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就這么坐在了珠子面前,此時的他已經傷痕累累。
青衫破破爛爛的,身上也全是傷痕。別說是他了,就連少虡劍此時都沒了斗志。
斗志旺盛的少虡劍,硬生生的被這混沌珠把所有的斗志都給磨滅了。
關鍵是,誰也不知道這混沌珠到底有什么力量,各種力量是怎么出現的完全不知道。
這混沌珠,一會兒把他們打傷,一會兒又為徐長安治療傷勢。它如同一位瘋了的高手一般,一會兒打傷對手,一會救助對手,一會兒教對手一些攻擊的法子,一會兒又把對手折磨的死去活來。
徐長安感覺得到,這混沌珠根本不像把他殺死,而是想把他玩死。
徐長安喘著粗氣,他現在巴不得這破珠子給他一個痛快。
不過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但徐長安向來是不服輸的人,他嘆了一口氣,又站了起來。
少虡劍見得徐長安幾聲,直接進入了他的體內。
徐長安感知到了之后,愣在了原地,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少虡劍會直接躲進他的體內,不愿意與這混沌珠給耗下去了。
徐長安沒辦法,只能從體內把承影劍給喚了出來。一道殘影掠過,這一劍輕飄飄的劈在了混沌珠之上,但這一次,混沌珠直接把所有力道都還給了徐長安。
徐長安握著承影倒在了地上,躺在地上的他胸口不斷的起伏,努力的踹著粗氣。
徐長安從地上爬起來,顫巍巍的繼續朝著混沌珠走去。
他向來都是個越挫越勇的人,他就不信,活人還能被這珠子給逼瘋。
這珠子有時候也不會打他,只是在他休息的時候,改變天氣,一會兒天陰一會兒下雪,一會兒晴空萬里,一會兒烏云密布。
它仿佛一個貪玩的小孩終于能夠和朋友玩個夠一般,樂此不疲的折磨著徐長安。
“行了,你想一下,你時叔為什么要你拿這珠子?”
在徐長安身上的黑袍師傅突然開口問道。
徐長安停住了腳步,此時的他腦袋有些混亂,輕聲說道:“自然是為了讓我突破到凌道境,也就是大宗師境。”
“那你可知道,這大宗師境需要怎么突破?”徐長安聽到這話,這才清醒了一些,想了想說道:“是打造神魂么?”
黑袍師傅嘆了一口氣道:“行了,讓它折騰去吧,你先知道怎么突破到凌道境再說。”
徐長安“嗯”了一聲,做了下來。
那混沌珠仿佛有靈性一般,似乎是知道徐長安不陪他玩了,反而自己湊了上來,圍著徐長安打轉。
徐長安感知到了這一切,好幾次都想伸出手來將它抓到手里,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凌道境,算是徹底脫去凡俗之身的一個境界。”黑袍師傅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顯得特別認真。
徐長安聽得也認真,不管那混沌珠怎么蹭他,他都不為所動,如同一位認真聽講的學生。
“那具體怎么個脫法,需要一些寶物么?”徐長安問道。
時叔給他留下的混沌珠在他看來就是一件寶物,而自己的師兄小夫子也讓卿九帶話來讓自己準備突破到大宗師境。雖說他才進入宗師境不久,可一來他根基厚實,二來之前得到了軒轅劍的饋贈,又遭遇了一敗,也是該提升修為了。
徐長安這么猜測,倒也在情理之中。
黑袍師傅嘆了一口氣道:“你修為基礎雖然打得不錯,破境也不會影響你之后的修行。但你的心態卻出現了問題。”
徐長安低下了頭,不敢頂嘴。
黑袍師傅說的都是事實,徐長安自己也知道。特別是方才黑袍師傅問自己如何突破到凌道境自己沒有辦法回答之后,他越發的察覺到了自己的急切。
若是以前的他,定然會在來這云夢山之前查清楚如何突破到凌道境,也會做好準備。
但這一次,他就像一個急匆匆去趕長安趕考卻沒有做好功課的士子,考試開始之后,便顯得匆忙和不知所措。
“你知道嗎?沒有人能夠常勝無敵。”
黑袍師傅似乎是知道徐長安的心里想什么,便開口說道。
徐長安“嗯”了一聲,不管那混沌珠如何折騰,低頭說道:“我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而且,一個人若是一直贏下去,心態也會出現問題,承受不了失敗。人生嘛,有勝有敗,有失有得,有遺憾,有榮耀,這才是人生。”
“你既然知道…”
徐長安罕見的打斷了腦海中黑袍師傅的話,接著說道:“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是在乎那一兩場勝敗的人。但我最近,的確有些急躁了。”
“你既然不在乎勝敗,那為何急躁?”黑袍師傅反而有些不解了。
