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光娘娘這個習俗,也就這一片地區有。至于是多久就傳下來的,就連華清鎮的百姓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們往些年頭拜這月光娘娘,都是各家各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將這“娘娘廟”打掃得亮亮堂堂的,隨后奉上祭品。等到八月十五的這一天,他們便吃好飯,等到月兒爬上樹梢之時,便一起涌向這“娘娘廟”開始祭拜。等祭拜結束之后,一群人便圍在一起,吃著月餅,聊著當年的收獲。
這華清鎮幾代人都是這么拜過來的,也沒出過什么岔子,但偏偏今年出現了問題。
月光娘娘的額頭上發光,眾人抬起了頭看去,只見這雕像有裂開之勢。華清鎮的百姓向來老實,在他們的觀念中,若是做了虧心事,定然會被月光娘娘懲罰。
而他們這個鎮子上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完完全全靠的是月光娘娘的保護。
但凡誰有個大小病痛,都會趕來娘娘廟中,拜一拜。大到生死喜喪,小到母雞下蛋,事無巨細,都要來這娘娘廟中拜上一拜。
故此,他們把所有的功勞算在了泥塑的“神仙”身上,直接忽略了圣朝給了他們一個較為安定的環境,直接忽略了圣朝幫扶他們的政策。今日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在他們的心中,都是月光娘娘所賜。
如今月光娘娘裂開,自然便是鎮上有人做了虧心事,惹得天怒人怨,這月光娘娘才生氣。
鎮子上幾位年長的老人見得這一幕,一把年紀了急得又是抹眼淚,又是跺腳的,還一邊說著無顏面見祖宗之類的話,恨不得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要不然被眾人攔著,估計這些個老人不一頭撞死,今日都收不了場。
原本井然有序的祠堂此時變得亂糟糟的,還是鎮長有魄力,他站了出來,聲音低沉,目光也陰沉得可怕。
“行了,別亂。誰做了虧心事,站出來,給祖宗,給月光娘娘道歉!不要因為你一個人,害了我們這一個鎮子!”
他甩了甩衣袖,站在了一群老頭的身前,看著面前的眾人,目光猶如刀子一般。
自然沒有人站出來,有幾個鎮子上的調皮孩子本想站出來,但轉念一想,自己幾人做的事兒無非就是今日摸了誰家的雞蛋,明天挖了一個坑埋伏誰之類的。這些個小事兒,月光娘娘完全沒有必要生氣啊!
“是誰!”
鎮長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人也有些暴躁了起來。
但越這樣,越沒有人站出來,即便在人群中的某人真的做了虧心事,鎮長這副陣仗,誰都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要是此時站出來,被村民了殺了給月光娘娘認錯也不是不可能。
整座娘娘廟頓時安靜了下來,而那神像的裂縫則是越來越大,月光娘娘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遠遠的散發著光芒的東西。
但這光,卻讓人覺得有些陰冷,冷到幾位穿著襖子的老人都惹不住上下牙關打顫。
鎮長見沒人站出來,當機立斷喝道:“你們做了虧心事的,記住,你們欠了一個鎮子!”他已經不奢求誰真的站出來承認錯誤,嘆了一口氣,聲音也緩和了不少說道:“大家跪下來吧,我們一同向祖宗和月光娘娘認錯,希望她能夠原諒我們。”隨即聲音又大了幾分,說道:“一個人做的虧心事,一個鎮子來幫你承擔!”
