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都吵翻了天,月華如水,一片月光鋪在了水面上。
水波微微蕩漾,如同女人臉上的淚痕一般璀璨,讓人心碎。
一艘小船飄蕩在了海中央,猶如無根浮萍一般,大有隨波逐流的架勢。
小船中溫著一壺酒,冒出了熱氣,酒香味四溢,如同這船上之人心中的哀愁一般,塞滿了整片海洋。
一襲金色長袍躺在小船中,任憑這金色多么璀璨,也不如此時的月光愁人。
“少主,徐長安和湛胥等人快要到龍島了。我們要不要…”木船之外傳來了聲音,巔峰扶月境的天殘地缺站在了海面上,不敢離這小船太過于近。
躺在船上的裂天聽到這話,深吸了一口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強撐著從船上爬了起來,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頹然說道:“盯著他們二人,這二人若是有絲毫動作,及時來報告。”
天殘地缺二人皺起了眉頭,他們不懂自家少主為什么不讓他們出手。
就憑直觀實力來判斷,他們二人比起徐長安和湛胥等人差得太遠了。在他們看來,即便殺不了徐長安和湛胥,也能讓他們二人付出代價,至少能降低他們大鬧婚禮的風險。
現在,距離婚禮只有七天了。若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打傷甚至擊殺二人,那婚禮定然能夠暢通舉行。
“可…”天殘地缺還沒有說完,裂天繼續說道:“沒什么可不可的,照做就行。”
正當兩人要轉身離去,裂天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等等,若是徐長安想去見汪紫涵,你們便可以出手!若是徐長安用強,那你們便能以死相搏!”
天殘地缺二人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他們絲毫沒有注意,也沒有在意裂天最后說的四個字。
以死相搏!
只有在實力不如敵人的情況下,才能說以死相搏。只要是明眼人,都會認為徐長安的實力遠遠不如天殘地缺。
可只有裂天明白,徐長安既然敢來,那必然是有所底氣,徐長安和他一樣,都不是莽撞無腦之人。甚至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徐長安已經有了對付五行神將殘魂的手段。
至于六甲神將的殘魂他倒是不擔心,他父親沉睡之前和他說過,這六甲神將無法出蜀山。若是他們六位能夠離開蜀山,那絕對是一場災難,甚至比當初的墨星逸的威脅更大。
所以,他才會讓天殘地缺只是去監視著徐長安和湛胥。天殘地缺對于他來說,算不得太強。
但不管怎么說,這二人都是他的手下,沒必要去做無畏的犧牲。而且,對付徐長安這個對手,用硬碰硬的法子是下下之策。對于徐長安這類人,用情感來擊敗他才是上上之策。
現在的湛胥,手里不僅握著汪紫涵這張王牌,更有徐長安的母親作為大殺器。
可他現在唯一需要防備的便是徐長安提前知道他母親的存在,他怕徐長安因此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打亂他的計劃。
這二人,絕對不能見面。
此時天殘地缺二人已經走遠,裂天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哀愁心里的悲傷猶如這汪洋大海一般廣闊。
他不知道為什么汪紫涵會對徐長安至死不渝,他們二人的過去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裂天恨不得早點出現,打死徐長安。
徐長安幾乎沒有保護過汪紫涵,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累汪紫涵,讓她多次涉險。
就這樣的徐長安,憑什么得到佳人的芳心?
這位天帝之子越想心里越氣,但年在古天庭,這位太子爺什么樣的女人他沒見過。甚至比汪紫涵漂亮的女人也不在少數,可偏偏就是她,引得裂天魂不守舍。
堂堂天帝之子,堂堂太子爺,此時淚珠在眼圈里打轉,不知道是因為這酒太烈,還是因為今晚的月色不美。
他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當初累贅一般的徐長安,是怎么讓汪紫涵死心塌地的。
月光被水波揉碎,裂天看著水波中的自己。
論容貌,他不差任何人;論氣質,他是太子,天子之子,只要隨便往哪兒一站,便都是帝王風范;若是論天賦和實力,在同輩之中,他無敵。甚至,就算是一些老輩人,都不是他的對手。當年在古天庭,他才金仙也就是如同的宗師境的時候便打得玄仙也就是如今的開天境抱頭鼠竄!畢竟在當年,他可是赫赫有名的“不敗太子”,手持當年子受的大戟,在同等境界下,就算是他的哥哥們都不是他的對手;要是論地位,那徐長安更是沒辦法和他比!更加不用說比家世,血脈之類的東西了。
裂天覺得自己全方面碾壓徐長安,可在感情的這場博弈中,輸的卻是他。
裂天眼眶紅紅的,或許正如自己方才所說“因為不愛,所以都錯”,汪紫涵不愛自己,不喜歡自己,所以自己做的所有事兒都是錯的。
裂天猛地灌了一口酒,方才他嘴上雖然說這是一場交易,很瀟灑的離開了汪紫涵。他想騙自己,騙自己不喜歡汪紫涵,騙自己多次的包容她只是為了重建天庭而已。
有人說過,當一個人喝了酒的時候,最容易欺騙自己。裂天翻閱人族書籍的時候,不知道在哪兒看到了這句話,便想用酒來欺騙自己。
可他卻忘記了,這句話還有后半句。
當一個喝醉酒的時候,最不容易欺騙自己。
現在的他渾身酒氣,腦袋暈暈的,他想灌醉自己,從而減輕自己對汪紫涵的欲望。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欺騙自己。
越是喝酒,思念越是明朗,如同今晚的月亮。
裂天躺在小木船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那月兒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面龐。
老話都說酒壯慫人膽,老話也說了,惡向膽邊生。
裂天猛地站起身來,化作了一道金光,朝著汪紫涵所在的小島上而去。
反正汪紫涵都要嫁給他,早晚都是他的人。那還不如他現在就去得到汪紫涵,也好打擊徐長安!