“因為我現在怕我還有好多事兒沒做,就死了。”徐長安聲音越發的低沉,穿著破破爛爛的身子也顫抖了起來。
他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小孩一般,抱著自己的雙腿。
之前,他一直表現得可靠,可沒有人知道他的無助。
黑袍師傅沒有說話了,他知道,若是徐長安想說,肯定會接著說下去。
果真,徐長安接著開口了。
“我以前老是想著,我就賤命一條,所以我不怕死,若是我死能夠換來太平,換來圣皇的安全,換來妖族的休戰,那值了。可現在我發現我其實挺重要的…”
徐長安說到這兒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害羞。
“就拿現在的圣朝來說,我要是死了,孫天明好好的一個將才必然會受到刁難,沒有人幫他穩定朝堂,讓一位降臨卷入朝廷陰謀中,那金烏一脈必然會趁機而入。”
“還有,荀法也會受到影響。我若是倒了,他改革得罪的那些個官員,對他必然會群起而攻之。還有,我若是死了,長安軍也不復存在,雖說現在長安軍不算強,可它卻能聚集人心;若是我死了,我也見不到紫涵了。師傅,你知道嗎,我和那個姑娘聚少離多,但我總感覺這一生啊,除了她之外,我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還有,我父親的仇怎么辦?我父親的神魄也還在,只不過現在有所破損。還有,小沅他們怎么辦,沒有人幫軒轅熾東奔西跑,這偌大的圣朝,他照顧得過來么?更別說,方才時叔告訴了我一些事兒,我母親尚在,我想見她一面。所以,我不能死。”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所以啊,不管是為了天下,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死。”
“我之前也認為我自己不會死,或者說扶月境不出,根本沒有人能夠威脅得到我的生命。直到前些日子,我遇到了裂天。”
徐長安垂下了腦袋:“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死亡距離我最近的時候。那種感覺,比在長安城外,比在滿雪山的時候還強烈。”
“雖然我有同命環,九亙能夠給我提供生命力。可一個人,若是被砍了腦袋,再多的生命力也救不回來。他那大戟,我真的覺得難以抵擋。若是當時他再堅決一點,或許我真的會被他給殺了。”
“我不是怕沒命,只是怕還有好多事兒沒做,就沒命了。”
原本想呵斥徐長安急功近利的他,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啊,如果站在徐長安的角度,他只有五十年的時間。不,現在算來只有四十九年了,若是這四十九年里他沒有到扶月境甚至是逐日境,那么他將再也保護不了任何人。
那些個人大妖出來,人族高手也沒誰會一直保護著他。
到時候,沒人會守規矩,更沒有人會想著和妖族和平共處。若是打起來,對于徐長安一直保護著的百姓來說,是一場災難。
黑袍師傅也嘆了一口氣,原本要責怪徐長安的話此時一句也說不出口,全被他給收了回去。
“所謂凌道,其實就是塑造神魂,塑造神魂其實并不像玉府一般需要什么材料。神魄,便是一個人所學之所在,相當于你的另一條命。凌道境有了神魄,相當于多了一條命,便可以利用神魄來復生。而到了開天境,神魄越發的凝實,有了天地大道的加持,就算是斷肢重生都不是什么難事。雖說壽命仍舊有限制,可卻能活很久。”
徐長安抬起了頭,認真的聽著黑袍師傅所言。
“所謂凌道,便是融合自身所學,形成神魄胚胎,隨后溫養他。最終,以居于丹田的神魄和神魂調動全身力量,威能更大,也更輕松。而且,有了神魂和神魄,對于感悟一些天地之力有極大的幫助。這也是為什么‘無距’只有搖星境才能領悟的緣故。若是能夠領悟一些規則,對你的實力有質的提升。”
“至于現在為什么你沒見到那些開天境用什么法則,甚至只有少數天才能夠領悟。其實很見到,那便是他們的神魄不夠凝實。大多數人,一輩子達到開天境就走到盡頭了,也是這個原因。從開天到搖星境,需要領悟規則,例如你領悟的‘無距’。說實話,沒有神魄的幫助便能領悟那些東西的人,是天才中的天才。”
“所以,神魄和神魂都特別重要。若玉府是一棟房子,那所要的鐵便是材料;而里面溫養的刀劍,就是家具。家具和材料可以找好的。但神魄,就等于是房子里的主人,主人怎么樣,和材料無關,看的是他的壞境,他所學所思所想。”
黑袍師傅,頓了頓,接著一字一句的問道:“所以,小子,你明白了嗎?”
