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帶著李道一,如今才來到了第二個受害地,靈隱山。
靈隱山脈下,原本那些想打造具有佛門味道小鎮的村民也早就人去樓空,甚至還有不少人瘋了。他叫嚷著“有惡魔”,只要是有人靠近他們,他們必然恐懼的縮成一團,嘴里大叫著“別吃我,我不好吃”之類的話。
徐長安一行人來到這小鎮,所見到的,只有如同刀子一般往人臉上招呼的寒風,只有那是尊泥瓦匠工人沒有完成的大佛,還有那個精心打磨的功德箱。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距離靈隱寺還遠的靈隱鎮都這副模樣了,若是真到了靈隱寺,那情況他不敢想…
別說靈隱寺的情況了,就連這靈隱小鎮恐怕都沒人預料到,才過完春節不久的他們,冬季的寒風都還沒有散去,便遇到了這事兒。
如今,乍暖還寒。
原本從云夢山出來的徐長安,打算好好的過一個春節。
可沒想到,一連串的事兒讓他無法跟上春的腳步。
長安等地,春風拂過大地,細柳已然抽條。也只有這些距離西邊雪山和北方冰原的地兒,仍有刮骨寒風,刺人心脾。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這一路上來,他都心緒不寧,越是靠近這靈隱山,右眼皮跳得越是厲害。
李道一似乎是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一般,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緊緊的抿著嘴。向來喜歡活躍氣氛的他,都變成了啞巴。
徐長安也沒有問他,他急忙帶著眾人朝著靈隱寺趕去。
這靈隱寺他雖然沒有去過,可當初知一師傅給他的那枚有《渡生》功法的玉符中,便有去往靈隱寺的地圖。雖說徐長安是第一次來,也沒人帶路,但也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
距離靈隱寺越近,血腥味越濃。
徐長安和李道一此時再也繃不住了,急忙朝著靈隱寺跑去。
入眼處,只見斷壁殘垣,滿地的大師尸首,地上還有不少碗,不少肉丸子滾落在地上,至于不遠處,還有幾塊血肉翻卷,猩紅的肉被隨意的丟在地上。
和小青霜關系越來越好的張之陵和鐘靈見得這場景,急忙一把蒙住了小青霜的眼睛。甚至鐘靈還讓魚夭抱著小青霜走遠一些,這血腥的場景讓小青霜見到,并不是一件好事兒。
“這群畜生,居然逼著大師們吃肉。”李道一啐了一口。
徐長安通過小白,自然也清楚了此時他們面臨的場景,小白還特別和他介紹了那塊肉的樣子,徐長安皺起了眉頭,再結合之前靈隱鎮的情況,眼眶中有淚水流出。
原本他還對裂天這個對手有些許的敬意,畢竟一個好的對手和有情郎一般難以遇到。可沒想到,裂天居然做出了如此畜生的行徑。
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陰寒說道:“不僅是肉,更是人肉。”
李道一將信將疑,跑了過去翻開那塊金淵并沒有用完的肉,頓時臉色煞白,“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那是一塊人體的后脊背,因為天寒地凍的原因,被凍得通紅。
“這群畜生!”
徐長安等人又慢了一步,徐長安的臉色十分難看,就連張之陵,都吐了出來,什么難聽的詞兒,都朝著遠在千里之外的裂天招呼著去。
“收斂吧!”
徐長安在寒風中站了很久,一群人將虛云大師等眾多和尚的遺體給收斂了起來,分別立了墓碑。除了虛云大師外,其余不知道名諱的大師,他們就只能通過他們尸體上的特點,給他們立下墓碑。
還有一些凡俗的尸體,徐長安等也一并埋葬了。
寒風料峭,徐長安立在寒風之中,對著諸多墓碑,這一襲青衫立下了誓言。
“諸位前輩,還有人族同胞。徐長安在此發誓,若是不能手刃裂天此賊,我徐長安誓不為人!”
說罷,一行人轉身離去。
除了幫他們收斂尸體還有報仇之外,徐長安也無法再為他們做什么了。
回到靈隱鎮,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問向了李道一。
“你能不能算出,這群人去了哪兒?”
李道一搖了搖頭說道:“算不出來,這件事兒更像是裂天在挑逗里,他要你追在他的身后,他要你看著他將這些宗門里的前輩折磨致死,隨后一一摧毀。”
“不過,自打從青蓮劍宗出來之后,我便委托了在江湖中游蕩的天機閣弟子,讓他們查探裂天的下落。在十多天前,他們去了南海,有人在安海城見過他們。”
徐長安皺起了眉頭,這安海城好像也沒什么宗門啊,但很快,他臉色驟然一變。
李道一和他同時脫口而出,說出了四個字。
“天廬書院!”
