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大焽之前和他說過,他身上的妖族氣運不穩定,但湛胥還是站出來了。
如今徐長安和齊鳳甲兩師兄弟大放異彩,他自然不甘久居人后。而且,方才破了這陣法的都是人族,而他則是這妖族中的唯一代表,不管是為了自身威望也好,還是為了凝聚妖族的心也好,他必須都站出來。
而且,他若能夠成功射日,這意義對于他比破了這十日凌空還要高上幾分。
至少,證明他是身負妖族氣運之人,之后在與金烏一族對戰當中,妖族氣運之子的身份不僅能夠讓他相柳一族更加團結,唯他馬首是瞻;更能夠讓依附于金烏一族的妖族心生動搖,說不好還會有不少大妖轉投入他的盔下。
所以湛胥必須站出來,站出來證明自己。
鄭大焽看著湛胥,有些遲疑,拿不定主意。
他知道這事兒對于湛胥的意義,可若是失敗了,同樣影響巨大。畢竟現在的人族,還無法強大到兩面作戰,他們需要相柳一族這個伙伴。
鄭大焽凝重的看向了湛胥,走到了他的身旁,小聲的說道:“你可要想好了,現在你的氣運不穩定,若是失敗了,對你掌管相柳一族會有一定的影響。”
坐在輪椅上的湛胥閉上了眼,抬頭對著天,深吸了一口氣,過了會兒這才說道:“但總得試一試,做什么事,都有風險。而且,我不認為,妖族的氣運當真在其它人身上。難不成,這妖族的氣運還會在其它人身上?我若拉不開,其它人也拉不開!”
湛胥這話說得自信,鄭大焽也不好阻攔,只能點了點頭。
湛胥推著自己的輪椅,去往了城墻之上,他拿起了這弓,沒有搭箭,隨便試了試,這弓弦便被他拉開了。
這一幕,并不意外。
湛胥也松了一口氣,他知道鄭大焽不會騙自己,此時這妖族的氣運還在自己身上。
“鄭道長,請您幫我遞一下箭。”鄭大焽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請求,畢竟他還巴不得湛胥能夠射下一頭金烏來,這樣他便不用找人代替湛胥了。
鄭大焽急忙走了過去,把一支長箭遞給了湛胥。
湛胥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算是道謝。
隨后坐在輪椅上的他,將長箭搭在屠日之上,看向了天上剩下的三輪“太陽”。
湛胥沒有廢話,如今這剩下的金烏歷經了徐長安和齊鳳甲,本就元氣大傷,如今他再出手,可比之前要簡單上不少。
湛胥正想拉過,可臉色突然微變。
他居然無法拉開這弓弦了!
湛胥心里一凜,咬著牙想強行拉開這弓弦。
可此時,無論他怎么用盡力氣,都無法撼動這屠日弓半分。
鄭大焽道長說得沒錯,自己身上的氣運若隱若現,正在流轉。這方才自己都還能輕輕拉動的長弓,此時卻紋絲不動。
面對突發情況,湛胥并沒有慌亂,他略微一思索,依舊舉起了長弓,瞄著仍舊掛在天上老六。
如今只剩下了三只金烏,老六見得湛胥手握長弓瞄準了自己,心里拔涼拔涼的,只道此命休矣。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湛胥一直沒有射箭,只是這么瞄著他。
正當他心里充滿疑惑之時,湛胥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長弓,嘆了一口氣朗聲道:“我念你們十人來,三人歸。大家同為妖族,便饒你們一命,限你們一日之內解開大陣,切莫自誤!”
說罷,便直接離開了,只留下了一頭霧水的眾人。
就連徐長安都不明白湛胥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內情的鄭大焽可不傻,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湛胥第一次拉弓的時候,氣運還在他的身上,第二次拉弓的時候,氣運便消失了,故此他便順水推舟,來了一次攻心。
說實話,他都有些佩服湛胥了,能夠急中生智,將這事圓過去。
鄭大焽想了想,將徐長安和齊鳳甲拉到了一旁 ,和兩人說明了始末,算是幫湛胥解釋了一下。
而天上的老六見得自己死里逃生,也是長舒了一口氣,同時也心有余悸的看向了老大。
到了這一步,他只想活命。
老大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說實話,別說是老六了,就算是他,現在都心生退意。
可一想到家族里的懲罰,生活在金烏一脈中的家人,那想投降的小火苗便硬生生的被自己給掐滅了。
哪怕戰至最后一滴血,他們都要戰斗下去!更何況,這一次,他還有一些殺手锏沒有用出來,即便是死,也要拉齊城墊背;即便是死,也要打出他們金烏一族的性格,不死不休!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老六,隨后看向了下方的人族,聲音微冷,斬釘截鐵的說道:“打,即便是我們死,也要徐長安付出代價,這是我們出發前,族內給我們的死命令!”
“你們要想一下,族群給我們的修煉資源,想一下我們的家人!下方的人族又有何懼,大不了一死!但倘若我們戰死在齊城,我們會成為英雄,家人不會受到欺壓。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至少族群會保證我們的孩子能夠突破到開天境!”
聽到這話,僅剩下的老三和老六也只能點了點頭。
家人是他們戰斗下去的唯一理由,而且老大還說了,他們有后手!
三頭金烏頓時又有了信心,況且他們雖然折損了六位兄弟,但因為十日凌空大陣的存在,能夠調動的力量反而更多了一些,整座齊城的溫度也沒有絲毫的下降。
方才湛胥這一個動作,的確起到了攻心的作用。
鄭大焽見狀,如今李知一還沒到,甚至到達的時候,要怎么進入這大陣也是一個問題。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深吸了一口氣道:“墨硯池、袁不餓、鐘靈準備!”