徐長安先是一愣,隨后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
黑袍師傅似乎還不放心他,又問了一遍:“真的明白了?”
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道:“真的明白了,只是我有一點兒不懂,既然神魄的凝練和寶物無關,那為什么我時叔會把這東西放在這兒,而且還非要我來。”
黑袍師傅吱吱嗚嗚的,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在徐長安的央求下,黑袍師傅這才說道:“其實他的意思不一定要你把這東西帶走,而是要你領悟這東西里面的規則,或者讓你感受一下這東西,試試能不能為你凝練神魄提供一些幫助或者想法。”
徐長安如遭雷擊,原來這東西是不能降服的么?
他愣住了,胸脯上下起伏,顯然情緒有些激動。
感情之前他挨的打都白挨了?他在這秘境中奮戰的這些日子其實完全沒必要?
還好徐長安都還沒到而立之年,要不然徐長安非得被活活氣死不可…
良久之后,徐長安長舒了一口氣,勉強緩了過來,這才問向了自己的黑袍師傅。
“師傅,您早知道,為什么不提醒我?還看著我這么多天來,一直被這珠子戲耍。”
黑袍師傅訕訕的聲音傳入了徐長安的耳中。
“這…看著你搞得熱火朝天,第一是不想打斷你,打擊你的積極性;其次,就是我也希望你能成功啊!”
徐長安聽到這兩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險些一口氣喘不過來。
等到徐長安平復了心情,這才問道:“師傅,那我應該怎么做?”
“這個嘛,你得運行你的所有功法,所有領悟,隨后用強大的精神力和控制力,在體內把這些東西不斷的壓縮。就像小孩子捏你娃娃一般,弄出一個神魄初始的狀態,隨后便讓其慢慢的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法力。神魄共有七道,每一道你可以賦予他一些東西,當七魄皆成之后,便會合為神魄,引來天劫,登上凌道境。”
徐長安聽得有些迷糊,捏出神魄初始狀態他知道,也不難。畢竟匯溪境之后,這體內的靈氣便成為了小溪流一般的存在。而現在徐長安體內的靈氣,他想怎么捏都行,可這七魄每一魄都要賦予他一些東西,徐長安這就迷糊了。
“這…要怎么賦予…而且,這既然分成了七魄,應該各有作用和職責,不能瞎來吧?”
徐長安現在嚴謹了許多,生怕師傅又只說一半,讓自己浪費精力。
“因人而異,沒什么法門。不過,我那個時代公認最好的法子便是按照道家的規矩來。道家的神魄一分為七,還各有名頭。分別是:尸狗、伏矢、雀陰、蠶賊、非毒、除穢和臭肺。至于這七魄為什么叫這名字,我也不懂,你出去后可以和張之陵或者李道一探討一下。但道家這七魄,分別護著人體內的一個部位,你得到過醫仙一脈的東西,對你應該不難。這七魄,分別護著心、胃、腎、腸、膽、肝、肺,當神魄成,便護著人體這七個部位,從而長壽。同時,也能把一些負面的東西給七魄處理,故此能夠更加容易的感悟天地。”
“至于其它的,倒是沒那么多的講究。至于其它的,每個人不同,得靠自己。甚至我隱隱約約覺得,這東西不僅和一個人所學的功法有關,也和他的思想道德性格有關,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創造神魄,凌道這一條路,大家都是摸黑走,和宗師境不同,沒什么法子和死規定,得看你自己悟性。所以我猜測,你時叔讓你來找這珠子,就是想讓你感悟。”
“小宗師境可以用丹藥,突破到宗師境也可以獲得別人的幫助。但到了大宗師境,這便是一個分水嶺,沒有天賦的人,吃再多的丹藥也沒用。”
徐長安聽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只能靠我自己摸索了。”
黑袍師傅“嗯”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徐長安知道黑袍師傅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自己,便盤坐在地,開始摸索起來。
至于那混沌珠,他根本沒有理會。
徐長安同時運轉他所學的所有功法,身上出現了各色光芒。
頓時,體內各類功法亂成了一鍋粥。
洞中不覺時間少。
可在外面,已然過去了三個月,若是徐長安再不出來,都快要進入年關了。
這幾個月,原本屬于卿九的房屋也被張之陵和鐘靈給修好了。而李道一和卿九,則是離開了這云夢山,去找人來救徐長安了。
鐘靈和張之陵也急,但沒有用。
他們雖然也認識不少長輩,可那些強一點兒的長輩都還在封印內,至于其它長輩,還不如李道一和卿九請的人。
所以,這二人只能每天看向這布滿了霧凇的云夢山。然后,好生的照顧著小青霜,陪陪九亙,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兒了。
今日如同前些日子一般,沒什么變化。
山上仍舊掛著霧凇,天仍舊冷,小青霜仍舊每日哭喊著要“徐大哥”。
眾人的心情,也如同這天氣一般,蒙上了厚厚的云層,見不到半點陽光。
張之陵嘆了一口氣,走出了碳火燒得正旺的屋子,看向了遠方。突然,他的雙眸瞇了起來!