裂天等人走后,小沅又回到了書院。
到處都是師兄和師傅們的身影,雖然自己剛開始到這地方的的時候,遇到了不少的刁難,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小沅把這群人當成了海島上的親戚了。大家對她也多了很多照顧,特別是大先生和盧夫子。
小沅想起了自己臨行前看到的那個穿著金袍的青年,都不用想,便知道滅了他們天廬書院的就是這群人。
她哭著幫師傅和師兄們收斂了尸體,便找了畫筆將裂天等人的模樣給畫了下來,隨后便急忙趕往長安。
她想為師傅和師兄們報仇,可她也不是傻子。她明白,若是自己傻傻的去報仇,憑她的實力,便是自尋死路。
故此,小沅決定先去長安找到齊先生再說。
徐長安等人暫且留在了靈隱鎮,十多天前在安海城見到裂天他們,此時若是趕往安海城,便又會被裂天等人甩在身后。
而且,裂天故意透露行蹤,便是要戲耍徐長安,讓徐長安跟在他們的身后。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一行人找了一間無人的客棧,暫時住了進去。
李道一皺起了眉頭問道,自打他們在封印中大搓金烏一脈之后,裂天他們就如同瘋了一般,瘋狂屠殺人族的宗門。
“這是報復!”徐長安沉聲道。
“報復誰?”
“你、我、我們所有人。他此番屠殺的宗門,皆是和我有淵源的宗門。”徐長安冷靜了下來,認真的分析道。
李道一聽到這話,立馬急了。
若是裂天當真是想著報復他們的話,那鐵劍山還有天機閣,必然是繞不過去的兩個坎。
李道一臉色白得可怕,嘴唇不停的顫抖,雙手不知道做些什么好,顯得有些多余,就這么來回踱步。
“別急,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同屬道門的張之陵出言勸道。
李道一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立馬說道:“不急?他滅的不是你的宗門,你肯定不急。而且,這家伙敢大張旗鼓的滅人宗門,身邊肯定有七八位巔峰搖星境!哼,要是星逸叔還在,別說搖星境,就是扶月境都把他們給滅了!”
李道一冷哼了一聲,搓著雙手,焦急得有些無所適從。
徐長安也皺起了眉頭,李道一說的沒錯,裂天敢大張旗鼓出來,必然是身邊有不少高手。
可現在,他們身邊一位搖星境都沒有。冷靜了下來的徐長安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若是就這么追了上去,和送死沒什么區別。
可現在,他也不知道去哪兒找兩位前輩幫忙擋住裂天的幫手。
裂天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且只要能弄死對方,他肯定不愿意和自己公平一戰。并且,即便是公平一戰,他對上裂天,也是敗多勝少。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如今墨家那邊他也不好叫人。畢竟此番人族和金烏一族的摩擦,最為主要的矛盾就來源于金烏一族和墨家。若是此時把墨家的高手給調走,金烏一脈又出爾反爾的話,那可得不償失了。
這樣一來,他身邊高手不夠用吶!
就在這時,張之陵和鐘靈站了出來。
他們二人看向了徐長安,知道此時徐長安的情況艱難,二人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徐長安抱拳說道:“長安兄,我二人打算先回一趟機封印中…”
二人話還沒有說完,李道一便不樂意了,他指著二人怒道:“你們可還真是好兄弟,一有困難就想著跑!”
李道一說完,再度冷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朝著二人說道:“要滾就滾,看見你們就心煩!”