說罷,便率先跪了下來,朝著月光娘娘的雕塑磕頭。
百姓們見狀,也紛紛跪了下來,急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不停的朝著雕塑磕頭。
但他們的懺悔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月光娘娘從額頭開始的裂縫反而越來越大。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敢質疑,更不敢停下來,只是不停的磕頭。不一會兒,這娘娘廟的地面上已然一片鮮紅。但就算是每個人的腦袋上都出現了傷痕,但還是沒有人敢停下來。尤其是方才尋死覓活的那幾位老輩,此時磕起頭來越發的賣力,仿佛這頭不是自個兒的一般。
而且,他們越磕,越覺得冷。
甚至,有人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陣白霜。
可這群人,仍舊沒有絲毫的懷疑。終于,有老人受不住這寒冷,腦袋重重的磕了下去,便再也沒有抬起來。
即便他們穿上了襖子,但仍舊熬不過此時突如其來的寒冷。
鎮長停了下來,探了探老人的鼻息,長舒了一口氣,聲音中充滿了無力感,繼續說道:“認錯,繼續認錯,月光娘娘還沒有原諒我們!”
眾人也不敢抬頭,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緊接著,又有人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有的是暈倒了,也有的,背著詭異的寒冷帶走了生命。
“起來!你們找死么!”
一聲大喝響起,四道身影出現在了娘娘廟的門口。
這四人,自然便是徐長安李道一鐘靈還有張之陵了。
可他們的話,這些百姓又豈會聽,繼續不停的磕頭。
甚至,滿臉掛著寒霜的鎮長還轉過頭來威脅道:“外鄉人,你們最好別多管閑事!”
見得勸不了他們,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問向了鐘靈。
“知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作祟?”
鐘靈瞇起了眼,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這…好像是太陰鏡!”
“什么東西?”徐長安問道。
“至陰之寶,還好這東西沒有完全蘇醒,若是完全蘇醒,恐怕這些凡俗沒一個能活。”鐘靈皺著眉頭,看向了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百姓。
“那能不能拿走它?”徐長安急忙問道。
這群百姓估計是勸不走了,只能把那鏡子給帶走。
徐長安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被鎮長給聽到了,他仿佛一只遇見山鷹但仍舊拼命保護著小雞仔的老母雞,惡狠狠的盯著四人。
“你們敢!”
只是他話音剛落,便又有幾人承受不住這至陰至寒之力倒在了地上。
“別管他,強行動手!”徐長安喝道。
話音剛落,鐘靈便直接高高躍起,袖子一揮,那月光娘娘的雕塑便碎為了小石塊,灑了一地。
一面古樸的鏡子浮現在空中,月光突然打破了瓦片,射在了那鏡子之上。
鐘靈一咬牙,也顧不得下方百姓們的威脅,直接朝著那鏡子抓去。可即便是他,也感覺到了寒氣入骨。
袖口一蕩,方才借助月光才祭煉好的黑色符箓從袖子中飄出。
那符箓一出現,便直接擋住了月光,貼在了鏡子之上。
可也只是一瞬,眼看著那符箓就要破裂,鐘靈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袖口一抖,頓時各種符箓出現,將這面鏡子給包得嚴嚴實實,終于將這鏡子暫時給封住了。
隨著陰冷之氣的消失,這些百姓身上也逐漸回暖,有了力氣,看著那被打碎的月光娘娘雕塑,開始對著四人破口大罵。
甚至,還有個別青壯年拿起了棍棒。
鐘靈抱著鏡子,掠過三人身旁,只留下了一個字。
“走!”
三人沒有猶豫,跟著鐘靈離開了這娘娘廟。
月兒清冷,四人離開了鎮子,去到了一塊空地上。
鐘靈不敢撤開包裹住這鏡子的符箓,對著三人說道:“助我一臂之力,我嘗試煉化它,讓它安靜下來。”
雖說這是至寶,但李道一也只是眼饞,讓他拿著這鏡子,不得多穿幾十件大襖子,那可費老好些銀兩了,不值當。
至于張之陵,雖然好奇,但也知曉最適合這鏡子的,當屬鐘靈。而且,他也不是用鏡子的,自然也不會和鐘靈爭。
而徐長安則更加不會了,他要這鏡子只能用來照一下,但最可氣的是,現如今他還看不見,照了也白照!