這一個念頭猶如毒蛇的信子一般,預示著危險悄悄靠近汪紫涵。
而在今夜,徐長安也坐在了小木船之中。
不過,今夜的小木船中多了一個人。
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而在不遠處藍老頭如同犯了錯一般低著頭,泡在了海里,不敢看徐長安和敖姨一眼。
當初明明是他受敖姨所托送徐長安去雪山,他明明都答應好好的護著徐長安,可半路他卻跑了。自打徐長安在雪山之中回來之后,敖姨便一直不待見他。哪怕如今的他憑借修為已經恢復了當年美男子的容貌和聲音,敖姨還是不拿正眼瞧他。
藍老頭就只能遠遠的看著敖姨,可憐巴巴的守在她周圍,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希望敖姨能夠原諒他。
“老爺子嘴上不說,但已經做好了幫你的打算。”
敖姨看著自己的侄子,眼 中帶著一絲鼓勵。
以前徐寧卿搶親她不支持,可現在徐寧卿的兒子搶親,她反而雙手贊成,恨不得拉上龍族去為徐長安助威。
“多謝外公,多謝敖姨。只是,這樣一來,龍島必然會和…”徐長安有些擔憂的說道,不管怎么說,敖島主和敖姨都是他的親人。
他已經,沒幾個在世的親人了。所以,徐長安也會從他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
“你以為我們龍島和長老閣關系一直不錯嗎?其實恰好相反,我們雖然打不贏長老閣中的三大家族,但還是看不起他們。要不是當年我龍族太過于英勇,這群鼠輩太過于膽小,我們龍族也不至于到如今這個地步。”
徐長安點了點頭,滿眼感激的看著敖姨。
他知道,龍島此番幫助他,敖姨在其中定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行了,你也不用多想,你和裂天的戰斗我們估計幫不了多少忙。對了,他是天帝之子,目的就是要奴役人世間。”敖姨突然想起了這事兒,急忙和徐長安說道。
沒想到徐長安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此番前來,就是想斬殺裂天。”
敖姨深深的看了一眼徐長安和湛胥,本想問一問二人準備的她閉上了嘴。雖然她知道裂天很強,但大戰之前,最好不要問太多,打擊別人的自信心。
“那你們加油。對了,老頭讓我來,其實是讓你別去見汪紫涵。汪紫涵沒有變心,她答應嫁給裂天,也是迫于無奈。只不過你這幾天別去見她,千萬不要,要是去見了她,反而會弄巧成拙。”
原本想提前去找汪紫涵的徐長安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敖姨的這個要求。
這一夜,海邊波浪翻滾,似乎特別漫長。
對于裂天而言,不僅漫長,還有些溫柔。
當太陽曬在臉上之時,裂天才醒了過來,他急忙看向了自己的身上,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裂天突然意識到犯了錯,突然聽到開門聲響起,他急忙穿上了放在一旁的金色長袍。
只見汪紫涵滿面春風笑面盈盈的抬著一碗解酒茶走了進來,裂天正滿臉慚愧的要認錯,沒想到汪紫涵卻率先開了口。
“哎喲,裂天少主,我還沒過門,你就想著納妾了?”
裂天一愣,他以為自己對汪紫涵用強了。可聽到這話,他才驚覺好像事情不是如他所想。
同時,這一天五六艘大船也到達龍島。
一道禮花沖天而起,幾道聲音響天徹底。
“圣朝長安百姓,替小侯爺徐長安前來下聘禮!”
“圣朝通州百姓,替小侯爺徐長安前來下聘禮!”
“圣朝荊門州百姓,替小侯爺徐長安前來下聘禮!”
五六道聲音響起,敖島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瞇上了眼。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當這些大船喊完之后,又有不少趕來的修士齊聲祝賀。
一時間,龍島熱鬧了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八方來賀!
是不是被嚇了一跳,心里咯噔一聲,以為要被綠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