此話一出,雖說天寒地凍,但鐘靈和張之陵還是雙頰通紅,低下了頭去。
“咳咳咳…”
徐長安輕咳了兩聲,打破了此時尷尬的氣氛。
“張兄弟和鐘靈兄弟又豈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二人做此決定,必然有自己的考量。”
李道一向來心直口快,聽到徐長安這般說,這才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失言了。
他走向了二人,正要道歉,卻沒想到張之陵鼓起了勇氣說道:“長安兄,李道長誤會了。我們此番回去,并不是要避禍。而是想請道門和陰陽家內的高手出來,墨家如今不方便出來幫助我們。我和鐘靈兄合計了一下,覺得此事可行,但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我二人回去領人前來。這才…”
之后的話他便沒說了,解釋得也足夠清楚了。張之陵說完之后,還偷偷瞧了李道一一眼,李道一略微有些尷尬,但撓了撓腦袋也沒說什么。
徐長安想了想,他們二人去找長輩來幫忙,也是沒有法子中的法子了。
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二位了。這一次,事關六宗傳承。這樣吧,你們到達之后,便直接去往長安,我們在那兒聚。至于我們這一段時間,便想辦法穩住裂天,讓他沒有辦法去滅其余幾宗。”
張之陵和鐘靈相互看了一眼,徐長安這樣安排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可怎么穩住裂天,這成了一個大問題,跟了徐長安這么久,他們對于徐長安也有了一些的了解。這二人甚至都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徐長安想要干什么了。
裂天此番屠滅人族各大小宗門的目的無非有兩個,這第一個目的,自然就是借助強大的修為先蕩平人族修士,為以后妖族大軍進攻做鋪墊;這第二個目的,自然就是為了逼徐長安出來。
當初在鐵里木村抓住墨硯池,就是為了逼徐長安。上一次有墨星逸出來救場,解決了一場困難不說,還趁機讓金烏一脈低頭。可現在情況不同了,星逸叔沒在了,他們這些小輩中又沒人是裂天的對手。拋開種族不論,倘若他們是裂天,也會這樣做,把對方的天才都逼出來,隨后一一屠滅。
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兒,徐長安沒道理想不到。
而他,穩住裂天的法子很簡單,那便是約戰。
只要和裂天約戰,裂天定然就會暫緩屠滅各大宗門的腳步,認真準備與徐長安的對決。
“可…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二人一眼就看穿了徐長安的心思。
“不會,只是約戰,我們還有時間。最重要的事兒,不是考慮我的安全,而是要考慮怎么阻攔裂天滅宗滅派的事兒。”
看得徐長安胸有成竹的模樣,兩人也不再勸解徐長安。
他們知道徐長安的脾氣,現在無論怎么勸徐長安都沒用了。
“行,那我們快去快回。”
二人說罷,也不拖延時間,轉身便離去了,消失在這春雪之中。
二人才走,便又有三人來到了這靈隱鎮。
“木頭,你說徐長安他們也太慢了,裂天他們一行人都已經滅了天廬書院,都去往我們長生觀了,他們才到這靈隱鎮。”芝麻和綠豆搓著手,朝著木頭嚷道。
他們三人,終于分開了。
要不是身上的道袍實在是太爛了,加上又有五百兩被他們師傅拿走了,他們三人才舍不得用那五百兩呢!
如今的三人,換上了干凈道袍,鞋子也換了一雙新的。偶爾踏過幾座小城,都會被人拉著叫大師,請他們幫忙算上一卦。
“我哪知道。不過,一直被那圣君這樣牽著鼻子走始終不好,太過于被動了。”
“所以我們來了啊!”芝麻不在乎的揮了揮袖子,接著說道:“行了,徐長安就應該在鎮子里,如果我們三人都沒算錯的話。
只不過,我們三人應該怎么勸說他?”
芝麻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難道告訴他,我們長生觀算出來了,他只有去往蜀山才能一絲機會打贏裂天?”
“這話不僅徐長安不信,就算是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我也不會相信。”
“對啊,而且他身旁有天機閣的李道一在,我們說我們也會算,你說對方會不會把我們三當騙子。”綠豆符合道:“而且吧,咱們三還有師父他們,平日里就瘋瘋癲癲的,很難取得別人信任的。”
木頭聽得這話,也是眉頭緊皺,最終只能長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沒其它法子了,看來只能用漁網擦屁股…”
聽得這這般怪異的話,綠豆和芝麻都看向了木頭,不明白木頭什么意思。
看著自己兩位師弟疑惑的目光,木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能怎么辦?不就是漁網擦屁股,給他漏一手唄!”
二人聽罷,也只能如此了。他們長生觀被裂天逼得用出了一些本不該用出來的手段,也沒必要隱藏了。
徐長安一行人正準備離開這靈隱鎮,卻迎面見到了走來的芝麻木頭和綠豆。
三人見得徐長安他們,根本不管徐長安驚訝的眼神,直接無視徐長安,朝著李道一走去。
他們三人知道,只要把李道一給勸服了,那勸徐長安就容易得多了。
三人不由分說,直接拉上了有些慌亂的李道一,三人看著李道一的臉,直接你一言我一語的沖著他說道:“李道一,在算卜一脈上頗有天賦,而且得到過大機緣。所謂的機緣,不是什么寶物,而是一位大人物的指點。并且,那位大人物神智有些不清。”
這話是綠豆說的,他先聲奪人,便直接說出了李道一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
原本李道一還想掙扎一下,一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便嚴肅了起來。
這些東西,可是他的秘密啊,就算是徐長安都不知道,這三人又怎么會知道?