話音剛落,這三人便已經站到了城墻之上,拿起了方才湛胥放下的長弓。
三人的手握在了弓弦上,握在了一起,三人同時拉弓,這張弓才被緩緩拉開。可與方才湛胥第一次試弓的時候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只不過,現在射殺這三頭金烏,就是進入了摘桃子的階段。
三人同時用力,如同心意相通的三兄弟一般,同時拉開了長弓,瞄準了老六。
這一次,他們不會如同湛胥一般放老六一馬了。
“大哥,最后一次金炎漫天要不要用?”見得自家兄弟再度被瞄準,老三開口了。
老大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算了,倘若用了最后一次,我們修為下滑,這大陣撐不了多久,和被破陣也沒多少差別了。人族有句話: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我相信,就算我們全軍覆沒,族群也會記得我們的。”
聽到這話,老六只能認命般的閉上了眼。
長箭劃破長空,它還是被這沾染了百家氣運的一箭洞穿了胸膛,尸體落了下來,被齊鳳甲給砍了一雙腿,而神魄,則沒有躲過徐長安的一劍。
如今十頭金烏已斬其八,可只要不把他們全部擊殺,這十日凌空便還在!
老三已經認命了,等著下一人出現來將他射殺,隨后讓老大和齊城同歸于盡。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足足兩個時辰過去了,人族還沒有派人出來射殺他。
鄭大焽也有些無奈,眼看著成功在即,可偏偏湛胥身上的氣運流走了,而且湛胥的妖族氣運極其的不穩定,方才湛胥拉開了弓,收買了一波妖族的心,在妖族的對戰中,之后他將會占盡上風。
可直到現在,湛胥身上的妖族氣運也沒有停留一刻鐘以上,靠湛胥是不行的了。
他現在,只希望李知一能趕緊來,只有他到了,才能有下一步的動作。
而在某個神秘山洞之中,有一個足有一成年人人大小的金燦燦的蛋,此時正晃動不已,妖族的氣運,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它涌去;隨后這些氣運,又仿佛被人拉扯住了一般,從蛋上消失。
正是這顆蛋,在和湛胥搶奪妖族氣運!
可又一個白天過去了,李知一仍舊沒有到。
懸掛在天上的老大和老三此時也明白了,人族之中再無身負氣運之人!
他們越發的狂妄,肆意的烘烤著這座城。與前段時間相比,如今齊城的人口不足之前的五分之一!
甚至,他們還繼續出言諷刺徐長安,放出狂言,要徐長安陪葬!
這兩頭金烏越發的得意,甚至有些癲狂。
眾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如今射日一事,再度陷入了僵局。
突然,籠罩住齊城的大陣一陣晃動,只見一根棍子虛影重重的落下,砸在了大陣之上。
緊接著,又是一道卍字符打在了大陣之上。
雖說這兩道攻擊沒有對大陣造成任何的損傷,但卻讓眾人大喜。
特別是徐長安,他沒想到,有一天能和兩位師傅還有師兄并肩作戰!
鄭大焽則更是興奮,急忙掏出了一個陣盤跑到了城門口處。
而在城外,一身月牙白僧袍的李知一雙手合十站立不動,靜若處子;而在他的身旁,魔猴袁霸天正抓耳撓腮,動若脫兔。
鄭大焽見得這二人,急忙說道:“知一大師,我這陣盤得自于天陣宗,只能打開大陣三個呼吸,而且只是撕開一條口子。但若是進來之后,不破了這十日凌空,我們便出不去了。您可要想好。”
鄭大焽手里拿著陣盤,對李知一如實相告。
“無妨,開吧!”
鄭大焽聽得這話,也不遲疑,立馬把大陣打開了一個缺口。雖說只有短短三個呼吸的時間,可對于李知一和袁霸天來說,進城足夠了。
才進城,袁霸天就覺得渾身燥熱,他抬頭往上一看,只見天上多懸掛著兩顆太陽。
“和尚,你此番前來,是不是要干了這兩只化為太陽的金烏。”袁霸天一張嘴里出現了兩道聲音。
李知一點了點頭,袁霸天也不廢話。
“得,我去幫你解決了,但說好得陪我去一個地兒。”
還沒待李知一答應,只見這袁霸天手提鑌鐵棒猛地朝著老三和老大沖去。
這一路前來,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身的行頭。只見他身穿金甲亮堂堂,頭戴金冠光映映;手持七彩鑌鐵棒,足踏云鞋皆相稱,一雙怪眼似明星,兩耳過肩查又硬,聲音響亮如鐘磬(qing)。
這袁霸天怒吼一聲,舉起鑌鐵棒便要打過去。可他修為畢竟才大宗師巔峰,哪是這兩頭金烏的對手,被兩道火光給打了回來。
只見他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隨后穩穩的立在了空中,身形暴漲,雙目也變得赤紅。
就連鄭大焽見得,也不得不稱一句:“好魔猴!”
袁霸天還想沖上去,可耳旁傳來了李知一的聲音:“回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袁霸天就乖乖的從空中下來,落在了李知一的身旁。
徐長安知道自己師傅來了,方才便急忙拜見,李知一把袁霸天喚下來,也是想告訴徐長安,血妖一脈,可以渡化!
可袁霸天才下來,鄭大焽頓時驚嘆連連,如同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頓時驚呼:“這猴身上,居然有魔族氣運!”
方才陷入了僵局的眾人,像看救命稻草一般的看向了袁霸天。
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明天結束射日,徐長安等人去往新的戰場,大戰也全面開啟。有注音寫袁霸天那一段,改編自《西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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