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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何為圣道?

熊貓書庫    一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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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身之上的石殼簌簌而落,金色光芒直沖蒼穹,軒轅劍那神秘的劍身也展露于世人面前。

  眾人瞪大了眼睛,剛開始的時候注意力都還在徐長安的身上,可當那一抹金色光芒出現之后,眾人的目光便全都看向了那矗立在山洞中高臺之上被徐長安緩緩往上拔起的軒轅劍。

  李道一和張之陵各自站在了一側,從他們的角度,恰好能各自看到一半的劍身。

  金黃色的劍身緩緩而起,石刻褪去,劍身上刻著的日月星辰在李道一的眼中逐漸放大,李道一似乎來到了天外之地,置身于蒼茫宇宙之間。

  就這一眼,李道一仿佛覺得過了萬年,他的身子微微彎了下去,如同一個小老頭。而此時在他的眼中,自己身處宇宙之中,覺日月星辰之無窮,一眼可萬年,一眼可不變。一股孤獨寂寥之感傳來,李道一只覺得自己老了,頭發胡子都白了。可就是這一眼,他似乎對日月星辰的規律,對這“天”的理解更深了幾分。

  在外人的眼中,此時的李道一彎著腰,形態和老人無異,特別是身上的氣息,有種蒼茫之感。而且這李道一還時不時的發出了兩聲大笑,笑聲之中也埋藏這無盡凄涼。

  此時的李道一,仿佛是這宇宙中的一顆星。自他存在起,便獨自眺望著故鄉。

  不僅李道一出現了異常,盯著劍身另一面的張之陵也出現了異常。

  浮現在他眼前的另一面劍身,刻著山川草木。他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間,張開了雙手,仰著頭,感受著風和陽光。這天地間大到山川河流,小至一粒塵埃,都在他的感知之中。此時,張之陵仿佛融于天地之前,對生命有了全新的理解。

  他時而化作了一陣風,輕撫過樹葉;時而化作了一條魚,暢游于水底;時而成為一只鳥,翱翔于天機;時而化作一輪月,照耀古今。

  這天地間的種種奧妙,種種自在,他仿佛都經歷了一遍。

  和李道一的逐漸感到寂寥不同,張之陵只覺得無比暢快,第一次發現這大好世間。.jújíáy.m

  忍不住,便大笑兩聲。

  風笑,吾亦笑;魚躍,吾亦躍;樹木花草搖晃,吾亦搖晃。生命的樂趣,世間的逍遙全都在他的心中。此時這暢快之意盈滿胸膛,讓他忍不住放聲長嘯。

  可在外人眼中,張之陵比起李道一來說也好不了多少,兩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笑了。

  只不過,一人笑得孤寂凄慘;另一人笑得暢快自如!

  這一切,對徐長安都沒有影響。他腦袋一片空白,其實他感覺得到,自己根本沒有用力,是這長劍自己往外一點一點出來。

  但這軒轅劍,莫名的讓他有些舒服。

  此時的徐長安,同樣被金光圍繞,同時一股股力量涌入了他的體內。

  “別怕,這應該是軒轅劍的力量,不吸收也會逸散出去。你運轉我教你的功法,吸收便是。”黑袍師傅的聲音再度出現在腦海之中,徐長安急忙照做。

  原本體內法力充沛的他,此時體內的法力更加凝實了。

  甚至,這軒轅劍的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下境宗師的徐長安,此時修為猶如水漲船高一般,直接突破到了巔峰宗師境。

  光芒逐漸消散,徐長安手里的軒轅劍也終于展露了它的所有面目。

  軒轅劍懸浮于徐長安身前,劍柄同樣分為兩面,一面上刻著農耕畜牧之術,而另一面,多的是兵家之語,為四海一統之策。

  徐長安一把握住了長劍,這軒轅劍便沒有經過他同意,直接進入了徐長安的玉府之中。

  徐長安愣住了,這劍他并不想要。不是這劍不強,而是這劍在軒轅熾的手中,更加的有用。徐長安心念一動,軒轅劍出現在了手中。不過好在的是,這軒轅劍似乎只是想找一個居住之所,并沒有和他產生任何的聯系也感應。

  徐長安長松了一口氣,但要是自己從自己玉府中把劍拿出來送給軒轅熾不合適。故此打算出去之后便找一塊劍布,將這通體金黃的軒轅劍負于背上要好一點。

  軒轅劍都已經進入了徐長安的體內,可張之陵和李道一仍舊愣在原地笑著。

  徐長安怕他們有事,正想背過身子去詢問一下黑袍師傅。

  但還沒有開口,黑袍師傅的聲音便傳入了腦海之內。

  “他們兩沒事,剛剛應該是看到了這軒轅劍有所感悟。可現在軒轅劍都進入你體內,他們還這樣笑,應該是魔怔了,打醒他們就行。”

  得到了黑袍師傅的指示,徐長安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說道:“喚醒他們就行,他們沒事。”

  徐長安話音剛落,小白便立馬跳了出來,伸出了爪子,一巴掌打在了李道一的臉上。

  遠在原地笑的李道一,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可倒在地上的他也蘇醒了過來,看了看周圍,摸了摸臉上,臉上雖然被小白抓出了血痕,可他卻一點兒都沒在乎,反而激動的一把將小白摟在了懷里。

  他雖然對于這日月星辰的感悟更深了一些,可那種眺望故土的孤獨,他不想在經歷第二次。

  小白先是一愣,隨后看向李道一的眸子中也多了些許溫柔。

  至于張之陵,被徐長安拍醒之后,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有些幽怨的說道:“你們啊,也不讓我多感受一下道法自然,逍遙大道!”

