也罷了,最要命的是,算徐長安需要消耗生命力。.jújíáy.m

  他們之前能夠找到這兒來,便已經消耗了他們不少的生命力。可之前為了些銀兩,現在又只能再來一次了。

  月光下,三師兄弟分別拿出了師門贈送的,極為珍貴的蓍草。

  沒過多久,三師兄弟同時噴出了一口氣鮮血,各自說出了一個字。

  “紅。”

  “鸞。”

  “樓。”

  紅鸞樓在這方圓百里內可謂是名聲顯達。

  不為其它,就因為里面的姑娘漂亮,雖說不如長安平康坊的規模大,但個別姑娘的質量也不差。

  最為重要的,這樓里的消費也不高。

  就算是販夫走卒,也能在這樓里找到了適合自己經濟實力的姑娘。

  這是個綜合性較強的樓,因為它的存在,方圓百里的青樓要么倒閉,要么被它給吞并了。

  徐長安被這師兄弟三人逮到之后,心里頭害怕,也羞于見到他們三人,便急忙跑了。

  而且,一路亂竄的他,便來到了這紅鸞樓門口。

  不因為別的,只是這紅鸞樓的門口又遮風躲雨的地兒,而且現在他身上沒銀兩了,每隔一會兒就會有過路的人來給他們這種聚集在紅鸞樓門口的流浪漢一些吃的,甚至是銀兩。

  徐長安不想要吃的,只要銀兩或者酒。

  其它的流浪漢,看起來都有一股求生之意;但偏偏他,只有一股求死之意。

  很快,徐長安的面前便擺滿了不少食物。

  但徐長安壓根沒胃口,很快便被其它流浪漢給搶了。若只是一兩次,并不會引起人注意,但徐長安一直被搶,而且一直沒反抗,引起了一個在門口迎來送往的老鴇的注意。

  等到了半夜,幾乎沒什么新來的客人了,老鴇突然想起來這個奇怪的流浪漢。

  “小子,你不要吃的?那你要什么?”

  “酒。”躺在墻邊的徐長安終于開口說道。

  老鴇越發的好奇,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有了主意。

  “行,那你跟我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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