只見李道一和卿九正帶著兩個人朝著這兒而來。
那兩人,都穿著道袍,修為應該不怎么高。
張之陵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又舒展了開來,畢竟能讓李道一請來的人,肯定不簡單!
不多時,李道一和卿九帶著那兩位前輩來了,這兩位前輩其中一人赫然就是他見過的鄭大焽道長,而另外一人,則是有些面生,應該是開天境的修士。
李道一指著那位面生的道長介紹道:“這位是天陣宗葛舟意的師傅,葛天河。葛前輩對陣法禁制類頗有研究,整個天陣宗除了天陣子前輩外,就葛前輩最強了。”
簡單的介紹后,李道一帶著自己的師傅還有葛天河進入了房中,烤了下火,喝了一杯熱茶,讓卿九再詳細的介紹了一下這云夢山之后,四人這才朝著山上走去。
四人回到了那禁止處,那兒仍舊有一道如同水幕一般的光幕。
鄭大焽看到這一層光幕,突然便將手伸了進去,就連卿九就來不及阻止。
這光幕略一看,算不得強,而且鄭大焽把手伸進去的時候春光正好,甚至還有桃花飄落。
卿九看到鄭大焽把手伸了進去,急忙驚呼一聲,隨后痛心疾首的閉上了雙眸。
李道一見得自己師父把手伸進去了,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坐在李道一肩頭上的小白看得鄭大焽這動作,嘴角出現了一抹嘲弄的笑容。這些日子,它都能感應得到徐長安,徐長安偶爾也會和它報平安。
雖然徐長安現在暫且出不來,但至少知道他平安。
可不管怎么樣,這陣法禁制能破最好還是破了,要是破不了,徐長安當著只能如同卿九一般,被留在這地方。
李道一像看傻子一般看著自己的師傅,鄭大焽看著李道一的表情,有些不解的說道:“你們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再把手伸回來不就行了?”
李道一有氣無力的說道:“師傅,你猜一猜我們為什么要請您和葛天河前輩來?”
鄭大焽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僵,猛地往外抽手,結果怎么都抽不回來了。
“要是您能把手抽回來,徐長安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來。這陣法,進去容易,出來難。”李道一嘆了一口氣說道。
鄭大焽此時被這陣法卡在了中間,臉漲得通紅,居然朝著李道一嚷道:“你怎么不提前提醒我?”
李道一早就習慣了師傅這樣子,直接回道:“但凡是動一下你那聰明的小腦袋瓜子,都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鄭大焽臉色有些難看,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李道一和鄭大焽向來都是沒大沒小的,李道一嘆了一口氣對著葛天河說道:“前輩啊,你看我這師傅,本來是請他幫忙的,沒想到他是來搗亂的。”
葛天河笑了笑,他身材消瘦,留著花白的還是那羊胡子,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座山里苦修的凡俗道長。
“大焽道長的脾氣,這么多年還是沒變。”
鄭大焽冷哼了一聲,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葛天河倒也沒在意,兩個宗門本就在一起,相互已經很熟悉了,這兩派的弟子平日里不吵架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倒是此番李道一請他來,可是和他說有奇陣請他破,他這才千里迢迢的趕了過來。
當他第一眼看到這禁制光幕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
可經過方才那小插曲,這洞口本就不大,此時還被鄭大焽給堵上了。
葛天河無奈的看著鄭大焽開口說道:“要不,你直接進去?你在這兒擋著我,我沒辦法觀察這陣法,想破解之道了。”
鄭大焽一聽,頓時急得跺起腳來。
“葛天河,你沒本事就承認,我絕對不會去天陣子面前說你的不是。我早說了,你們天陣宗啊,就是一群牛鼻子老道在里面,沒啥真本事。”
“我忍你們天陣宗好久了,一群欺世盜名之徒!”