  “再笑,就成傻子了!”

  若是旁人說這話,張之陵說不定還會生氣。可說這話的是小青霜,那就不一樣了。

  張之陵只能撓了撓頭,笑了笑便不說話了。

  這二人,各有收獲。

  可當他們正要離開的時候,卻面臨了一個問題。

  這頭應龍該怎么處置?

  徐長安的本意是讓他自由飛翔,自己等人也不耽擱他。可偏偏這應龍犟得如同一頭牛一般,非說那位送它來的前輩讓他呆在拔出軒轅劍之人的身旁,認其為主。

  而且,這應龍還從歷史說起,他的祖先就跟著軒轅劍的主人,所以他也必須得跟著軒轅劍的主人,反正就活脫脫的賴子模樣,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如今軒轅劍是徐長安拔出來的,徐長安沒有辦法,只能把它也給帶上了。反正到時候把軒轅劍給軒轅熾,還送他一頭應龍,可謂是錦上添花,能極大的增強他的戰斗力。

  一行人帶著應龍剛走出山洞,蚩天行等人也尋了過來,見得雙方都達成了目的,眾人便一起下了山。

  當然,小白和李道一也順道在這座山上挖了一些好東西。

  到了下山,蚩天行與徐長安單獨說了遭遇,還有刑天殘魂所言之后,便帶著薛丹晨等人回到了苗族部落。

  至于徐長安,他結合刑天的話,想了一下,似乎抓到了什么關鍵信息,但又似乎沒抓到。

  徐長安也沒多想,搖了搖頭,現在當務之急,只有兩件事。這第一件事兒便是把軒轅劍送給軒轅熾,幫助他阻擊血妖一脈;而這第二件事,便是送完軒轅劍之后,趕往肅州。

  七天之后,徐長安回到了長安,和自己師兄坐在了長安的城頭,看著落日余暉。

  兩人的酒葫蘆碰在了一起,隨后兩人同時露出了笑容。齊鳳甲把酒葫蘆朝著這夕陽晃了晃,算是敬這夕陽一口,這才把酒往肚子里灌,隨后說道:“你這一次取劍之旅,算得上是最平安的一次了吧!”

  徐長安點了點頭,的確如師兄所說,這一次的取軒轅劍,當真沒那么多波折。

  只不過,他卻多了很多問題。

  例如,刑天說的幕后之人是誰,還有那裂天的目的是什么,還有就是誰在對抗斬斷了歷史的那位登神境強者。這些疑問,一個比一個復雜。徐長安突然想到了小時候時叔和他說過:一個人啊,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一定很快樂;對這個世間認識得越多,越會感到無力和煩惱。

  以前的徐長安不知道這話什么意思,但現在的他,懂了。

  而且,時叔的身份也是一個謎團。時叔是自己父親的好兄弟,可為什么自己和父親在封印之中的時候,時叔沒有出現。徐長安隱隱約約察覺到時叔沒那么簡單,他甚至懷疑,時叔也是幕后布局者之一。

  但這些懷疑他都沒有任何的證據。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還有一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

  喝了一口酒的他,不知不覺間就把那個困惑自己,且讓自己有些尷尬的問題說了出來。

  “這軒轅劍明明是圣道之劍,按照蚩天行所說,三皇后人才能夠將這劍拔出來。但為什么,我會把劍給拔出來…”

  聽著自家師弟小聲的嘟囔,齊鳳甲沒好氣看了自己師弟一眼。

  “怎么,懷疑起你的血脈來了?”

  徐長安抿著嘴,沒有說話。

  齊鳳甲難得的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拍了徐長安的腦袋一下。

  “蠢貨,什么是圣道?”

  徐長安搖了搖頭,都說軒轅劍是圣道之劍,可什么是圣道,他也不懂。

  齊鳳甲喝了一口氣,咂了咂嘴說道:“圣道,在我看來不是什么無敵的大道,而是尊重生命,生命平等,以平等為根基的信念之道,這才配稱做大道!這天底下最多的是什么,不是修行者,是凡俗,是動植物,是那些在我們看來沒有反抗之力的他們。但偏偏,有了他們才有了這個人世間。”

  齊鳳甲頓了頓,長吁一口氣說道:“所以,在我看來,以人為本,尊重生命,不欺負弱小的道,才配得上圣道二字!所以,你明白你為什么能夠拔出軒轅劍了吧?”

  徐長安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認真起來的師兄,居然有如此的高論!

  而在某處秘地之中,一直關注徐長安的看似漫不經心的釣魚小老頭和黑袍先生也自然聽到了這話。

  兩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兩人終于發出了一聲長嘆,臉上露出了慚愧之色。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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