見得綠豆一出口就震懾住了李道一,
芝麻急忙擠了上來說道:“該我了,該我了。李道一,明年才到弱冠之年,當然這只是骨齡。可若是以出生的真正日期算年齡的話,那年紀可就大了!”
李道一聽到這話,臉色都變了。
“你們胡說什么!”李道一怒道,甩開了他們的手。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知道!”木頭站了出來,看著李道一瞇起了眼,這眸子盯得李道一心底有些發寒。
緊接著,木頭開口了。李道一正想阻止他,可已經來不及了。
“你穿的內褲是綠色的,還繡有兩朵大牡丹花!”
李道一聽到這話,頓時松了一口氣,他真的害怕這三人又把自己的什么秘密給說出來。可很快,他的臉便紅了。
魚夭低下了頭,努力的憋著笑。
徐長安咳了幾聲,險些被嗆到。幸好此時張之陵和鐘靈都走了,要不然,估計不出三天他穿綠色帶又牡丹花內褲的事兒將會傳遍修行界。
“綠色的大牡丹,怎么了?”懵懵懂懂的小青霜問道,眾人一愣,頓時不知道怎么和小青霜解釋。
李道一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沖著小青霜說道:“沒怎么,好看。”
“那我也要穿!”小青霜立馬噘嘴說道。
原本已經緩和下來的眾人,立馬又笑出了聲。李道一原本都不怎么害羞了,但被小青霜這么一說,頓時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脖子根,只覺得自己那臉燙得能夠燒漲一壺水了。
李道一也不顧眾人的嘲笑,走上前去,對著三人低聲說道:“你們三人到底想干什么?還有,這些事兒你們從哪兒知道的?”
三人也不顧李道一的低聲下氣,也沒有壓低聲音,直接說道:“這些東西,當然我們三師兄弟算出來的。至于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要你們相信我們師兄弟的話,也相信我們會占卜之術。”
李道一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三人,有些無奈的問道:“就這么簡單?沒有其它的目的了?”
這三位師兄弟同時點了點頭,還略帶挑釁得意的看著李道一。
“有病!你們長生觀會占卜之術一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用這種方法來證明給我看!”
三人聽到這話,頓時一愣,呆滯在原地。
四人的交談也沒瞞著眾人,徐長安聽罷,走了上來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回事?”
一行人又回到了客棧中,看得眾人都坐了下來,李道一這才說道:“在封印沒有打開之前,我常說道家的真正傳承就在我們天機閣還有長生觀。我們天機閣,自然就是以算卜之能聞名于世,而長生觀的傳承,便是以《靈飛經》威名遐邇。但世人都只知道《靈飛經》的名頭,不知道《靈飛經》到底有什么用,這一門功法博大精深,主要就是用于請命延算、長生久視、驅策眾靈。而這三個家伙,方才為了讓我相信他們也有占卜之術,故意來消遣我!”
李道一巧妙的把自己的秘密給遮掩了過去,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這三師兄弟的身上。
三人有些委屈的皺起了眉頭說道:“是知道你對我們長生觀那么了解,你知不知道,算你有多難算,我們三師兄弟都吐血了呢!”
李道一害怕眾人問起自己的秘密,便話鋒一轉說道:“你們給我證明你們會卜算,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為了讓徐長安相信我們啊!我們此番前來,便是知道了一些事兒,特來告知。”木頭索性也不遮掩了,老老實實的說道。
若是李道一身邊有刀,肯定會舉起了撲向他們三人。
“你們三人有病啊,讓徐長安相信你們,算徐長安就行了,算我干什么?”三人看著氣急敗壞的李道一,頓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
“行了行了,你們說有事兒告訴我,什么事?”徐長安生怕他們繼續吵鬧下去,趕緊打斷了四人。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和裂天搶時間,若是耽擱得久了,恐怕裂天又能滅幾個宗門。
談到了正事,這三師兄弟便把他們長生觀發生的事兒和徐長安說了一遍,自然也把三位師父說的話轉述給了徐長安。
徐長安聽罷,皺起了眉頭說道:“按照你們長生觀的算卜之術來看,我必須把戰場放在蜀山,才有獲勝的機會?”