說罷,只見得方才蹲在地上的葛天河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瞇著,露出了危險的光芒。
“你這是激將法。”葛天河淡淡的說道,整張臉都快要貼到鄭大焽的臉上了。
“但是,有用。”葛天河說罷,就像訓狗一般,沖著鄭大焽嚷道:“坐!”
鄭大焽只能往下一坐,說起來也奇怪,只要不忘外抽,他這只手怎么動都可以。
“蹲。”葛天河繼續發布號令。
鄭大焽想都沒想,便又蹲了起來。
葛天河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只差摸著鄭大焽的腦袋說“乖”了。
鄭大焽如同一條憤怒的野狗,朝著葛天河齜起了牙怒道:“你把道爺當什么了?”
葛天河沒有理會鄭大焽,朝著李道一和卿九揮手道:“你們兩個先下山去,記得每天送一些吃的來,我要在這兒好好的研究陣法。若是破不了這陣法,我便不出山洞!”
遇到兩個老小孩,李道一和卿九都有些頭疼。他們不確定,自己請這二人來,當真是幫忙的么?.jújíáy.m
不過,現在也沒什么更好的主意了,只能隨著他們而去。
徐長安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仍舊在嘗試著融合幾種功法。
似乎是徐長安不理這混沌珠了,它反而和徐長安更親近了一些,甚至會懸在徐長安的頭頂上,有時候還會主動幫助徐長安。
這段時間,徐長安都不知道自己失敗了多少次。
若是其它人破境,自然沒有他難。
可徐長安修行的功法實在是太多了,要同時運轉功法,談何容易。
而且,每種功法的運行路線也有沖撞的時候。他嘗試了好多次,有的時候《萬劍訣》無法運行,有些時候紅蓮一脈的功法無法運行,還有的時候,《逐電》也會和這些功法沖撞。只有《破劍訣》和黑袍師傅教的功法,不會和其它功法相沖突。
徐長安身上光芒閃爍,這一次周圍還有劍域“陽春天”出現,可最終,這光芒消散,徐長安身上如同找了火一般冒出了煙,隨后倒在了地上。
因為沒有經脈的緣故,他現在嘗試著改進這些功法的運行路線。
但最近的測試,都失敗了。
徐長安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又坐了起來。
他是個不會輕易認輸的人,又開始了一輪新的嘗試。
躲在他身體內的黑袍師傅本想勸勸他,可最終也只是長嘆一聲,沒有打擾努力的徐長安。
但這一次,好像出了意外。
之前徐長安察覺到了功法運行沖突,便不會強行運行,可這一次他不知道抽了什么瘋,強行運行功法,頓時他身上各色光芒閃爍,如同開了一間染坊。
黑袍師傅感知到了徐長安的身體狀況,大聲的呵斥,想讓徐長安停下來。
可為時已晚,徐長安根本聽不到他在喊些什么,現在他體內的功法不受他的控制,瘋狂的運轉起來。
徐長安只覺得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身體內一陣混亂,他的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偶爾還會噴兩口鮮血。
黑袍師傅感應到了徐長安體內的情況,頓時目瞪口呆。
之前雖然徐長安沒有經脈,但各種功法都能運行,互不干擾。可現在他體內的那些功法,那些力量同時出現,開始相互沖撞了起來。
徐長安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撕扯爛,身上開始冒出了血珠,整具身體仿佛被人撕扯開了一般。
他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身體內早就混亂了起來。
黑袍師傅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他想了半天,這才從目瞪口呆的狀態中走了出來,不自信的自語道:“這好像是凡俗武林高手們的走火入魔,修仙也會走火入魔?”
黑袍師傅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
但感知到徐長安體內一片混亂的混沌珠反而顯得有些高興,它化作了一縷褐色的光進入了徐長安的丹田之中。
這一切,黑袍師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沒辦法幫徐長安。
可當混沌珠進入徐長安丹田之后,徐長安便安份了下來。同時,徐長安體內的功法也安份了下來,這混沌珠所在的丹田,就如同一個岔路口一般,有了這珠子,就如同有人在岔路口指揮行人有序通過一般。
混沌珠進入徐長安的丹田之后,便也安份了起來,只是仍舊在昏迷中。
徐長安消失的幾個月內,外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金烏一脈雖然按兵不動了,可裂天卻沒閑著,小動作就一直沒斷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