這東西,自然便歸鐘靈所有。
三人聽到這話,紛紛施展手段,三道光柱連上了這被符箓包裹的鏡子,終于讓其安份了不少,鐘靈則是施展手段,默默的祭煉著這太陰鏡。
一個時辰后,滿頭大汗的鐘靈長吁了一口氣,撤開了符箓,這鏡子安安分分的躺在了他的手中。
只是,這鐘靈并沒與想象中的高興,反而愁容滿面。
“這太陰鏡好生生的藏在雕塑里,定然是受到了太陽鏡的刺激,這才出現。”
看得徐長安一臉疑惑的模樣,鐘靈急忙介紹道:“太陰鏡乃是至陰至柔之寶,太陽鏡便是至陽至剛之寶。二者相生相克,太陰出,則太陽也會出;太陽出,太陰也會出。這太陽鏡,希望別落在心術不正之人的手里。”
鐘靈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他莫名的多了一個宿敵。
說完之后,他似乎有所感,看向了南邊。
就在太陰鏡出現的時候,在南邊的一處深山中,那金色的巨蛋終于裂開了。
蛋殼碎了一地,出現一個赤條條的人。
他皮膚白如玉,比普通人足足高了兩個腦袋,身體健碩,不止臉上棱角分明,身上也棱角分明。那些肌肉,猶如一座座陡立的山峰附著在他的身上一般。稍微一動,山勢便險峻了起來。他只需要輕輕的一揮手,便有風雷之聲,盡顯力量美感。
他睜開了雙眸,金燦燦的,仿佛眸子之中蘊含著兩輪太陽。
不多時,金芒散去,眸子黢黑,深邃如同深淵。
渾身赤裸的他隨意的動了動拳頭,頓時引起了一陣地動山搖。
他抬起了頭,看向了自己的斜上方,那兒掛著一面鏡子。他手一揮,這鏡子便落入了他的手中。這鏡子的背面,刻著陰陽魚中白色的陽魚。
“原來就是你這小東西幫助我提前出世,太陽鏡,我記得以前也還算不錯的一件寶貝。”這從蛋殼中出來,渾身赤裸的男人把玩著太陽鏡呢喃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我吧!”聽到這話,被外人奉為至寶的太陽鏡居然顯得有些激動。
這男人手一揮,頓時一道金光閃過,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是一支大戟,握著大戟的男人露出了笑容:“父親居然把破天戟也給我送來了。”
隨即,他皺起了眉頭。
“是誰在和我搶妖族氣運?”
他冷哼了一聲,頓時妖族氣運全都朝著他涌了過來。距離此地算不得太遠的湛胥皺起了眉頭,就在方才,他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氣運又流失了。
“本皇要為父皇立下不是功勛,助他跨出那一步,居然還有人敢和本皇搶氣運!”他自語道。
說罷,他突然感應到了什么,手中的破天戟緊了緊,瞇著眼看向了洞外。
洞外出現了一頭巨獸,他皺起了眉,感應了一下這周圍,這才恍然大悟道:“我還說在哪兒呢,原來是常羊山。應龍,你是替姬軒轅和夏禹守著那柄破劍的吧!”
他露出了笑容,似乎對軒轅劍有些不屑。而洞外的巨獸,則是和胡不歸一樣,都是應龍。
洞外的應龍似乎還不能化為人形,只是憤怒的揮了揮翅膀。
“你還生氣,你有什么資格生氣。雖然本皇才巔峰開天境,但要擊殺你,也算不得難。本皇今日重現世間,心情好,不和你計較。本皇對那破劍也沒興趣,滾!”
一聲呵斥,那條在洞外的應龍抖了抖翅膀,當真離開了。
而這人,一只手拿著破天戟,另一只手拿著太陽鏡,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既然重新出世,那得有個新名字,你叫破天戟,那我叫裂天好不好?”
他對著破天戟和太陽鏡的態度完全不同。
破天戟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得到了自己武器的認可,他笑了,走出了洞口,舉起了破天戟。
“妖皇裂天,入世!”
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得到了新名字的裂天輕聲說道,似乎在向整個世間宣告著他的到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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