“的確如此。”三師兄弟點了點頭答道。
徐長安倒是沒有過多的遲疑,點了點頭說道:“行,那就把戰場放在蜀山。而且,這樣也算是保護蜀山了。”
見得勸說徐長安如此的容易,三人略帶慚愧的看了李道一一眼。
一天之后,兩道消息傳遍了修行界。
這第一條消息,便是徐長安向裂天下達了戰書,約定和裂天在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于蜀山一決生死。
這一條消息一出來,就如同一石激起了千層浪般,引發了陣陣轟動。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裂天“殺死”了湛胥,還打敗過徐長安。如今徐長安主動挑戰裂天,可謂是年輕一代最強者之間的戰斗。
此消息一出,各大地下賭場紛紛開盤。
而這第二條消息則更加的爆炸,裂天單方面對最近的幾起惡性的滅宗事件進行負責。不管是在青蓮劍宗的惡性,還是在靈隱寺瘋狂,或者在天廬書院的瘋狂,這些事兒裂天都認了。
頓時,各種聲討的聲音都涌向了裂天。
此時的裂天,又跑到了荊門州,那兒距離南海比較近。
他知道,只要這兩條消息傳入海妖一脈的耳中,汪紫涵肯定會從南海出來。
果真,當汪紫涵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后,便立馬慌亂了起來。
她雖然對徐長安有信心,可還是會為他擔心。真正的喜歡一個人,哪怕他是天下第一劍客,他每次出去決斗,仍舊會為他擔心。
愛人的擔心,與你和對手的實力強不強沒關系。只要她愛你,哪怕你喝口水嗆到,她都會擔心。
別說是汪紫涵了,敖島主和敖姨也皺起了眉頭。
他們絕不希望徐長安有事,可偏偏,現在他們也沒什么辦法。
汪紫涵管不了那么多,雖然海妖一脈的長老會明令禁止汪紫涵跑出去,可得知徐長安有難的汪紫涵,哪里顧得了那么多,悄悄的跑了出來。
長老會的大妖們自然也知道汪紫涵跑了,可這又能怎么辦呢?自家的少主,得自家寵著,便又派了幾位巔峰搖星境的大妖暗中保護汪紫涵。
同時,在封印中的墨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們又急忙把墨硯池派了出來,當然墨硯池也帶上了幾位巔峰搖星境。雖然這些巔峰搖星境不如星逸叔,可在如今扶月境無法出來的情況下,這巔峰搖星境算是最強戰力了。
長安。
徐長安等人先行到了長安,雖說如今距離二月二只有一個多月了,但以他們的修為和速度,從長安到蜀山也用不了多久。
長安的柳條早已發出了嫩芽,天氣也暖和了起來,三里溪中已經有鴨子在暢游了。
“不去行不行?”徐長安和齊鳳甲依舊是那副死樣子,坐在了城頭,喝著酒,面向遠方。
“可我躲不開,若是我躲避了。恐怕他還會繼續屠戮六宗。我才和他宣戰,他便承認了那些事兒都是他做的,其實也是一種無聲的威脅,若是我不信守承諾和他戰到底,他還會繼續屠殺各大宗門。”徐長安淡淡的說道。
“可…”齊鳳甲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弟,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都沒說,只是顧自灌了一口酒。
良久之后,齊鳳甲終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沒必要什么事兒都自己扛下來的…”
徐長安也灌了一口氣,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可這些事兒,總得有人來扛。而且,師兄不也是把什么事兒都往自己肩上扛么?”
齊鳳甲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勸說自己的師弟了。
關于自己師弟和那裂天的戰力,他也有所耳聞。若是自己師弟能夠進入大宗師,自然不懼怕裂天。可這大宗師的境界,又豈是說破就能破的?
“對了,小沅來過和我說了天廬書院的事兒。現在的她,已經匯溪境了。我讓她先去了知行書院,柴薪桐倒是說不必擔心知行書院,他們書院有后手。所以,那兒不必擔心。”
“而且,如今你挑戰他,這裂天估計也沒時間和經歷去找知行書院的麻煩。”齊鳳甲淡淡的說道,可徐長安說一下自己得知的情況。
知道小沅沒事,徐長安也是松了一口氣。
“對了,師兄,你有沒有擔心過他們來破長安?”
齊鳳甲聽到這話,冷笑一聲,把酒壺砸在了地上。
“他們敢!”
隨即渾身氣勢大漲,一股巔峰搖星境的威壓壓向了徐長安。
“師兄…”徐長安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距離齊城之戰過去才半年不到,師兄已經這么強了。
“我已經進入了巔峰搖星境,搖星境之上,只要對于這天地大道規則領悟得夠深,修為自然能夠漲得很快。”齊鳳甲解釋了一句。
徐長安微微點頭,星逸叔也和他說過類似的話。
“現在,只要我借助長安大陣,即便是扶月境攻城,老子我同樣一刀把他劈了!”
齊鳳甲冷笑一聲說道,站了起來。
他看向了遠方,霸氣十足。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幾天之后,他當真和扶月境交手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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